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三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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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博文8月11日回到古城，8月12日早晨让夏军把他送到人民路华清池浴室，然后就给夏军放假一天，说是最近太忙了，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清晨的第一池水很清澈，温度当然也很高，上官博文先用脚试了试温度，很烫。等了一会儿，双脚没入水中，不一会腿上在水里和水面的部分，出现了两个颜色，又过了一会，上官博文鼓了口气，全身没入水中，高温袭满全身，让他舒服的低吟了一声。如此反复了三次。上官博文让人搓背，淋浴，换衣出了浴室。
穿过人民桥，在人民公园的北侧有一条街，叫公园北街，那里有一个卖羊杂的小吃摊，吃客不少，上官博文要了一份羊杂汤和一个清水煮的羊头，老板送了一个烧饼，这顿早午餐相当扎实，上官博文吃过无数山珍海味，但大多数都比不上这二十块钱的羊头。吃完早午餐，上官博文来到人民公园南面的茶园，要了一壶普洱，找了一个躺椅躺下。这是上官博文的父亲最喜欢的周末的娱乐方式，从早晨泡澡到吃羊杂再到喝茶，上官博文曾经不理解这种休闲方式，现在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现在觉得父亲虽然工作不行，享受上比他强，这种接地气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神仙般的日子。他很想带着胡杨来，一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古老胡杨可能不喜欢，二是还没遇到合适的机会。
“胡杨，你向姨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上官博文给胡杨拨了电话
“很好，手术很成功，大夫说没有明显的排异反应”听筒传来胡杨兴奋的声音。
“那你们打算哪天回来”
“等向姨能下地，我们就回”
“那你们后天回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你一定要帮我，你帮我一定会成功的”
“爸，你的事我肯定会帮的，放心，不过你也不要对我希望过高”
“你是天才呀，这次全都靠你了”
“好的，爸，我们后天回”
上官博文笑着收起手机，躺在躺椅上晃着，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上官博文”一个声音打扰了上官博文的美梦
“嗯？”上官博文眯着眼打量着叫他的人，他似乎还没有醒来。
啪啪啪，三声枪响，正中上官博文的身上。
胡杨和上官芮正在值班，胡杨接到了楚天寿的电话
“胡杨，上官丫头跟你在一起呢？”
“是呀，楚叔”
“胡杨，你避开她，别让她发现，我有个事情给你说”
“好的，我在医院呢，公司的事呀，等会我出去和你说”胡杨边说边走出了病房
当丁文杰和孙月娟赶来的时候，胡杨已经定好了机票，丁文杰看胡杨的眼睛红红的，问出了什么事情，胡杨推说是鼻炎犯了眼睛痒揉的。说家里出了点事，岳父摔了一下要马上回去。
显然跟上官芮说的同样的说辞，上官芮打上官博文的电话已关机，打芮芳霞的电话，无人接听。胡杨安慰她，可能是妈急着去医院，忘记了带手机。
在忐忑不安之中两人坐飞机到达古城机场，夏军开车来接，上官芮问夏军爸爸现在的情况如何，夏军摇头不说话。等车开到车流少的地段，胡杨让夏军停车，夏军靠边停车，下车站在车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眼泪不停的流。
“丫丫，爸爸不在了”胡杨艰难的告诉了上官芮
“胡杨，你别开玩笑，别骗我了”上官芮看着胡杨满眼的泪水，她知道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
上官芮向后倒去，胡杨抱着她，轻轻的抚摸她的脸，用脸贴着她的脸。
“丫丫，你要坚强，妈妈很脆弱，我们俩是她现在的依靠，你要太过伤心，妈妈会支撑不住的”哇的一声，上官芮哭的撕心裂肺。
公安局太平间，芮芳霞坐在等候室的椅子上，表情呆滞，芮芳云不停抽噎着，赵世鹏来回踱步，看见上官芮和胡杨进来，芮芳霞眼中有了光彩，想站起来，却没有起来，胡杨和上官芮走到她的身前，她左手环着上官芮的腰，右手环着胡杨的腰，脸贴在他们身上，放声大哭，丫丫你爸爸没了，儿子呀你爸爸没了。
五人看过遗体，上官博文就像睡着了一样。自然又是一次撕心裂肺。芮芳霞哭到呕吐，只是腹中无食，只是干呕。
古城传统风俗流传已久，殡葬业也很发达，古城殡仪馆，最大的祭奠厅松鹤厅，横幅已经换成了上官博文先生千古。
不久后殡仪馆的灵车把上官博文的遗体拉到了殡仪馆的冰柜之中，松鹤厅的灵堂也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布置妥当。披麻戴孝的胡杨为岳父的第一晚守孝，他要保证香不断，蜡烛不灭。
赵晓华走进松鹤厅就摔了一跤，腿软跪在了地下，胡杨跑过去把她扶起，拉着她走到灵堂前，取了三支香递给赵晓华手里。
“点上插在香炉里，然后跪下烧些黄纸，再磕三个头”
赵晓华照做，在磕第三个头时，开始嚎啕大哭，听到哭声的上官芮和芮芳云从家属休息室走了出来，上官芮也跪在地下和妹妹抱头痛哭。
胡杨跪在家属答谢位的蒲团上眼泪不停的流，但没有哭声，上官芮和赵晓华走到他的身边跪下，一左一右的跪在了他的旁边，上官芮用手给胡杨抹眼泪，可是总是抹不干，于是放弃了靠着胡杨跪下，赵晓华也靠着胡杨跪下。芮芳云让赵晓华去里间戴孝，赵晓华不动，抽抽噎噎的。“姨姨，让晓华先回家换条裤子来吧，刚才还跪在地上磕着了，膝盖再抹点药，不然会肿的，要不你们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再来，给我们带点吃的”胡杨的话很平，没有往日的节奏，像是一个老人的念叨。
凌晨的时候，夏军和楚天寿来了，楚天寿点了香烧了纸，坐在蒲团上拿出一小瓶酒，打开对着上官博文的遗像：
“上官兄，不仗义，还欠我一顿酒呢，今个在这喝了，是我请你喝的，记住以后我找你的时候要还我的，你不在你女婿替你喝，胡杨，能替吗？说着把酒瓶扬了扬。胡杨站起来走过去拿起就喝，直接喝了半瓶，“好样的，不愧是上官看中的女婿”楚天寿接过酒瓶一口气喝完。
“上官今天就到着，五天后给你送行”站起来转身离去。黑白的上官博文微笑着却不言不语。
夏军走到灵位前，点香，烧纸，磕头，然后跪在胡杨旁边，“胡杨，我今天和你守夜有资格吗？”“夏哥，当然，下午在车上说的话你别介意”“没事，我理解”。这一夜，胡杨和夏军是在或站，或坐，或跪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