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敢与日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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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翰暗云:“其体过脆,乃至寻常法器亦难承之。”若能修换血篇至第一重,经脉辟至二十四条,则后修速可快数倍。
决志后,沈墨翰始修换血篇,炼体功法异于常法,纵沈墨翰天资甚高,亦难一蹴而就,须长年累月之力方可。
吐气,抬手,挥拳,气沉……
沈墨翰不求速,亦不求眼花缭乱之技,稳扎稳打,每行一动作,皆为己奠良基。
仅过半柱香,沈墨翰面呈异红,此乃入门之象!
“呼。”沈墨翰轻出一口浊气,今仅能练至此,气血之力已调空,强修下去,恐伤道基。
“观之,须些需血丹以为后备矣。”
方止,闻一空灵女声。
“沈墨翰,汝在此比划何事?”夜芙于校场另端修炼武魂,见沈墨翰初时坐地无事,不思进取,遂欲来说教一通。
然,后见其遽起,于空地上,胡乱打一套拳法,不由好奇道。
“修炼。”沈墨翰头亦不回,尚在感悟换血篇之精髓。
换血篇须大量气血,虽沈墨翰今朝仅凡命一层之修为,然真气实比凡命六层之修士犹强,肉身自亦不差。
然即便如此,亦不可长时修换血篇,一日半柱香已为极限。
“修炼?汝修炼不习武魂,习拳法何为?”夜芙不解道:“且汝适才之拳法,平平无奇,半点天地灵气皆无,此犹……”
“如凡人之拳法。”二王爷龙行虎步而来,面挂不屑笑容。
“夜芙姑娘,彼自甘堕.落乃其事,何必为彼等废物劳神。”
夜芙皱眉道:“二王爷,同堂一场,何必言此难听之言。”
“事实如此,已然成年,尚徘徊凡命一层,武者专用之武魂不修,反学凡人之拳术,目光短浅,舍本逐末!果真是彻头彻尾之废物!”二王爷戏谑道。
“此……”夜芙为之窒。
二王爷此语,虽冷矣,然却在情在理。
沈墨翰此龄,成就止此,确有点说不过去。
“且五日之后,学院大比,表现最劣者,将逐梦海学院,永不再录!据本皇子所知,整学院,唯彼凡命一层,余者,最差亦有凡命三层。”
“若言,此时彼临时抱佛脚,掌控一两门黄阶下品武魂,或能挣扎一番,惜哉,好学不学,偏学凡人之拳术,如此一来……”言至此,二王爷冷笑一声。
“二王爷戏言矣,黄品武魂岂易学成乎。”
“纵如二王爷此般天赋绝伦之天才,初修行时,亦足足费半年功夫,方将蓝希雷电练至小有所成之境,距随心而动,尚差一段不小距离,以陆少爷此资质,恐能学一生矣。”仆从嗤笑道。
“大比表现最劣者将逐学院?”夜芙曰:“吾未尝闻此规。”
“然,此乃今年之新规。”二王爷冷笑连连:“如此,夜芙汝则不必与此将逐学院之废柴续同堂矣。”
“乃汝捣鬼乎?”
“夜芙,此汝冤吾矣,吾哪有权力命学院之大能者,惟,吾恰提一微不足道之议耳。”二王爷夸张道。
“这下麻烦矣……”夜芙暗道不佳,其虽亦不上沈墨翰此等烂泥扶不上墙之废物,然同窗一场,总不能为过,且藏书阁一遇,使其对沈墨翰之观感好了一点。
似与前有点不一样矣。
转过头,正欲小声提醒一下,却见沈墨翰若无事人然,自顾自地摆起适才练拳之架势。
看样子,欲再打一遍适才之拳法。
“萤火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沈墨翰头亦不回,语淡漠道。
“何意?”二王爷一时不解沈墨翰何以言此。
“十九岁,才堪堪凡命六层,且尚虚浮无比,靠丹药强冲而上者,真不知,汝何来自信以此与吾言。”沈墨翰淡淡道。
“小畜生,汝找死!”
