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红瘴夜,【蹒跚者之心】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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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卡街，南市。
在近半刻钟时间的红瘴风暴结束后，陈澄向莱特道别，带着萝莉小杜拉离开他的店铺，踏入湿稠的红色瘴气之中。
置身于能见度极低的红色瘴气，陈澄抬手挥了挥周围浑浊的空气，然后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开始吐槽道：
“刚才忘记问莱特先生他们店铺有没有专门应对红色瘴气的防护眼罩了。”
“cc先生，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行动呢？”
跟在他身旁的小杜拉似乎并不在意曼卡街上无处不在的红色瘴气，她抬起头，用她那双布满阴霾的奇异双瞳注视陈澄，终于问出了自己之前被他打断的问题。
“小杜拉，你的视野似乎没有受到红色瘴气的影响吧？”
陈澄没有去直接回答这个小萝莉的疑惑，而是点出了对方那双奇异双瞳在红瘴夜为她带来的便利。
“嗯，是的。”
小杜拉没有否认陈澄的想法，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托福于【灰色真相】，这条街道上弥漫的红色瘴气对我没有影响，或者说我根本看不到这些能见度极低的瘴气，我的视野中依旧只有以灰色基调为主的建筑物。”
陈澄听罢，低头看向小杜拉，脸上露出浅笑的表情，对她说道：
“这就是我带你的理由，你信吗？”
“不信！”
小杜拉看着眼前这位行为举止老是不正经的青年，她摇了摇头，说出自己心中果断的想法。
“唉，小杜拉，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真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嘛。”
陈澄看着小杜拉脸上坚定的表情，不禁扶了扶额，略显伤感地抱怨道。
“抱歉，cc先生的做事风格与思维是我无法理解的。”
小杜拉则是继续在陈澄的“伤口”上补了一刀。
“咳咳！我独自带你出来行动，可是为了帮助你。”
陈澄一听这话，立马为自己辩解道。
“嗯？我还以为cc先生是想让魔女碧丝卡大人在红瘴夜独自与红兜帽猎人接触，获得磨练呢？”
小杜拉眨了眨眼，她无法理解陈澄此刻的话，于是疑惑地反问道。
对于小杜拉的这个想法，陈澄挠了挠头，他没有否认。
而后，他开始平静地述说起自己此刻内心的想法：
“我是从傲慢与暴虐魔女意志梅丽莎·曼恩口中知晓的【魔女的晋升仪式】，但对于她的话，我并未全信。
在异魔事件后，我一直在思考，魔女饰品真的是刚获得【魔女】资格的碧丝卡现阶段最需要的物品吗？显然不是。
我能感觉到还有一样东西或许比魔女饰品更重要，那就是——与魔女饰品适配的灵魂强度。
所以，我想红瘴夜会是一个不错的契机，让她与拉尼娅去接触那些未知危险的家伙，刺激她的灵魂与那把魔女宝具一起成长。”
身为同在生命轮回中为侍奉魔女而存在的灰眼女仆，小杜拉在听完陈澄对【魔女的晋升仪式】以及碧丝卡大人的看法，微微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小杜拉并不是认为陈澄的猜测真的涉及到了关于魔女的隐秘而闭口不言，而是因为自己现在幼年的形态下所拥有的前世碎片记忆不足以让她拼凑起关于【魔女的晋升仪式】的准确认知。
相比陈澄担忧的新生魔女大人碧丝卡是否具有适配魔女饰品的灵魂强度，她如今这具年幼娇小的瘦弱身躯里藏着的那个受尽磨难的灵魂又何尝不是阻碍魔女大人成长的因素呢？
小杜拉如此想道。
陈澄望着小杜拉陷入深思的模样，他的嘴角久违地露出了一抹计谋得逞的坏笑。
很快，他再次开口，将小杜拉的思绪从对自己现状的自责中拉了回来：
“小杜拉，你应该能明白我口中所说对你的‘帮助’是什么了吧？”
“嗯？”
小杜拉抬头望向眼前这位正露出一脸坏笑的青年，她好像明白陈澄想说什么了。
但小杜拉脸上还是挂着不解的神情，她用试探性的语气开口，向陈澄说出自己的猜测：
“cc先生想要帮助我恢复前世的灵魂。”
“别忘了我可是在灵魂魔术领域登峰造极的存在，冥府之主·所罗门王。”
