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认罪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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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捣什么乱？给我稳住！你要不行就让你的侍卫来。”姜太医很是生气，又朝沈君行吼了几句。
却还是揭开了帘子，叫来随行的侍卫赶车，让沈君行坐到车厢内。
“姜叔谢谢你。”沈君行苦笑着用着衣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声音暗哑。
姜太医说话是难听，眼里的关怀之意却不假。
那一口血吐出来的，沈君行反倒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
姜太医给沈君行把完脉后，又塞给他一颗丸子，不耐烦地朝他说道：“常年郁结于心，这血吐出倒是好事。照顾好你自己，你别给我添乱。我一把老骨头了，可照顾不来你们兄妹俩。
姜太医一直紧绷着脸，就是语气也是硬梆梆的。
沈君行知道姜太医是个口硬心软的，现在也只是是在气头上而已，否则他就不会替自己诊脉。
沈君行坐在马车，想着刚刚将沈如意搬上马车时，母亲的反应，心里痛苦万分。
连姜太医一个外人，都知道如意这遭遇是谁的手笔。
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始终看不透？
竟然想要阻止自己带走如意，令自己立刻派人将唐青眉找回来，几人当面对面质。
她是不相信唐青眉是这样的人，还是说压根不敢面对？
到了广宁寺，姜太医领着沈君行很快找到了广弘大师，并马上对沈如意进行了救治。
直到这时，沈君行才知道沈如意所中的毒叫“离魂”。
广弘大师说，这毒是日积月累而来的。
起初中毒之人身体并不会有什么感觉，等到毒素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就会全面爆发。
先是食欲不振，晚晚梦魇，然后日渐消瘦。
离魂这毒会勾起中毒之人内心最痛苦的回忆，让中毒之人行为渐渐失控，直至被梦魇击溃。
到了最后，因为身体长期补给不足，加上这离魂之毒，中毒者必死无疑。
广弘大师现在只能先保沈如意的命，至于解毒的方法，还得想想办法。
次日一早，沈君行骑着马返回了城里，一路上打马直赶武安侯府。
广宁寺有他信得过的人， 在照顾着沈如意，沈君行也放心。
刚到了侯府门口，阿七赶紧上前牵马。
现在的侯府连守门的下人，都换成了沈君行自己的人。
梧桐院，冷月轩，包括福寿堂那边，平日里在内院侍伺的下人，就在昨夜都已经全被关押了起来，并安排了人看守。
沈君行先去了单独关押祁嬷嬷和府医的地方，府医一见到他就立刻跪了下来，痛哭求饶。
沈老侯爷手握实权，就是二弟也是有功名在身。
而沈君行还能混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甚至还有望再进一步，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
陈大夫浑身发抖，沈如意出事后他就知道自己要完，却找不到机会逃脱。
“沈大人饶命！是小的医术不精，误诊了大小姐的症状。小的知错了，请大人看在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小的保证带着家人立刻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出现大人面前。”
“陈大夫，你只是医术不精吗？”沈君行居高临下扫了一眼跪在脚边的府医，突然就笑了。
一夜未眠的沈君行此时眼底乌青，眼球里布满了血丝，这一笑让陈大夫毛骨悚然。
沈君行也不再看陈大夫，低眉着双眸说出了一句让陈大夫肝胆欲裂的话
“正月十七，平康坊二十六巷十二号，因意外走水，陈姓一家八口全部葬身火海。同日，兴华坊二十号就孤寡母子投井身亡……”
“沈大人，不要！不要！我错了。祸不及妻儿，我说！我说！”陈大夫再也不复刚刚那副淡定的模样，眼泪鼻涕都哭了出来。
刚刚沈君行口中的报的两个住址，一个是他为原配子女和父母置办的宅子。、
一个是他一直悄悄养在外头的外室，儿子都三岁了。
今天就是正月十七， 沈大人的意思很清楚了，若是他拒不交待，沈大人口中说的就会变成事实。
沈君行无声地对阿七使了个眼色，随后陈大夫被悄然拖了下去。
一直跪在地上目睹一切了祁嬷嬷，突然惨笑了两声，两行老泪悄然而下。
“沈大人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由尊便。老奴自知罪孽深重，在处死老奴之前，请沈大人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出手救救我家胜儿！”
祁嬷嬷疯狂地朝着沈君行磕头，冰冷的板砖上没一会就染满了血迹。
都不必等沈君行用刑，祁嬷嬷就一五一十交待了诸多罪行。
自己如何被唐青眉拿孙子的性命威胁，先是逼着她做了福寿堂的眼线。
又让她时不时在沈老夫人面前吹耳边风，加剧沈老夫人和沈如意之间的矛盾。
更是详细说出了唐青眉如何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钻着空子，指使下人故意苛待沈如意的事情。
说完之后，祁嬷嬷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瓶，双手高举着声泪俱下。
“夫人年前将这个交给我，要老奴寻着机会悄悄下到老夫人的吃食中，迫于无奈我只好照做。我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自知给主子下毒罪该万死。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夫人安排的眼线，老奴命如蝼蚁又能怎么样？”
“最开始时，老奴明里暗里提醒过老夫人要小心那个姓唐的女人，却反倒招来了一顿斥责。认为老奴刻意挑拨她和那个女人的关系。老奴儿子儿媳不幸早逝，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孙儿，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
祁嬷嬷将牙咬得咯咯当作响，这一刻她已经心存死志。
在武安侯府待了几十年，沈君行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太清楚沈君行若要动起真格来，手段有多可怕。
即使明知已无活路，却还想着乞求沈君行能网开一面，救救她那个不知去向的孙儿。
沈君行面无表情，将心腹亲自记录下的东西，让祁嬷嬷确认无误后画押。
府中原有的下人大多数都是签了死契的，此时被控制了起来，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哭成了一片。
昨晚在混乱之中，沈君行自己的人又亲自抓到了五六个，意欲逃出侯府给唐青眉通风报讯的丫头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