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填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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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皇都春闱。
主考官身着正红色直裰官服,站于高殿献上祝词。
“今朝唯我少年郎,春风得意赴考场。”堂书语手持玉笏,恭颂道:“且祝诸位学子,理想如光,前程似锦。”
入考场时,乌图藏云叮嘱道:“放平心态正常考。不会写就早点出来,不然下考人挤人我难得找你。”
客京华点点头,“好。”
璐璐仰头看着他,鼓舞道:“哥哥加油!我相信你!”
客京华俯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含笑道:“谢谢璐璐。”
笔试分三科,每场一个半个时辰——明法、明算、明文。
客京华前两场还游刃有余,到了第三场明文考就开始抖腿转笔了。
问题壹:列举五十五个与“艺”同音的字。
客京华想破脑袋也列不全五十五个。
问题贰:分别注解“爨、龘、齾、飍”四个字,并标明四个字的拼音。
客京华扶额,四个字没一个认识的。
问题叁:析一随机成语,作文三千楷字。
总算是有一道题能动笔了,往下一瞧“黻蔀黼纪”。
客京华:“. . . .”
听都没听过这个成语,干脆笔一放交白卷算了。
考试时间飞逝,夕阳代替旭日。
三十万曌陵考生中,客京华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
乌图藏云和璐璐已经在外等候半晌了。
乌图藏云紧张兮兮地问道:“怎么样了?”
客京华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肯定道:“填字游戏简直了!”
乌图藏云使劲拍了拍他的背,豪迈道:“再不济你也是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客京华牵起璐璐的手,朝二人朗笑道:“管他呢!吃饭去!”
隔天武考,客京华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在骑马射箭体术三堂考试中独占鳌头。
三日后放榜公布排名,期间乌图藏云还领着一大一小去到文殊庙,求个登科甲第。
“中了!中了!”乌图藏云猛地熊抱住客京华,欢呼道:“状元郎!争气咧!”
文考名列六十,武考力拔头筹,两门综合再类比武生,这个武状元客京华实至名归。
金銮殿上,宣圣谕。
客京华随众人一齐行跪礼。
传旨官展开贴金轴,高吭昭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客氏嫡子,日表天资,逸群之才,神鉴英武。授封尔为翎羽亲军参领,赏千金财禄,赐良田万顷。”
一片缄默,无人上阶领旨。
乌图藏云拿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客京华,窃声道:“快去谢恩啊。”
传旨官肃立殿前,睨着底下的客京华,“客氏子,为何还不听封?”
客京华当即站起身,毫不畏惧道:“我才不当什么亲军参领。”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公然抗旨。
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荣华富贵,弃之如敝履。
“下雨啦,阿云姐!”璐璐扯了扯乌图藏云的袖口,提醒道:“不躲雨要受凉哦。”
乌图藏云浅“唉”了声,抱起璐璐远离乱局。
“逮住客京华者!重重有赏!”
一屏细雨携无数军令,正式揭开了这场纷争。
雄兵千万,蜂拥而追。
一时之间,惊叫哭喊响彻曌陵城内外。
这样浩大的阵仗,仅为拦截一人。
客京华一人一剑,淋着雨从城南杀到城北。
北城门,丞柒手执问天,孤身迎战。
客京华剑指天子,眸中尽是决绝,“让道。”
丞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漠然道:“城门不开,除非我死。”
话音未落,两剑交锋。
眼花缭乱之际,剑影霍霍纵横。
客京华一剑挥下被丞柒闪身避开,凌厉的剑锋将雨脚一斩为二。
在韵力未启的情况下,丞柒可以同客京华打了个平手。
客京华抬臂蓄力,平安挟肆虐狂风之势,迅猛劈下。
刹那,客京华瞳孔乍缩,丞柒居然不躲!
