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拉尼娅的血色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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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血之滋味】的气息迸发之时，少女碧丝卡的性情也受到这把魔女宝具解放带来的影响，并开始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我不是魔人，也不是杀人魔，我是一名魔女的【容器】。”
碧丝卡在面对拉尼娅的质问时，不再显露胆怯的姿态，反而用异常镇定的语气回答了对方。
“魔女是什么意思？”
但拉尼娅依旧警惕地盯着碧丝卡，手上两枚散发出黑曜光晕的危险晶石仍然没有松懈握持。
从她的回答与表情来看，她似乎并不了解魔女是何种存在。
不过，拉尼娅很快也察觉到眼前这位少女突兀的神态转换，对方在瞬息之间完成了从友善怯弱到冷淡平静的姿态转变。
于是，拉尼娅的警惕心没有放下。
很快，她开门见山地继续追问起碧丝卡：
“那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我暂时没有杀你的理由。”
碧丝卡回应道。
她泛出淡淡红光的瞳孔之上倒映出这个紫发女孩的身影，她此刻的声音平静到不再有任何情绪波澜。
“是吗？”
在听到这个不容置疑的回答后，拉尼娅意味不明地呢喃了一声。
然后，她又重新用目光警惕地扫过碧丝卡，以及站在她身后的一名萝莉小女孩与一名年轻男性，还有一个漂浮的蓝色灵体。
“灰色特征的魔眼，以及无暇灵魂吗？”
拉尼娅注意到了萝莉小女孩那双布上阴霾却毫无波澜的奇异眼瞳，也感受到了漂浮的蓝色灵体散发出的稳定精神波动。
这些都是极其罕见的事物，她只在某些古老的文献秘辛中窥探过其貌之一二。
对此，拉尼娅不禁开始感到疑惑，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呢？
拉尼娅的目光略过陈澄，她将这个毫无魔素波动的年轻男性视为了危险少女的附庸。
最后，她的视线重新定格在了持拿着匕首宝具的碧丝卡身上。
“抱歉，恕我无礼，我看出阁下的匕首宝具应该可以通过吸收生命能量成长，那能否再请问阁下一句。”
拉尼娅能感受到碧丝卡没有说谎，于是收起了如审判者般的锐利目光，但她说话的语气中仍然没有放松一点警惕，问道：
“至今，你用这把匕首宝具斩杀过多少生命力旺盛的超然生物？”
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碧丝卡脸色出现了短暂的迟疑。
但她在思考过后，选择了做出诚实的回答：
“至今，我用【血之滋味】杀死了十三头食尸鬼，与一只男爵级的魔人，以及重创了拥有至少千年生命线的异魔【蹒跚者】。”
说罢，碧丝卡微微侧过头，看向了陈澄先生。
站在她身后的陈澄回以她一个嘴角轻扬的微笑，示意她但说无妨。
“魔人......男爵？”
回看站在她正前方的这位年轻紫发女术士，拉尼娅对碧丝卡击杀魔人的战绩表现尤为强烈。
对此，拉尼娅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友好的回忆，内心开始不断催生出一股似是恐惧的负面情绪。
她的瞳孔也无法遏制地晃动起来。
拉尼娅俏脸上强烈的反应与表情被陈澄与碧丝卡很容易地捕捉到，碧丝卡微微蹙起眉头，关心地问候这位初识的女炼金术士：
“你没事吧？”
“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
碧丝卡的声音将拉尼娅正在发散的思绪拉回现实，她赶紧收敛起自己不正常的神色，然后略带歉意地回应道。
同时，在得知了碧丝卡使用匕首宝具的傲人战绩后，拉尼娅也将自己对碧丝卡的恶意慢慢转变成了敬畏。
她先是收起了散发黑耀光晕的晶石，然后向他们敞开了身后的大门。
做罢，她又向碧丝卡等人表现出该有的礼仪，继续开口：
“几位似乎是专门来拜访我的，但还是容我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名字是拉尼娅·格利菲斯，你们叫我拉尼娅就可以了。我的身份是一名暂居在曼卡街的二级炼金术士，擅长炼制治疗类炼金魔药。”
“拉尼娅小姐有礼了，我叫碧丝卡，碧丝卡·曼恩。这两位是我的随从，你可以称呼他们cc先生与小杜拉。”
碧丝卡首次化用了傲慢与暴虐魔女梅丽莎·曼恩小姐的姓氏，在介绍完跟随她的陈澄先生与小萝莉杜拉后，便再次说明他们的来意：
“我们是初次来到曼卡街的外地人，本意是来拜访此地一位闻名的炼金术士。”
“难怪我对两位没有一点印象，你们不会也是这家门店前主人夜枭先生没有交付商单的顾客吗？”
