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临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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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秦箬回来，是打算过几天去一趟甘州。
当然甘州是只是首站，来到大盛朝算起来也有半年了，她想出去走走。
一来是为了生意上的买卖，二来在长合村也好，太和县也好，该做的事情初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即使短暂离开，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因为这次出去的时间会比较长，具体归期未定，因此特意回家小住几天，顺带安排好家里的事务。
“箬儿，你是说你要去甘州？什么时候去？都有谁和你同行？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秦老太一口气就问了好几个问题，刚刚收到新衣服那点喜悦，一下子被冲散了。
大盛朝这几年没有什么战事，虽说还算太平，但是一个女子独自出门，终究她还是担忧的。
况且秦箬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呢，秦老太互握着自己的双手，一脸的紧张。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周大柱当初出远门时的周家的心情了。
“过几天就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好说。如果回来得早的话，应该还能赶上大郎的院试。同去的人暂时未定，但跳跳是一定会跟着我去的。”
秦箬望着眉头轻蹙的秦老太，不由笑了。
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逐渐接纳了自己新的身份。
就是和秦子宴也已经冰释前嫌，所以她才会说有可能赶在秦子宴院试前回来。
“一走就是这么久啊？箬儿要不……”秦老太喃喃自语了一句。
突然情绪就上头了，鼻子直发酸。
她心里想着要和秦箬说银子这东西挣不完，现在秦家不愁吃穿了，想要叫秦箬歇歇。
大郎现在也改好了，二郎的结巴的毛病也好了，家里的也起盖起了新房子。
秦怀生他们自愿加入了自己这一支族谱，秦家已经不再是昔日的秦家了。
大可不必去冒那些未知的风险， 现在一家子和和睦睦， 这样的生活不也挺好吗？
只是秦老太心里又清楚，无论是长合村或是太和县，终究是太小了。
而秦箬，这个早已经和秦家融为一体的孙女， 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天生就不属于这片小小的天地。
“老太太，你放心好了。奴婢和寻冬姐姐这次也会跟着主子一起出门，我们会照顾好主子的。再说，宋大哥这次也和我们一起去呢。”
半夏赶紧站出来，安慰眼眶通红的秦老太。
“阿姐，你放心。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去，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家里的。”秦子牧虽然不舍，但对秦箬向来是无条件支持。
但是，你一定要记得回家。秦子牧悄悄在心里补上了一句。
过完年后忙归忙，每天读书和练武都没有松懈过。
宋十七每隔五六天就回来，检验他和周二柱的学习成果。
至于读书方面，秦子宴不在家，他得了空他也会向潘大人和李署令二人请教。
虽然这两人都是农官，学识却不浅，教秦子牧一个那是绰绰有余。
跟在潘大人身边这段时间，在农事的知识上，秦子牧收获颇多。
潘大人二人也是对秦子牧也乐于教导。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类启蒙知识，秦子牧早就学会了。潘大人只要有空就会给秦子牧讲一些儒家经典方面的知识。
秦子牧给周家的“扫盲”工作，进行得也顺利。周家老老少少，都识得了好些字。
至于秦家的鱼塘，一直有周成夫妻管理着，平日除了供给寻渔记，大同乡和太和县有好几间食肆也和秦家订了买卖合同，每隔几天就会有伙计过来拉货。
那张鱼塘养出来的鱼，肉质鲜美，口感细腻，已经渐渐在周边打响了名头。
同样品种的鱼，别家的味道和这秦家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果园和养殖场那边，吕水芹一家子也打得很好。再不济其他的事，还有秦怀生和族人的帮助。
“二郎，事实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个事情。前些日子我给你在太和县找了间书院，那里的先生学问渊博，教学严谨。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入学事宜，你只需收拾行囊，准备入学即可。你还小，读书还是要读书的。无论你将来选择哪一条路，对于你都是有益无害的。”
秦怀征在的时候，秦子牧上过两年私塾。
后来家里实在供不起两个读书人，被一心偏袒大孙儿的秦老太勒令退了回来。
虽然秦氏是要在村里开私塾，但是秦氏族人家中的适龄的孩子，大多数是未曾启蒙过的。和秦子牧所学已经不是一个层次。
平日里，秦子牧跟着秦子宴是能学到一点，但是在秦箬的眼中这完全不够。
就像看收费短剧一样，东捡一集西捡一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系统的学习，无论学习的氛围和专业知识来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层次。
她现在不缺银子，供十个秦子牧读书也绰绰有余。
让他拜宋十七为师，安排他进书院，又提点他种植上的事情，都只是希望他以后的人生，能少走一些弯路。
“阿姐，我不想去书院。我最近跟着潘大人和李大人读书也挺好。我就留在家里……”秦特牧闻言先是一怔，随之拒绝了，眼底却隐隐流露出了一抹挣扎之色。
能去书院读书，那是秦子牧从前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梦想。
从前是因为家里没有钱，现在却是担心自己去了书院之后，家里头内外的事情没有人管。
他念着菜园子种的作物，也念着秦老太一把年纪了，凡事要亲力亲为忙不过来。
秦老太听到秦箬说要送二郎去书院，猛然抬起头来望着秦箬，眼里很快蓄满了泪水。
从前她一直偏袒秦子宴，对秦子牧姐弟亏欠良多。
等醒悟的时候，秦秋喜已经不在了。
事后，她也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试图弥补对孙儿的亏欠。
现在整个秦家的银子都是秦箬挣的，秦老太心里清楚得很。
若不是有秦箬在，恐怕现在就是大郎自己，都读不起书。
秦箬却是连二郎的日后，都真心给安排上了。
“箬儿，谢谢你。你本来……”
秦老太哽咽着说，泪水悄然滑落在衣襟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郎本该有更好的前程，而不是每天忙于田间地头，重复着祖辈们的生活轨迹。”
秦老太的未尽之言，她懂。
秦箬第一次主动握住秦老太的手，语气特别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