陈澄看着小杜拉脸上那双布满阴霾的奇异瞳孔露出的质疑眼神，他立马开始吹嘘起自己的身份。
“那麻烦cc先生了。”
小杜拉回想起在异魔事件中受到的陈澄关照，于是颔首回应。
她记得眼前这个青年的手段，与两件非凡的神器相关——冥府之伞与亡灵之书。
每当陈澄先生使用那两件神器时，小杜拉都能从他的身上感知到一股超凡的力量。
同时，拥有独特魔眼的她能隐晦察觉到陈澄先生的超凡力量能影响自己的【灰色真相】带给她的感知，她视野中灰色基调的世界中会产生细微的扭曲，这种扭曲感是会从她的视野边缘隐晦地向视野中心移动的。
所幸，陈澄先生在她面前展现超凡力量的时间总是很短，故此她并不清楚这股扭曲感在抵达她的视野中心时将会发生什么。
回到现在。
陈澄没有停下步伐，一直在往曼卡街南市中央的那块露天平台靠近。
在走近那块地方时，陈澄的视野中开始出现了四处流动的黑色人影，同时耳畔还能听到模糊的絮絮低语。
“对了，想到你的灰眼女仆身份，我突然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走在小杜拉前面的陈澄没有转头地再次与小杜拉搭话。
“cc先生请说。”
听陈澄提及她的身份时，小杜拉稚嫩的脸蛋上浮现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凝重表情，她很好奇陈澄想要说什么。
“你对碧丝卡是什么想法，在你的眼中，所谓的‘魔女大人’是指她这个【容器】，还是她体内沉睡的傲慢与暴虐魔女意志，梅丽莎·曼恩？”
陈澄在培养新魔女一事上，询问这位在生命轮回中陪伴过许多魔女的灰眼女仆内心的想法。
“cc先生，你这个问题以我现在不完整灵魂的状态很难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小杜拉微微蹙起眉头，她在思考片刻后，认真地继续说道：
“不过，我可以以灰眼女仆的灵魂保证，在我眼中，碧丝卡小姐就是我会侍奉一生的【魔女】。
我很难说自己不在乎你口中可能发生的新旧魔女意志的交替。
但我想，未来不论是碧丝卡小姐战胜了旧魔女意志，还是梅丽莎小姐抹除了这个反抗她的自由灵魂，都不是我的力量能阻止的。
我唯一能做的是，绝对忠诚地陪伴在魔女大人身边。”
说罢，小杜拉暗自神伤地低下头。
陈澄理解小杜拉此刻的感受，她没有多大的力量，但想陪在碧丝卡身边就很知足了，但自己三番两次地将她从碧丝卡的身边拆散，这令她感到很低落。
在得到小杜拉对碧丝卡的看法后，陈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转而从怀中拿出一张古朴的羊皮卷。
随着他轻声呢喃起隐晦的咒语，一个幽蓝的灵体从他手上展开的羊皮卷中徐徐升起。
“cc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羊皮卷中出来的是在异魔事件后加入他队伍的一位魔术师的灵魂，阿里斯·夏普。
“今晚是曼卡街的红瘴夜，我们现在到了红兜帽猎人们聚集的南市。”
陈澄适时地停下脚步，回答他。
他也曾向对方询问过红瘴夜，但这位同样没来过曼卡街几次的贵族魔术师对红瘴夜的存在也了解不深。
说罢，陈澄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小杜拉别再往前走。
尽管环境中弥漫能见度极低的红色瘴气，但陈澄能从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察觉到他们离那块露天平台很近了。
陈澄还不着急进去，因为他准备先拿出能与那些红兜帽猎人交易的非凡材料。
异魔事件结束后，陈澄从魔术师阿里斯留在哥卡扎小镇的收藏拿走了超十样珍贵的非凡材料，美其名曰收纳他的灵魂需要付出的一点代价。
对于陈澄的要求，已经是灵魂状态的阿里斯没有太多在意这些用不上的身外之物。
再者，这些在哥卡扎小镇的收藏远不及他的家族在其府邸为后人积攒的财宝。
跟随这位现世的所罗门王，灵魂阿里斯不希冀能够起死回生，他现在最大的执念就是见自己疼爱的女儿一面。
跟在陈澄屁股后面的小杜拉一直背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型背包，里面装了六件魔术师阿里斯过去收藏的非凡材料。
陈澄从小杜拉身上取下这个背包，解开背包上拴紧的绳扣，从中翻找到了那几件非凡材料，它们同样都用隔绝非凡能量的特制胶皮纸包裹着。
“cc先生，你看前面......”