拉尼娅在初步听到他们的真正来意后微微挑了挑眉，她的神情又紧张起来，然后率先提起了那位在曼卡街神秘失踪的炼金术士夜枭。
“是的，我们在半年前与夜枭先生有过一次交易。”
这时，陈澄向前一步，替碧丝卡回答了拉尼娅的问题。
与他们同行的灵魂阿里斯生前确实与夜枭做过一次交易，所以他没有在说谎，但也故意没把话说全。
“半年前？”
当听到这个时间点时，拉尼娅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过这一次，拉尼娅的神情很快便恢复正常。
但她接下来的行为，却让交涉的碧丝卡感到疑惑。
只见拉尼娅突然又转过身去，竟重新将刚刚为他们敞开的大门关到了半开的状态。
“如果碧丝卡小姐等人是来找夜枭先生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家门店现在与他无关，我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拉尼娅向碧丝卡等人表现出了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冰冷姿态，她似乎有意将他们赶走。
她继续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我只是在三个月前这家门店租期到后盘下它的一名外地炼金术士罢了。
几位如果想要通过我获取关于失踪的夜枭先生的线索，还请到曼卡街的他处另寻高明。”
眼见拉尼娅在听到夜枭这个名字后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碧丝卡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看来夜枭先生人间蒸发的这半年时间里，有不少他曾经的顾客都来拜访过拉尼娅小姐，似乎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还好有陈澄出面，他及时接上了拉尼娅的话。
“鄙人无才，没有夜枭先生的声望与才能，无法消受得起夜枭先生留下的这份机遇。”
拉尼娅用冷淡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原本跟在危险少女身后的年轻男性随从，她用傲慢的语气说出自嘲的回应。
但她没有松懈自己对陈澄的感知，不过她依旧没有从这个脸上始终挂着一张笑脸的年轻男性身上感受到一丝危险的魔素波动。
于是，她开始想当然地将陈澄当作了面前这位自称“魔女”容器的少女附庸。
另外，她通过他们之间短暂的谈话，自以为是地笃定想道：这位煞气十足的危险少女与她的两个随从，来意并非她，而是她经营的门店前主人夜枭。
回看陈澄。
他哪里听不出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自嘲的言外之意——她已经不想再招待他们了。
但陈澄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少女碧丝卡那种对现状不解的疑惑神色，反而始终挂着一张安然自若的微笑面孔。
“既然如此，我与我家大小姐此行如果有打扰到你的地方，真是万分抱歉！”
眼下，陈澄先顺应了这个紫发女孩想要逐客的意图，向她礼貌地鞠躬致歉。
随后。
他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同碧丝卡做出可以停止同对方交涉的指示。
“无妨，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只是需要购买治疗类炼金魔药的话，本店还是很欢迎诸位光临的。”
紫发女炼金术士拉尼娅在回以陈澄客套话的同时，自己的视线又不自觉地重新移回碧丝卡身上。
她虽然没有了招待之意，但却似乎开始对这个手持危险匕首宝具的少女十分在意。
当再次正面对上碧丝卡的目光时，拉尼娅的脸上有一瞬间划过了欲言又止的犹豫神色。
“拉尼娅小姐，我想衷心地提醒你一句话。”
而就在他们三人结束对话准备离去的这一刻，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小萝莉杜拉竟然冷不丁地插入了对话：
“未来不久，你将会纠缠上一位很危险的魔人。”
“你在说什么！？”
拉尼娅在听到小萝莉杜拉的话语后，她的身形顿时僵在了原地。
她保持着侧立的姿势，露出来的半边面孔之上开始浮现出凝重的神色。
有关魔人的话题再次激起了拉尼娅的剧烈反应。
此刻，碧丝卡哪怕再愚笨，也已经察觉到了拉尼娅表现的异常与魔人存在某种联系。
但不待她继续在思想的迷雾中寻找真相，小萝莉杜拉接下来的话语如同一盏明灯驱散了她此刻的困惑。
“我已经看到了拉尼娅小姐的部分未来，一位熟悉且令我感到心悸的魔人先生将会与你发生纠缠。”
小萝莉杜拉仰起头，她那双布满阴霾的奇异双眼倒映出拉尼娅的身影。
