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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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木区监工营地,
刘雷和陈传稳饮着酒。
他们刚刚得到了消息,苏瑾安然无恙的从天蝼阁出来了,
两人心情就都不太好。
“刘师兄,我明天就开始给那苏瑾穿小鞋,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嗯,下手狠一点,随便找个理由将他腿打断,
骨伤好得慢,现在又天寒地冻,这样他就熬不了几天了!”
刘雷眼中阴毒愈甚,狠狠将盏中酒水饮尽。
杂役身份和牲畜差不多,受了重伤的杂役,对董长老就没有任何用途了,
钓不了鱼,看那苏瑾拿什么去继续讨好对方!
至于覃天和蒋鸣,
一个级别与自己相当,却管不了自己麾下的杂役,
一个是自己下属,作为伐木区监工首领,刘雷铁了心想整死苏瑾,蒋鸣还真插不了手!
两人对视一笑,想到苏瑾还是逃不过他们手掌,之前的不悦就一扫而空。
“其实我恨不得今晚就整死苏瑾,要不是知道他现在和覃天在一起……
哎!蒋师弟也真是!明明是咱们伐木区的人,也知道刘师兄你和覃天不合,却偏偏和覃天走的那么近!
不像我,我只和刘师兄你是一伙的!”
陈传稳抠着人中黑痣,故意提起覃天,婊里婊气,试图引起刘雷对蒋鸣的不满。
“哼!”刘雷许是也有了醉意,重重将酒盏掷于桌上。
“覃天!一条口臭的狗而已!还有那蒋鸣,也是个分不清大小王的蠢货!”
他咬牙切齿咒骂着,瞥了眼陈传稳,画起大饼:
“你好好跟着我干,我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陈传稳意图达到了,自然谄媚笑着拍起马屁。
苏瑾在二人心中,其实已经死了,也不急于今晚去寻他麻烦。
一个杂役而已,身份卑贱,
一个晚上,他也翻不了身!
……
是夜,雪停,横刀岭裹素。
伐木区寂静,月色满地,被积雪耀得皎白。
“苏瑾,你真有把握一夜间将小金钢竹砍断?
你要知道,斩断此竹对我而言虽算不上难事,却不能代你动手,
事后自有专人会检查断竹,看得出蛛丝马迹,一旦被查出你可就完了!”
蒋鸣以为苏瑾深夜斩竹,是动了其他念头,出言相劝,
不是他不愿帮忙,而是此事被查出,苏瑾面临的将是严厉的惩罚,就连自己也会被追责。
“蒋监工说笑了,我怎会有这念头?”苏瑾轻笑,来到小金钢竹面前。
覃天也觉,苏瑾想一夜之间斩断小金钢竹之事,有些异想天开,却未多劝,
做不到就做不到,明日自己亲自去找杂部经管,将苏瑾强行要到矿区便是。
他性格豪迈,不似刘雷做人别扭,人际关系处理的不错,
对于说服杂部经管,还是有些把握的。
却也存着好奇,想看看苏瑾的伐木水平到底怎么样,
毕竟仅用半个时辰,就于此竹留下七分斩痕的杂役,可是少见的很!
取下腰间酒葫芦,“吨吨吨”饮了几口,瓮声瓮气笑道:
“苏老弟,敞开了干!斩不断也别怕,老兄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捞到矿区的!”
言下之意,是不相信苏瑾做得到,也劝他别有压力。
苏瑾看了看覃天,又看了看蒋鸣,不再多言。
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取了那把淡金长柄巨斧。
如果只有【中级伐木工】这成就,他自然无法一夜间斩断小金钢竹,
拼了命也做不到,耐力跟不上,力量也不够。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中级伐木工】对伐木效率的提升,对伐木体力消耗的减少,本就很夸张,
更有增强体力,增强力量的功效,还小幅提升了劈砍类伤害的效果,
这使得苏瑾从一个身体孱弱之人,化身为伐木小能手。
而【中级矿工】,增强了苏瑾的耐力,且再一次增强了苏瑾的力量,
使得苏瑾的整体力量翻了一倍!
最后,便是这成就让他使用长柄武器时,威力又有增幅!
