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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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行完全没有防备，也有没有想过秦子宴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看着满脸恼意浑身竖着刺猬似的秦子宴，他擦了一把嘴角渗出来的血丝，突然就笑了起来。
在挥出来那一拳时，秦子宴就已经无比后悔，刚刚自己冲动的行为。
秦箬离开太和县之前，特意交待了他，在这里等着沈君行。
从沈君行尚未入城的时候，秦箬对他的行踪就了如指掌，甚至能精准的预判出，他一定会到寻渔记寻她。
秦箬能将这事全权交给秦子宴去面对处理，那也是对他能力的考验。
做为秦家的长子，秦子宴有义务担起长子的责任，为自己的家遮风挡雨，而不是一味躲在秦箬的庇护下。
初见到沈君行，自己那个名义上的舅舅时，他还能镇定自若地应对眼前之人。
却在听到对方自称舅父时，突然就失控了。
痛快是痛快了，此举却是输了气势，落了下乘。
秦子宴还记得，秦箬曾经对过去那个自己说过的话。
只会狂怒是个人最无能的表现，无视才是最狠的报复
秦子宴紧握着拳头慢慢舒展开来，想到秦箬日常处理事情的点滴，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沈大人，刚刚多有得罪了。”秦子宴无视沈君行脸上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重新坐了回去，拿起桌面上的茶壶，往沈君行面前的茶杯里添了些茶水，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刚才那一幕并未发生。
沈君行没有说话，止住了脸上的笑容， 深深地望了秦子宴一眼。
今天进城去了客栈，他就叫来了小二打听，有关寻渔记东家，也就是秦箬的事情。
那个客栈的小二拿到了赏银，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起了秦箬这个皇上亲封的民间郡主之事。
从秦箬不惧势力，盘下酒楼开始，又到她打造了这个酒楼特色，再到最近发现新粮作物被封为宁安郡主。
这些事情都是城里众所周知的，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客栈的小二说出来也不怕有心理负担。
离开京城之前，他的确知道皇上新封一个民间郡主一事，却也没有去专门去打听这其中的详细事由。
沈君行甚至不知道，那位新封的郡主就是秦箬。
直到从小二的口中，知道了寻渔记的东家，就是皇上新封的民间郡主。
至于配婚？小二当时一脸茫然告诉他， 这事未曾听说过。
沈君行终于确定了，果然田嬷嬷信中一事有诈。
他反应过来了，田嬷嬷应该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所以没有得逞。
周时他也暗幸，唐青眉计算秦家一事没有成功，否则真不知要如何对自己的妹妹交待。
在弄清楚状况后，他才再次来到了寻渔记。
一来是想亲自会会，那个客栈小二口中提到的外甥女秦箬。
等到他来到寻渔记，没见到秦箬却是见到了秦子宴，而且对方明显是一副早有预料自己会来的样子。
“从前那些事揭过不谈， 不管你怎么想，你总归是如意的孩子，如果你愿意，这次就跟着我回京。你外祖母老了有些糊涂，你不必放在心上。书院我会重新给你找，我知道你至今未曾拜师，这事我也会一并给你安排。”
沈君行的神情柔和了下来，既然悲剧没有发生，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沈如意的孩子，也并非像母亲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他可以为秦子宴铺就一条康壮大道。
“秦家不过乡野之人，我娘亲是孤女，早已经离世。你们武安侯府不必乱扯关系，当不起。我秦家的事，就不劳沈大人你费心了。”秦子宴冷笑了几声，眼里带着嘲讽之意。
在秦子宴的眼中，沈君行现在的行为，无非是把自己及秦家人作当了一件物品，权衡利弊，待价而沽。
过去因为看不起秦家农人的身份，强行带走娘亲，对秦家不闻不问。
后来，眼看着秦家的日子稍有起色。又纵容府上的人以势压人，意图将秦家打落泥潭。
那个田嬷嬷的口中供出来的，沈老夫人对秦家的态度就知道， 在武安侯府的人眼里，秦家是他们的污点，所以要对秦家赶尽杀绝。
现在又跑出来，假惺惺要许以自己好处，这权贵人家就是这般善变的吗？
“你又何必争一时之气？科举之路又岂是你想的那么好走。你们秦家没有半点根基，你莫非觉得单凭你聪明还是才华就能走入朝堂，平步青云？没有后台没有人脉，你以为一个农门读书人真的能有出头之日？”
沈君行也不恼，分析过利弊后，他相信秦子宴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于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
“你若是放心不下你阿姐阿弟，这一点你不必多虑，既然都是如意的子女，我也不会放任不管，一起来便是了。区区几个人，我武安侯府还养得起。到了京中我自然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带你融入京中权贵子弟的圈子。对你日后仕途只会有利无害。”
“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如果你阿姐要进京，这酒楼就万万不能再开了。京中真正的贵女，没有哪个会整天抛头露面，着实有失身份。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相夫教子才是正道。你阿姐虽是封了郡主，根基终究太浅。到了京中，我自然会为她选择适合的人家，至少不会让她重蹈覆辙，走你母亲的老路。不说王公贵胄，一个五品之家还不是问题。”
秦子宴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眼里不屑却是一点也没有掩饰。
刚才之所以没有打断沈君行的话，就是想看看他还能说点什么出来。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现在又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打轻了，怪不得九王爷会说，沈家人是一代不如一代，就没有几个头脑清醒的。
你听听，什么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只宜安于后宅。
先不说以秦箬的本事，压根不需要像别的女子一样，一生只能困于后宅，更遑论她的志向与胸襟，早已超越了世俗对女子的狭隘定义。
听沈君行的口气，连带着对于阿姐和二郎，都像是附带的安排，对于阿奶更是只字未提。
还说安排什么新身份，好像这样才配得起他沈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