第12章 别跟那什么似的又当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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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佳茗嫁去徐家后，韩少柯每天和韩老太太一老一少窝在家里，老太太有忙不完的家务，加上年纪大了，也没精力陪着他玩，所以他大多数时候就一个人玩。
韩佳茗于他而言如姐如母，她出嫁后，原本活泼爱闹的孩子，这些天沉闷了不少。
此刻窝在姐姐怀里，闻着姐姐身上的味道，原本三分的委屈竟变成了十分。
韩佳茗前世和父母后生的弟妹没什么感情，并没觉得有兄弟姐妹是件幸福的事，可此刻被韩少柯这么依赖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捧着韩少柯粉嘟嘟的脸颊，无比惊讶地道:“哎呀，我弟怎么哭起来也这么俊啊，几天没见，俊俏得我都不敢认了……”
韩少柯一边哭一边犹疑地问:“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会骗你呢？”
韩少柯止住了哭泣，红着脸腼腆地笑了。
韩佳茗起身牵着他的手去院里捡自己刚刚放在地上的东西。
“看看，姐给你买的，喜欢吗？”
“哇~”韩少柯一脸惊喜地扒拉着一堆东西，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每一个都爱不释手。
韩佳茗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道:以后姐姐挣钱了给你买更多更好的玩具！
韩老太太过来拉起她问道:“你能待多久？”
韩佳茗握着她的手不舍地道:“三爷只给了我两个时辰。”
韩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脸，勉强笑道:“够了，祖母给你下碗面。”
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碗色香味俱全地面条就出锅了，面里有蛋有肉有青菜。
韩佳茗忍着喉间的涩意，一口口吃完了，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
韩少柯也学她的样子，端起面前小了一号的碗仰头把汤都喝光了。
韩老太太没有多留她，不过年不过节的，她能回来这一趟她就已经知足了。
祖孙俩看着韩佳茗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才一个红了眼眶，一个咧了嘴纷纷落下泪来。
韩佳茗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权利。
等她到约定的地点，徐佑廷已经在了。
她看了眼天色，忙道:“我没迟到。”
徐佑廷见她两手空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走吧。”
韩佳茗原本以为这就要回府了，可没走多远他就进了家酒楼。
她吃了满满一大碗面已经不饿了，饭菜上来后，她拿着筷子偶尔夹一筷菜意思意思，更多的心思放在打量这酒楼的布局和店里寥寥几个客人上。
但没一会儿她就意兴阑珊地收回了目光同时也放下了筷子。
徐佑廷一直在留意她的表情，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不好吃？”
韩佳茗道:“也还凑合。”
徐佑廷装作很随意地问道:“你觉得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如何？”
“雅致。”
“还有呢？”
韩佳茗撇撇嘴，“有点像挂羊头卖狗肉。”
徐佑廷:“不卖狗肉。”
“打个比方而已。”韩佳茗示意他看墙上的字画，低声道:“这字画摆一两幅就够了，摆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开书局。”
徐佑廷不服道:“这些字画都是名家所作，能吸引不少人来吃饭。”
“我看也没多少啊。”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
“可刚才我们路过一家，人家生意就很好，喧哗谈笑声我们走在路上就听见了。”
“……”徐佑廷:“把这些字画撤掉一些生意就能变好？”
韩佳茗摇摇头，“错不在字画。”
徐佑廷自认为自己不算笨人，可此刻却被她绕糊涂了。
见他不解，韩佳茗起身坐到他旁边的位子上，指着不远处让他看。
徐佑廷扭头看去，店里的伙计正弓着腰提醒吃饭的中年夫妻小声说话。
韩佳茗低声道:“你看那伙计，满脸讨好，卑躬屈膝，服务态度是不是挺好？”
徐佑廷不由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该加月钱了。
韩佳茗倒了杯水，放在唇边沾了沾才道:“我猜这对夫妻是第一次来，十有八九也是最后一次了。”
上一秒她还在夸赞店伙计，如今忽然又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韩佳茗见他疑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孩子是真不懂做生意啊。
也罢，看在他今天带自己出来的份上就点拨点拨他吧。
“三爷生而高贵，从小定然被教导过食不言寝不语，因此觉得吃饭的地方就应该高雅些，客人也应当不交谈或者尽量低声交谈。
你不喜喧哗，所以也不让客人高声说话。但你这酒楼菜品定价也并不算太高，显然是想赚普通人的钱。三爷可知普通人家吃饭可没有那些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徐佑廷认真听完，若有所思了会儿，看向店里不多的三两桌客人。
他们边吃边说，说着说着声量就大了，但始终是有所顾忌，很快声音便又小了下去，说话的人还会时不时看一眼店里的伙计，像是很怕伙计过来“提醒”他们。
他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如果是他，恐怕下次也不会再来了。
他瞬间有种茅塞顿开拨云见日的感觉，看向韩佳茗的目光都有了些温度。
他虚心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建议？”
他也不问她怎么猜到这是自己的酒楼的，她如此精明，定然早从从他的语气神情里看出端倪来了。
“反正三爷记住，想赚普通老百姓的钱就得接地气，别跟那什么似的又当又立。”最后半句不是什么好话，她像是嘴里含了水似的，咕噜咕噜地故意说的不清楚。
但是徐佑廷听懂了，皱眉道:“这话在府里不许说！”
“哦。”韩佳茗不以为意地轻轻吐了吐舌头。
虽然是在自己店里吃饭，但也是要付钱的。
徐佑廷走到柜台前，扭头示意韩佳茗，“结账。”
“我结？”
“我剩的银子都给你了。”
“……”韩佳茗肉痛得付了钱，心疼地捂着荷包，早知道就留给祖母了，大不了说她丢了。
徐佑廷把她送回幽兰院就又出了门。
他要去跟哥几个商量商量重新给酒楼定位。
韩佳茗刚换下衣服，王家的急急忙忙敲门进来，“太太身边的周妈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