这双奇异的眼瞳被赋予了名为【灰色真相】的异能，以剥夺她对世界本貌色彩的视觉感知为代价，使她能观测到某些事物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一段存在进程。
此时此刻，在她的灰眼视角中，这位年轻女孩拉尼娅灰色的身影周围出现了一条绵延不断的血色绸缎，格外注目。
小萝莉杜拉依靠异能【灰色真相】，追溯这条血色的绸缎，不断向未来的方向延伸，看到了一个脸色阴沉的年轻男子背影。
而站在未来的这位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观测，于是悠悠地转过身来。
最终，小萝莉杜拉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孔。
而这个人她并没有感到陌生，因为对方正是在异魔事件之中与陈澄一行人有过冲突的利亚斯，一名来自魔人组织【三月社】的上位魔人。
在几个月前，【三月社】的几位上级成员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刚刚恢复灰眼女仆身份与觉醒【灰色真相】能力的杜拉·伊娃。
这群性情残暴的魔人带来了一场突兀且血腥的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萝莉杜拉在来不及防备的情况下落入了这些压迫者的魔爪之中。
而在这些残害了生养她这一世的父母亲辈的魔人当中，小萝莉杜拉对利亚斯的印象尤为深刻。
这位容貌年轻、俊美但声音却透露出衰老气息的魔人，让刚恢复灰眼女仆身份的她曾感受到了死亡将至的恐惧。
在那段日子里，魔人利亚斯无时不刻都在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她，毫不收敛自己那对人类血肉的强烈的吞噬欲望。
说回现在。
“听阁下几位的发言，很难不让人认为你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猎魔人吧？”
拉尼娅换了一种敬重的语气，重新与碧丝卡等人展开对话。
尽管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的情绪正在逐渐平复下来，但这个年轻女孩精致的脸蛋上凝重的神情却紧紧锁在了眉头。
“勉强算是吧。”
碧丝卡在脑海中回顾了一下自己至今用魔女宝具【血之滋味】斩杀过的强大魔物，料想自己的这些行为与在哥卡扎小镇结识的两位年轻正统猎魔人拉森与戈缇亚也没有多大差别，于是就点头应道。
“如果阁下是猎魔人的话，还请宽恕刚才我的怠慢与无礼，诸位先进到屋里再叙吧。”
没想到，在碧丝卡承认了拉尼娅自认为的猎魔人身份后，拉尼娅竟然又重新向他们敞开了这间炼金商店的大门。
见到拉尼娅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反转，碧丝卡也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陈澄，征求他的意见：
“陈澄先生？”
“拉尼娅小姐有礼了。”
陈澄对碧丝卡点头，然后再向拉尼娅做出接受的回应，并率先走在前面，携着幽蓝灵体形态的灵魂阿里斯走进了这间充斥着紊乱魔素气息的漆黑房屋。
而后，碧丝卡与小萝莉杜拉也跟上陈澄的步伐，踏入了这间隶属于炼金女术士拉尼娅的炼金商店。
在进到店内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面紧凑的布置，通透的彩色玻璃窗反射油灯光，透出暖黄色的光线，铺着木制地板的棕色地面在踏上来时发出沉闷的低鸣声。
这个略显狭窄的空间内摆放着一排排贴上标签的老式炼金药瓶，它们被陈列在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木质架子上，隐隐发出幽邃的光芒，映得墙面上挂着的奇异魔兽标本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而在店内正中央，还有一张柜台。
柜台后面，有几张红色的木椅围在一张圆桌庞，圆桌上则是摆放着在一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炼金器具。
初次置身此地的碧丝卡等人，很容易就能嗅到这间炼金商店内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清新的木头味以及芬芳的香料味，这让他们感受到了舒适与放松。
“咔！”
而待陈澄一行人终于进入拉尼娅的炼金商店后，站在门口的拉尼娅也适时地关上了大门。
“这位猎魔人小姐，在参观本店布置前，我想邀请你们先去到地下室看几样东西，我想你们应该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