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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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喻惊浅捧着那本厚厚的黄皮书，聚精会神地看着，酸涩的眼睛眨了又眨。
还差一点点就看完了……
直到听到外边传来的声响，是兽人们早起，准备出门打猎，弄出的声响。
喻惊浅恍然回神，阅读完最后那两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不知不觉的，竟然熬了个大夜，天都要亮了……
她重新躺会兽皮窝里，闭上眼，整理着脑海中，这一夜吸收进脑子里的信息。
模模糊糊间，竟直接陷入了沉沉的梦想中……
“祭司，她怎么样了？怎么那么久还没醒？”
“她只是太累了，没什么事，让她再睡会儿。”
“她睡了好久，好像马上就要天黑了……”
喻惊浅睡得迷糊，隐约要醒来的时候，便听见耳旁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窸窣声。
缠绕在耳边的声音，虽可以压低了，但嗡嗡的声音，就跟蚊子一样，她被迫意识清醒，正欲揉眼睛的手，猛然顿住。
“你们……”
她这窄小的洞穴里，围了两三个牛高马大的兽人，此时，似乎是发现她醒来了，两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盯来。
喻惊浅刚到嘴边的声音，卡壳住。
她翻身坐起，盖在嫩黄色外套下的黄皮书，“啪嗒”一声，从兽皮上掉了下来。
“嘶……”喻惊浅轻吸了口气，眼疾手快想去捡回来。
就坐在她旁边的老祭司，手比她快，率先一步，捡起了那本黄皮书。
喻惊浅的心脏都要跳到嗓门眼上来了。
黄皮书上的那几个大字，只要没眼瞎都能看到，更何况是耳聪目明，视力比人类好不知道多少倍的兽人。
喻惊浅心乱如麻，脸上却一点没显现出来。
祭司双手捧着黄皮书，盯着上面的几个大字，良久，沉默不语。
喻惊浅咚咚直跳的心，几乎要从皮肉底下，挣扎着跑出来。
狼末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看见那小雌性终于醒来过来，绷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他还没说话，一旁的茉莉却先开了口，“惊浅，你醒了就好，是不是昨天太累了，所以才一直在睡。”
她想起族群里的幼崽们，也是玩累了就睡，有时候能睡上一整天，都不醒来。
惊浅应该是刚刚成年，身体可能还和幼崽没什么两样，所以才累了一直睡……
喻惊浅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她是因为熬夜看书，导致睡眠不足，才一直睡的……
祭司盯着黄皮书封面的眼睛，终于挪了开来，她将书本还到喻惊浅手上。
喻惊浅下意识接回手里，直到听到祭司的问话，悬着的一颗心，才大松了下来。
“孩子，上面刻着的是什么东西？好像和兽纹不一样…？”
祭司盯着封面上的图案，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了然来。
但这是这孩子的东西，她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喻惊浅在无人知晓的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她摸着黄树皮上的字，低声说道，“这是文字，和兽纹不一样，兽纹算是一种图案。”
文字和图案当然不一样。
而且，处于落后原始社会的兽人们，可能只学会了用图案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还没有发明、认识文字，距离文明社会的跨度，还差一大截。
祭司的表情，露出几几分迷茫，似乎在思考，什么是文字。
“文字是什么？图案是说…兽纹？”
祭司见过流浪兽身上的兽纹，在看到黄皮书封面上的几个大字时，以为是和兽纹一样的东西，长得奇形怪状，只是别的样式的兽纹，没想到……
喻惊浅思索着，该怎么样简洁点回答，好让兽人们明白自己的意思，“文字就是……一种用符号记录表达信息的方式和工具。”
看着洞穴内，三个兽人皆露出的迷茫之色，喻惊浅有些头疼，她自己也有些笨嘴拙舌。
“就比如说，我想记录今天是小雨，但是画出来的话，我要画天空，画雨，如果我会用文字来表达的话，那我只需要在本子上，写上‘今天下了小雨’。”
“我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用文字来记录今天的心情，比如我一整天都很高兴，我就可以写，‘今天下雨了，我很开心’等等这些。”
喻惊浅绷着脸，努力将话说清楚。