二王爷一下子被戳到痛处,其力能升之速,非自修炼得来,乃求良久,方自皇宫求来一枚二品丹药。
不日前,方顺遂晋升,境界尚未稳固。
今被沈墨翰一口叫破,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
“吾不知汝此凡命一层之废柴,何以如此有自信,但,今吾非废汝不可!”二王爷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忽出一团电弧,正是黄阶中品武魂,蓝希雷电。
“欲斗,吾随时奉陪!”沈墨翰垂下双手,拳渐亮起白色之光晕,然甚淡,不细观,根本发觉不了。
且不言二王爷靠丹药强行突破而上,虚浮不堪,沈墨翰此刻单臂便有五六百斤之力,堪比凡命六层修士,境界上根本不吃亏。
加本身之武魂及多年以来斗法之经验。
仅稍一拳,便能令其经脉尽断而死!
若非忌惮身份败露,沈墨翰早在二王爷出言挑衅之刻,即动手灭杀之矣。
帝者,不可辱!
“住手!校场之上,不许私斗!”而就在此时,一着青袍之老人瞬息之间,至二人身边。
“斗,半月之后学院大比,有汝等斗之。”
沈墨翰散去手上之光晕,细打量眼前此老人。
融合记忆后,沈墨翰自然知此人究竟为谁。
教导武魂之导师,实力应在黄命境大圆满,距玄命境仅一步之遥。
二王爷见武魂导师如耗子见猫然,遽躬身,曰:“事非如此,吾见沈墨翰沉迷凡人之武术,不思进取,遂欲好好敲打之,好使其迷途知返。”
“其中绝无参杂任何私人情绪。”
梦海学院之导师,个个皆有过人之处,且地位崇高,纵彼为某小国之皇子,亦不敢随意造次。
“确有其事?”武魂导师瞥沈墨翰一眼。
凡命一层。
废物。
摇首,连查证皆懒得查矣,亦不管沈墨翰有何反应,曰:“凡人之武功虽有些较精妙者,但,永远皆不可能比得上武者之武魂,弃武者之武魂,学凡人之武功,无异于舍本逐末!”
“武功斗武魂?老夫活五百余载,闻所未闻。”
“哼,此乃汝等之寡闻也。”沈墨翰淡笑,殊不在意。
“汝!”夜芙遽然急矣,沈墨翰此獠,何其不知好歹也,师者来圆场,非但不领情,犹敢出言讥刺,岂非找死邪?
须知晓武魂师者,非寻常师者也,其于学院大比,实有举足轻重之权。
获罪于彼,必无善果食。
且以沈墨翰之修为,若大比果得最末名,武魂师者予其略设阻碍,沈墨翰则真将被逐出学院矣。
“寡闻?今余倒欲观之,老夫何以为寡闻也,若汝举一示例出,半月后之大比汝则毋庸参与矣,径可为老夫收拾包袱滚蛋。”武魂师者气得吹须瞪眼,呵责曰。
“千年前,武尊大帝何以证道成功乎?非赖凡人之功夫,一拳一脚打而上乎,奈何至汝等一代,反皆在攀比天地灵气之运用,忽于自身之修行,依吾观之,汝等方为真之舍本逐末也!”
武魂再强,亦不过为辅助耳。
真正之强者,强在自身,而非强于此等旁门左道之上!
“大胆!汝竟敢尚提出彼禁忌之名!”武魂师者蹬蹬后退数步,面上露惊怒之色。
彼虽非彼时之人,亦闻武尊大帝之赫赫凶名,甚狠,直若恶魔一般。
众人于此名再三缄默。
而今,沈墨翰此废材,竟然复旧事重提!
“汝,后毋用再来武魂课也,吾无汝此不思悔改之生,速去,吾再不欲见汝矣!”武魂师者怒曰。
“坐井观天。”沈墨翰摇首,懒与此顽固之老古董多费口舌,转身离去,以其之水平,早毋用至学院学习矣。
此次来此,不过欲观,千年后之生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