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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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眉扬起了一抹得体的笑容，紧紧回握着沈老夫人的手。
“娘，您瞧您说的什么话呢？我怎么会生您的气？您也别生如意妹妹和三弟的气，身体要紧。今儿，一早起来，我吩咐了院中的丫鬟，去珍味轩买了您爱吃的糕点，估摸着去买糕点的丫鬟也该回来了。娘，您先回屋先歇一会。王妈妈提醒得对，我也该出发了。”
唐青眉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仿佛丝毫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时沈老夫人更是觉得懊恼，自己刚刚太沉不住气了。
就不该因为沈君凌和沈如意，将气撒到唐青眉身上。
“眉儿，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多带些人手，府里头事情你不用担心，娘在家等你回来。”沈老夫人满脸愧色，看到如此大方得体的儿媳，心中愈加满意。
婆媳俩说了好一会话，唐青眉才恭敬地带着身边的人，从福寿堂退了出去。
离开前，唐青眉朝着身旁伺候的祁嬷嬷，隐秘地使了一个眼色。
祁嬷嬷则是朝唐青眉，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这偌大的侯府，这些年一直全靠眉儿撑着。我这是老糊涂了，怎么还冲眉儿发起脾气来了，眉儿是我千挑万选的儿媳，就怕她和我离了心。如意和君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我瞧着眉儿这个做大嫂的，都替她辛苦。”
沈老夫人望着唐青眉一行人远去的身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你多虑了，夫人同你情同母女，又怎么会因这样的小事与你离心？时辰尚早，老夫人我扶您回屋再歇息一会。”
祁嬷嬷面色平静，心不在焉地回应了沈老夫人几句。
胜儿自从被唐青眉派出去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祁嬷嬷心里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问过唐青眉，却被她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过去。
现在都正月十六了，依旧是不见人影。
祁嬷嬷内心极为不安，对唐青眉她是又惧又恨，连带着对沈老夫人也多了几分埋怨。
“罢了，罢了。现今眉儿去了净业寺，纪儿又天天呆在国子监读书，星儿又是皮猴子似的，非要跟着别人府上的小姐去游玩。这府里头感觉一下子就冷清起来了。”
提到孙子孙女时，沈老夫人口中说着埋怨的话，嘴角却在疯狂上，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和那个粗俗的农人，生出的那几个糟心的玩意，又觉得胸闷气短。
而另一边出了福寿堂的唐青眉，脸上哪还有刚才在沈老夫人面前时，伏低做小的样子？
她挺直了腰板，微抬着下巴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福寿堂，又看了一眼冷月轩的方向，眼底流露出一丝渗人的笑意。
王妈妈紧跟唐青眉的身后，低声提醒了一句。
“夫人……”
“王妈妈，你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唐青眉回过头缓步向前走，语气里满是愉悦。
“不就是正月十月六嘛，老奴没记错吧？”王妈妈跟在唐青眉的身后随口答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怎么无端端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是正月十六没错，王妈妈莫不是忘了，今儿也是个适合嫁娶的好日子。”唐青眉心情甚好， 对“好日子”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王妈妈顿时心领神会，压低声音对唐青眉说道：“恭喜夫人，得偿所愿。”
按照原本的计划，沈如意那个远在穷乡僻壤的女儿，现在应该已经在周家拜堂成亲了。
那个心比天高的儿子，也即将踏入深渊，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王妈妈的回答，明显取悦了唐青眉，她用帕子捂着嘴角，眼里笑意更盛。
侯府的门口，早有几辆马车在候着。
每次去净业寺的时候，唐青眉出行的阵仗都不小，这次也一样。
随行的婆子丫鬟加上护卫，这队伍足足有二十多人。
唐青眉直到上了马车，嘴角的那抹笑都明晃晃的，没有落下过。
“夫人，你倒是收敛些。你刚刚在福寿堂那会实在不该……”王妈妈将声音压得很低，眼里带着一丝不赞同的神色。
唐青眉刚才在福寿堂那会，特意在沈老夫人面前将沈家三爷和沈如意拎出来，明晃晃地给沈老夫人上眼药，大可不必。
反正无论如何都已成定局，坐等渔翁之利不就好了？
“我就是故意的，福寿堂那个最容易心软了，那若是不加一把火，你又焉知日后那老东西会不会，回头就让那两人压我一头？只有将苗头扼杀掉，才是上上策。”
“若不是时候未到，我还真想看看冷月轩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地痞流氓会有什么反应。”
唐青眉丝毫不怕这话会被赶车人的听到，随行的人都是自己人，命都捏在自己手中，多的是方法整治他们。
王妈妈眼神满是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劝了唐青眉几句。
“你呀，切勿轻敌。冷月轩那边就算了，你也知道沈三爷是个浑人，那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你少招惹他。”
“就那个废物，我还怕他不成？老夫人向来对我信任，这个侯府还不是我说了算?”
唐青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服，自从沈如意被接回来后，唐青眉每一年都会暗中派人去太和县，监视秦家人的生活状况。
在秦箬未穿过来时，秦家一贫如洗，沈如意的子女没有一个有自息的。
即使早早就知道秦子宴去了鹿鸣书院，那又如何？总归翻不出什么风浪。
唐青眉乐得在背后，看她们在泥潭里挣扎。
直到去年派出去的人，突然发现秦家好像变得不可控了，唐青眉马上借着沈老夫人向来对秦家没有好感这事，逼得沈老夫人对秦家出手之机，意欲再给沈如意致命一击。
却没有想到，沈老夫人居然心软了。
只是想着用银子买断那段孽缘，阻止秦家那个儿子进京。
既然福寿堂那位下不了狠手， 那她就干脆再添一把火。
沈如意的子女，只配像沈如意一样永远在泥潭里挣扎，不见天日。
唐青眉想到沈老夫人当初那个决定，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她暗庆沈老夫人没有瞒着自己，还把这事交给了自个去办，才抓住了这个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