三个兽人齐齐地看着她，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喻惊浅轻咳了一声，又说，“如果你们想学习认字的话，我可以教你们。”
狼末眉心微动，思索道：“学这个好像没什么用。”
喻惊浅抬眼瞪了一下他。
狼末瞥开视线，好像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抿着唇，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
“当然有用！文字是很神奇的东西，怎么会没有。”喻惊浅顿了顿，
“它是记录语言的工具，也是见证历史，承载文化的工具。”
“算了，我说这些你们可能不太懂，但是，你们可以想一想，百年之后，你们死…咳，回归兽神的怀抱时，可以用文字记录下来你生前的感想以及见证所闻，你的孩子，孙子，孙孙子，都可以通过文字来知道你，认识你。”
“就比如这次的洪灾，部落迁徙，有不少的兽人在这场灾难里死去，我们可以用文字将他们的记录下来，只要我们翻开记录的册子，就不会忘记他们，以及这场洪灾带来的伤害。”
“再比如说……”
为了反驳狼末那句“没用”的话，喻惊浅滔滔不绝地打起了比方来。
文字是在见证中诞生的东西，十分神奇的工具，不管什么时候，学习使用文字，是人类迈向进步的不可或缺的力量。
喻惊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在发光，清澈明亮的眼神，被什么东西吸引，宛如一潭被搅动的湖水，泛起涟漪。
祭司在听了喻惊浅的话后，神色也由一开始的思虑，转变成了点头赞同。
茉莉淡灰色的眼睛，也跟着猛地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她兴奋地说，“惊浅，你说的这个好像很厉害，可以教我们吗？”
喻惊浅点头。
祭司离开后，洞穴内只剩狼末、茉莉和喻惊浅三人。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个你拿去吃。”
狼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绿叶裹挟着的生肉，递到了她跟前。
喻惊浅刚睡醒没多久，闻到生肉散发出来的腥气，有些反胃，她道了声谢，才将东西收下。
一旁的茉莉看了看喻惊浅，又看了看狼末，在看到狼末眼眸底下的喜悦之色，眉心微皱。
等确定喻惊浅是真的没事了后，狼末和茉莉才一前一后离开了。
喻惊浅将黄皮书藏到了兽皮的最底下，压得严严实实，无声地舒了口气。
她答应了茉莉，要教狼图部落的兽人们学习认字。
不知道在领略了文字的魅力后，狼图部落的兽人们，对她的信任值会不会直接达到顶峰值。
因为记得系统说过，每个兽人的身上，最好只有三个愿力点，她不能一直逮着同一个族群来薅的话……
那只能等狼图部落的愿力值刷满了，再转战到下一个地方。
只是，原始森林毕竟危险，她一个手无缚鸡，病恹恹的人类，自己一个人的话，走不了太远，得想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
“茉莉！”
茉莉刚从喻惊浅洞穴里走出来，便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抬头望去，便看到瑶香在前面不远处，正向她招手。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了。”
茉莉看着瑶香跑来，奇怪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狼末进森林了，好像也是从你那里走过去的……”瑶香看向那早已经没了人影的方向，小声嘀咕着。
提到狼末，茉莉抿了抿唇，皱着眉头，有些不想说话了。
瑶香突然想起什么，小声问道，“茉莉，你都追求狼末快一个雪季了，他还没同意吗？”
“没有。”茉莉皱着眉头。
她是部落里，最年轻、漂亮以及强大的雌性；而狼图的雄性里面最优秀的兽人，并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还会是下一任的族长。
她一直觉得只有狼末是最合适自己的，所以想让狼末当自己第一个雄性，对部落其他雄性的追求，都视而不见。
但狼末一直没有同意她的追求……
瑶香想起这些天，狼末出去打猎，每天都会给惊浅带回来食物。
只有已经成为伴侣了的兽人，雄性会在雌性怀孕的时候，出去打猎带回食物给自己的雌性。
狼末现在就好像是惊浅的雄性一样……
瑶香想着，便说了，“茉莉，你说狼末是不是想给惊浅当伴侣，他一直在给惊浅带食物。”
茉莉皱着眉头不说话。
她也是刚才的时候，才隐约发觉了不对劲，狼末看惊浅的眼睛，就像是记忆中，阿父看阿母一样的眼神。
她想，狼末肯定是想让惊浅当他的雌性……
“茉莉，你要狼末当你的雄性吗？”
“要是惊浅也跟你一样，你要不要找惊浅决斗？让她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