此刻手中的淡金巨斧,可不就是长柄武器!
多重效果叠加之下,苏瑾现在的伐木效率,可说是得到了几何倍增强,
更强,更持久,更有威力!
斩断小金钢竹,获得正式弟子考核资格,并且顺便将【中级伐木工】升级,
就在今夜!
“蒋鸣老弟,你也来喝点酒,别在那里碍事!”覃天喝了好大几口酒,心情舒畅,
便朝蒋鸣招手,示意他过去。
“小金钢竹一夜之间虽斩不断,可我也想看看苏老弟的实力,你莫在那里挡我视线!”
这话音刚落,蒋鸣也转身,正准备朝他走去。
而苏瑾此刻,也已挥起手中巨斧!
淡金巨斧很重,是由丁阶璀斑铁百锻之后制成,开刃后锋利得很,
一人高斧柄,延伸出凶煞的刃,闪烁着森冷的光,
在苏瑾手中,举重若轻!
他的姿势带着独特韵律,臂随腰动,带起巨斧,于空中划出半月似的影,
呼啸破风,斧刃落在竹身,正凿于之前七分斩痕之上!
“铛———!”
这一次的声音有些怪,不似昨天铜杵撞于梵钟,余韵悠扬,
而是带着刺耳的酸,有明显金铁割裂之音!
这代表,这一斩的力道没有分散,劈砍极有成效,斧刃轻轻嵌入了竹身!
覃天与蒋鸣习武修出气感后,都尝试砍伐过小金钢竹,
听得懂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虽还差了许多火候,力度也比不得习过武的人,却还是将他们惊到!
“这……他没习过武吧?他这是怎么做到的?竟能一斧留痕于小金钢竹!”
覃天站起身来,酒葫芦被绳子系着拽于手中,让风吹得一晃一晃。
挖矿学得快,鱼也钓得好,没想到最让他惊讶的,还是苏瑾刚刚那一斧!
这般力度,这般威力!这已经脱离伐木的范畴了,
这一斧劈下,入门武者没躲开,怕也要被劈成两截!
这哪是伐木技巧?这分明是杀人之术!
“这小子,竟有些通过伐木领略武道的意思!”覃天讷讷呢喃着,他是真服了!
蒋鸣依旧保持扭头姿势,不曾转身,眼中也满是惊骇!
“刘师兄!你真的看走眼了!这苏瑾值得你当时为他说句话的!”
……
翌日,清晨,
天色将亮不亮,北风欲止不止。
杂役们成群结队来到伐木区,面上只有麻木,
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亦看不到希望,
很少有杂役能够在修罗宗活过五年。
刘雷和陈传稳昨夜喝了半宿酒,此时精神不太好,
倦容中却带着兴奋。
昨晚他们借着酒意,给苏瑾安排了一百种死法,
现在急于操作。
“铛!”
“铛!”
“铛!”
隐有斩铁之音响起,伴着北风徐徐传来。
“怎……怎么回事?”陈传稳口中酒气未消,打着嗝。
身旁刘雷却隐有不好预感,朝着人群聚集处走去,
好大一波杂役围在一起,也像伐木区一棵棵伫立的树,一动未动,好似呆住了。
刘雷一脚踢翻一个挡路杂役,粗鲁拨开人群,
终于看到眼前一幕,也愣了。
北风吹过他满脸络腮胡,吹的凌乱,
他眼中满是红丝,一颤一颤,却说不出话来。
便连身后有人叫他,都没听见。
“刘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去找苏瑾吧,今天就想办法将他整死!”
陈传稳慢悠悠,来到刘雷身后,许是醉意未消,说话毫无顾忌。
刘雷依旧没理他,头也未回。
“刘师兄,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陈传稳此刻也挤到刘雷身边,
于是,呆住了。
但见,一名少年,浑身热气蒸腾,化为白雾,凝为霜息。
他挥动着淡金巨斧,扬的好高,若有劈天之势!
“铛!”
斧动,这是最后一斩,重重落于竹上!
“滋———!”
刺耳之声牙酸,伴着不堪重负响动,
小金钢竹,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