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搽药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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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富祥道：“嗯。李盛表叔说过，那可是大补的下酒菜呢！尤其是适合男人，吃啥补啥嘛！再说，李盛表叔是个骟猪的，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如果主人家不要那些玩意儿，他就顺手拿走，积少成多，也就是一碗补药，用来下酒，正好啊！”

程夫人道：“难怪有句老话是‘猪的全身都是宝’啊！”

程富祥道：“是啊！尤其是那些玩意儿，简直就是男人的心头好啊！”

程夫人道：“哎，这骟猪有点像前朝的太监啊！”

程富祥道：“嗯。李盛表叔说了，有些老练的同行不会拿走那些玩意儿，反而是用点巧劲，一挥手，将两颗玩意儿抛到猪舍的屋顶上。”

程夫人道：“为什么要扔到屋顶上啊？”

程富祥道：“这大概源自太监吧！”

程夫人道：“这个与太监有啥关系啊？”

程富祥道：“太监也是苦命人，只是家境贫寒，才会挨了一刀，再进宫啊！对于这太监来讲，那对玩意儿是宝贝，绝对不可随意扔掉。一般要将这对玩意儿放进一个木制的锦盒子里，安置在高架子上，行话叫做‘高升’，目的是要让当时现管太监验明正身。同时，那太监归天时，能够保证完整，魂归黄土。”

程夫人道：“嗯，这是太监最后的体面咯！”

程富祥道：“是啊！但是，猪不是人，那对玩意儿自然不能在家安置起来啊！退而求其次，那就只能将它抛向屋顶，权当是为它图个‘高升’吧！”

程夫人道：“骟猪，也得有些同情心呢！”

程富祥道：“人非草木啊！骟猪虽是拿刀的手艺，但是，操刀者还是有些恻隐之心啊！”

程夫人道：“嗯。我记得在乡村……多半是过年前，才会杀猪啊！养猪，也得算好这时日呢！”

程富祥道：“所以，骟猪也得分季节呢！”

程夫人道：“可不是分了旺季与淡季么？”

程富祥道：“是啊！李盛表叔除了骟猪，还骟鸡呢！骟鸡嘛，倒是没啥淡季旺季之分呢！”

程夫人道：“我觉得，这手艺太…残忍了吧？”

程富祥道：“骟鸡的肉质嫩滑，你吃白切鸡的时候，何曾会觉得残忍啊？”

程夫人道：“哎，瞧你说的……说得我像是只顾着口腹之欲呢！”

程富祥道：“别说你啊！我也觉得骟鸡的口感好，尤其是葱油白切鸡呢！”

程夫人道：“好吧！彼此半斤对八两呗！”

程富祥道：“其实，这骟猪虽说是手艺，但是，还是犯了杀孽啊！”

程夫人道：“只要后代学会别的手艺，那他家就不用继续骟猪啊！”

程富祥道：“嗯。李盛表叔有一儿一女。”

程夫人道：“儿女双全啊！”

程富祥道：“他本想着他儿子有点出息，最好是个读书人嘛！”

程夫人道：“若是儿子有出息，连闺女也会有个好归宿啊！”

程富祥道：“是啊！可是，他的儿女都是那块料！哎，就说他那个儿子，叫做李志行，早年是个地痞，四处漂泊。”

程夫人道：“怎么成了个地痞呢？”

程富祥道：“刚才我说了，那个李盛表叔希望他儿子是个读书人，便送他去私塾读书，本就是不让他儿子继承这骟猪的手艺啊！没成想，这个李志行整日与那些流氓称兄道弟，就是不愿读书。”

程夫人道：“交友不慎啊！”

程富祥道：“就是嘛！李盛表叔当时就说了，早知如此，不如教他继承骟猪的手艺，总好过当个地痞瘪三啊！”

程夫人道：“咦？我记得那个李志行穿着蛮考究的啊！怎么瞧也不像是地痞呢？”

程富祥道：“那是因为他忽然走了桃花运。不知咋的，他竟然娶了个富家千金，还生了个闺女呢！”

程夫人道：“这……堪比鲤鱼跃龙门啊！”

程富祥道：“不，我觉得，这可比鲤鱼跃龙门还厉害啊！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个李志行就是中等身材，貌不惊人，还是个地痞，怎么就进了那个富家千金的眼呢？哎，真是癞蛤蟆装鞍子，奇怪啊！”

程夫人道：“王八对绿豆，看对眼呗！这姻缘啊，都是月老牵的红线，肯定有缘由啊！”

程富祥道：“我记得那个富家千金额头很窄，两颊无肉，咋瞧都不像是有贵气的千金小姐啊！”

程夫人道：“瞧，这就是登对啊！有句老话就是黄鼠狼和狐狸结亲，臭味相投啊！”

程富祥道：“嗯，再说那个李志行的闺女，虽说随了爹的姓，可名字却是由那个富家千金的父亲来改的啊！我觉得，这事儿搁在寻常人家，有些憋气啊！”

程夫人道：“李盛表叔识字么？”

程富祥道：“李胜表叔虽然不是读书人，但他还是认识字啊！听说，他家里有个族谱，取名都是按照字辈呢！李盛表叔本想着请同村一个老先生按照字辈来给孙子取名呢！”

程夫人道：“不是孙女么？”

程富祥道：“孙女也是孙啊！可李盛表叔就算是有这个心，不过就是晒干的蛤蟆，干瞪眼呗！”

程夫人道：“祖父健在，还做好取名的准备。可外祖父给外孙取名，这般合理么？除非是圣贤与显贵之人，那得另当别论啊！”

程富祥道：“就是啊！因为对方有钱啊！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程夫人道：“不，我觉得，主要是那个李志行是个地痞，身无所长，不学无术啊！但凡那个李志行有点才学，他的那个岳父怎么会小觑他啊？”

程富祥道：“嗯，那是他们李家的事呢！”

程夫人道：“你好像说过，那个李志行好像是和离了么？”

程富祥道：“是啊！一个是地痞，一个是富家千金，明摆着是癞蛤蟆啃着猪排骨呢！到了最后，两人还不是和离了么？这是意料之中啊！”

程富祥道：“然后，那个闺女就留在亲娘身边呢！因为那个富家千金有钱，保管那个闺女养尊处优呢！”

程夫人道：“那户人家到底咋想的啊？这闺女既然随了爹的姓，迟早要认祖归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