正当陈澄一一清点起自己今晚红瘴夜上交易能用上的筹码时，身旁的小杜拉突然拉起了他的衣袖。
因为，在她布满阴霾的奇异双瞳提供给她的灰色视野之中，有一个用兜帽遮掩面容的家伙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这个疑似红兜帽猎人的人影在向陈澄等人靠近时，看似平常的迈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连环境弥漫周身的红色瘴气也仿佛没有因他的行动而受到飘动。
很快，他出现在陈澄等人面前，其真容也显露在众人面前。
听到小杜拉的提醒，陈澄假装迟钝地转过头，看向了来者——用宽大衣袍裹着的身躯不难看出他掩藏的瘦削四肢轮廓，在兜帽遮盖的头颅下露出了缠满绷带的半张脸庞，以及一双格外引人注意的、深蓝的幽邃瞳孔。
陈澄在脑海中对照从拉尼娅口中了解到的红兜帽猎人情报，没有找到他的信息。
看来，这个家伙应该是一个新来的红兜帽猎人。
“你好，红兜帽猎人？不知怎么称呼你好呢？”
陈澄结束翻看背包内非凡材料的动作，面带和善的笑容，开始与这位主动靠近他们的红兜帽猎人交流。
“叫我哈迪就可以了，我需要你背包里的熔火精粹，你需要什么？”
哈迪发出的声音稚气未褪，其掩盖的外表下似乎是一个比陈澄年纪稍小的少年。
但他的发言没有任何废话，同时直接了当地抬起一只同样用绷带缠满的手，指向陈澄抓住的那个小型背包。
“我需要任何与灵魂领域相关的非凡材料。”
见对方做事直接，陈澄也不拖泥带水地说出自己来到红瘴夜的需求。
听到陈澄的回答，这位疑似少年的红兜帽猎人哈迪顿时沉默了。
随后，他放下手，然后许久未动。
这个动作就像是在告诉陈澄他身上并没有他需要的非凡材料。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就走了。”
理解对方的行为后，陈澄领着小杜拉与灵魂阿里斯，从红兜帽猎人哈迪身旁走过，开始朝热闹的南市露天平台走去。
“请等一下，我知道谁有灵魂领域相关的非凡材料。”
但在陈澄刚走出去几步时，红兜帽猎人哈迪叫住了他们。
“哦！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愿意告诉我们这个情报吗？”
陈澄驻步，撇过头，饶有兴趣地看向哈迪，用反问的方式接话道。
“当然可以，因为对方正在寻找我手上的东西。”
哈迪转过身，抬起头看向陈澄，兜帽下被绷带缠绕的脸上绽露出一抹笑意。
“嗯，你的意思是我用熔火精粹交换你手上的那样‘东西’，然后再去与你口中那个家伙交换灵魂领域相关的非凡材料。”
陈澄抚摸起自己的下巴，分析起对方的言外之意。
“没错！”
见陈澄很快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后，意识到这笔交易可能达成的哈迪顿时激动起来。
“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情报是真的，而不是为了获得我手上的熔火精粹编造出来的谎言呢？”
陈澄很快又泼了一盆冷水，冷静地质疑道。
“嗤！因为它有足够的价值。”
红兜帽猎人哈迪对陈澄的质疑感到愠怒，他一边反驳，一边用宽大的衣袍下取出他口中那样东西。
抬手间，哈迪拿出了一个造型精致的袖珍小木盒，他将这个小木盒托到陈澄等人的面前打开。
小木盒中摆放着一块漆黑的石头，石头缝隙间隐隐闪烁着某种怪异的紫色光泽。
一见此物，陈澄不禁皱起眉头，因为他对这块石头上不时闪烁的紫色光泽感到莫名熟悉。
“这是玛洛修斯山脉的陨星之磁。”
哈迪见陈澄对他小木盒中的漆黑石头产生了兴趣，于是便介绍道。
陨星、紫色光泽？不会和那位【外神】阿纳雷斯有关吧？
正当陈澄意识到这块石头与他在异魔时事件意外碰面的那位外神可能存在联系时，他身上某样东西出现了异动。
正好是那颗封印了【蹒跚者之心】的水晶球！
其中被他压制而沉睡的蹒跚者意识似乎受到他眼前这块陨星之磁的影响，开始产生剧烈的活动。
“没问题，我和你用熔火精粹交换这块陨星之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