一道血痕自左肩贯穿到侧腰,几乎整个上半身皮肉崩裂。
丞柒嘴角溢出鲜血,任由身躯往前倾倒。
客京华果断扔剑,伸出双臂将人稳稳拥进怀中。
丞柒眼底的狡黠稍纵即逝,藏在掌心的银针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客京华的后颈。
最终,两人一起倒在雨里。
失血过量导致意识朦胧,丞柒趴在客京华的胸膛上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哀求道:“别离开我. . .”
在太医院抢救了四个时辰,丞柒险险捡回来一条命。
短短几天,偷袭刺客一批接一批,投毒汤药一碗又一碗。
丞柒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死死握紧客京华的手熬过濒亡危况。
深夜,丞柒高烧不止。伤口像火燎,身子却浑然寒凉。
客京华躺在他旁边,仍旧处于昏迷状态。
丞柒小心翼翼地挪近身位挨着客京华。
漆黑的房间中,他借以稀疏的月光,满心眷恋地端详着少年安详的睡颜。
月色给客京华俊秀的脸庞镀上一层柔软的白釉,纤长浓密的羽睫沾着丝徐微光投下一小块阴影。
丞柒轻轻抚摸着客京华的面颊,“真漂亮。”
客京华下意识蹭了蹭丞柒冰冷的手,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腰。
感触着熟悉的温暖,丞柒埋头抵在客京华的肩窝,闷声道:“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跑了,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话里夹杂的几分委屈,连丞柒自己都未察觉。
氛围压抑、人心叵测、尔虞我诈,谁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客京华一秒也不欲多留的皇宫,足足囚禁了丞柒十三年。
与此同时,天玄街。
庞宁欣喜若狂地抛起手里的信件,大笑道:“獠獠啊!你这道共生咒可太妙了!”
梵獠藐视道:“我早就料到了,你这个徒儿聪明反被聪明误。”
庞宁嘿嘿笑了两声,“不得不说,像客少侠这样敢爱敢恨的人确实太少了。”
梵獠勾起猩红的唇,笑得妖冶邪性,“他倒是敢爱敢恨了,那你的徒儿呢?”
“明知爱有罪,偏要扬汤止沸。”庞宁捻着胡须,淡然道:“我徒儿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梵獠呵笑道:“他真的想活命吗?想活命他就应该马上杀了客京华。”
“所以他才活该遭罪呗~”庞宁贱嗖嗖地摊了摊手,“为了旁人连命都不要了,他不死谁死?”
梵獠挑了挑眉,好奇道:“你那么了解你徒儿,先前怎么猜不到他会动心?”
“哈?!”庞宁夸张地发着牢骚:“这混账玩意连我这个二十多年的师傅都不信任,我怎么猜得到他会喜欢上一个萍水相逢的毛头小子?!”
“反正客京华迟早是我的人”梵獠瘪了瘪嘴,无所谓道:“就当可怜可怜你徒儿,再让他好好爱几天吧。”
庞宁挥了挥手,拖着尾音道:“慢走不送哦~”
梵獠虚散后,空荡荡的医馆里仅剩一人。
“徒儿啊,也该后悔了吧。”庞宁扶着桌缘,动作拙钝地坐到木凳上,呢喃道:“只要你肯服软,师傅就原谅你了. . .”
那年,太傅路经冷宫,偶逢尚幼的七皇子。
一个婢女趾高气昂地站丞柒面前,唾骂道:“你娘是贱人,你就是贱种!”
丞柒低着头,木然不语。
婢女暗觉无趣,骂骂咧咧地打水去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分到这. . .诶?”
不知是谁从她身后用力推搡了一把。
丞柒垂眸,颇为平静地望着婢女在井水里挣扎溺死。
庞宁亲眼目睹了一切,并对丞柒施以援手,“走吧,去杀掉那些加害于你的坏人。”
甚至无需庞宁过多的指引,丞柒似乎自发地学会了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丞柒按照着庞宁的期许所成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喜怒哀乐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