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帝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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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和两个幕僚在府中，为着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正在进行谋划和布局。
而回到宫中的景昭帝，却是独自在御书房待了许久。
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在烛光下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深沉。
片刻之后，景昭帝突然起身走到烛台前，拿起剪子将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芯轻轻剪去，烛光瞬间重新亮了起来。
透过摇曳的火光中，景昭帝好像又看到了今晚在五皇子府上谈话之时，五皇子那张宠辱不惊的脸。
景昭帝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老五啊，我还真小瞧你了……”
好一出以退为进！
这些都是自己当年还是皇子时，玩剩的小把戏。
却没想到在今日，竟被自己的儿子竟然也玩得如此炉火纯青。
还真当自己看不出，老四和老六那两个蠢货是受了谁的怂恿？
正在和幕僚密谋着要乘胜追击的五皇子，哪曾会想到他那点野心早就暴露了。
往日，他一直是以一副性情淡泊，无心权势的形象立于人前。
从前完成了景昭帝交予的任务考察后，就激流勇退，居于自己的府上读书写字，好像从不贪恋朝堂的风光。
给人一种，只是被局势无奈推到台前假象。
实际上，若果没有往日的步步为营，就凭他一个连列席朝会资格都没有的皇子，哪能迅速崛起？
景昭帝夜访五皇子府，又是赏赐，又是给五皇子生母提位份。
从前从不参与朝堂之事的五皇子，开始列席朝堂了。
在朝臣眼中， 风头正盛的五皇子完全有资格，和四皇子和六皇子在那储君之位能争上一争了。
这一下子，京城就更热闹了起来。
景昭帝明目张胆给五皇子的母妃晋封，不亚于是向朝野上下宣告了他的储君之位的选择，同时也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敲响了警钟。
从前五皇子只是在暗处，真正竞争那储君之位的，就只有四皇子和六皇子。
如今，相当于是景昭帝亲自将五皇子推到了台前。
而且在朝堂之上，景昭帝不止一次当着众臣之面，夸赞五皇子的沉稳与才智。
言辞间，更是处处透露出对其寄予的厚望。
此举无疑在朝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让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储君之争更加白热化。
一时间，五皇子府可谓是门庭若市，朝野内外无论是真心归附，还是假意逢迎，皆纷纷向五皇子府递上拜帖。
意图在这风云变幻之际，为自己或家族谋求一席之地。
四皇子和六皇子，却因为一封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中的揭密信，而导致短暂的联盟关系再次决裂。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四皇子和六皇子在朝堂上的人马，开始相互攀咬。
两位皇子过往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也逐一被翻上台面。什么以权压人，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罪名一箩筐，偏偏还都是证据确凿的事。
四皇子和六皇子，这两位昔日短暂的盟友，如今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景昭帝震怒，一气之下收回了他们手中的部分权力， 并责令他们闭门思过以儆效尤。
两人斗得你死我活，彼此损兵折将之时。
五皇子却是一声不响站到了朝堂上， 其母更是由原先的昭仪晋升为淑妃，一时间风头无两。
等到四皇子和六皇子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着五皇子的道之时已经迟了。
五皇子在朝堂之上，势头愈发强劲。
五皇子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由一个中庸之才，突然变得锋芒毕露。
他开始在朝堂上积极进言献策，对于国事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独到见解。
每一次奏议，皆切中时弊，深得景昭帝之心。
朝中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大臣，眼见五皇子深得圣心，且行事稳重。一时间竟也渐渐开始向他靠拢。
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皆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因为秦箬册封大典一事起，而频频损兵折将的四皇子和六皇子，不再不捏着鼻子再次联了手。
开始将矛头转向了风光正盛的五皇子。
五皇子这段时间，被四皇子和六皇子盯上，也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各个皇子的府邸内外，暗潮涌动，各方眼线密布。几位皇子草木皆兵，毕竟 每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致命的把柄。
只有已经回到京中的司珩，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
不是和一帮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赛马斗鸡，便是日日流连于京城的各大茶楼酒肆。
哪里热闹往哪里去，对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仿若只是与己无关的事情。
景昭帝似是怕朝堂不够热闹，看不惯司珩如此逍遥自在的模样。
干脆令司珩，跟着大臣一起上早朝。
理由就是他的几个哥哥，都在为大盛的江山社稷日夜操劳。
司珩身为皇家子嗣，岂能独善其身？
理应共担国事，以备将来为国效力，方能显示皇家子弟之担当与责任。
司珩一口就拒绝了，理由就是起不来。
景昭帝似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出，干脆派了宫人专门每天到王府那边“请”九王爷上朝。
被强押着上朝的司珩，仿佛是和景昭帝杠上了。
不但每天踩着点进宫，更是在朝堂之上哈欠连连，态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一时引得周围官员纷纷侧目，心底直呼九王爷就是糊不上墙的烂泥。
其后，司珩更是嫌弃堂上众臣啰嗦无趣，竟直接在朝堂上闭目养神，还打起了呼噜。
将几位朝中老臣气得浑身哆嗦，直呼“有失体统”。
自打司珩上了朝， 每天将朝会闹得鸡犬不宁。
相比起闭门思过后，重新回到朝堂的四皇子和六皇子。
以及不久前才在朝堂上正式冒出来的五皇子几个，面对着景昭帝，一副毕恭毕敬、谨言慎行的模样，司珩的所作所为，无疑成了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景昭帝面对此景，虽然嘴上斥责了几句，却并没有真正动怒。
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我管你是来听政务还是来睡觉的，只要人在朝堂就成。
甚至体贴地在上朝时给司珩赐了座，说是体谅司珩身体不好，不适长时间站立。
景昭帝此举，再次在朝堂上掀起了一股微妙的波澜。
前阵子才公开将五皇子捧到了朝堂上，现在又对公然藐视朝堂的九皇子司珩如此纵容，众臣心中想法就突然微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