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么说,是母子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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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佩羞涩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可是，万一不是公子，怎么办？”
诡诸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不加考虑地直接答道。
“那寡人也喜欢，只要是你的孩子，寡人都喜欢。”
姜佩幸福的笑起来，自己也忍不住轻轻抚摸着肚子，想象着腹中孩子可爱的模样。
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抬头对诡诸说道。
“对了，咱们之前生的那对儿女，今年应该是都有十岁了吧。
一直把他们寄养在申氏家族里也不是办法，您什么时候去把他们接回来呢？”
诡诸微笑着理了理姜佩额前的青丝，温柔的说道。
“放心吧，寡人早就去偷偷看望过他们了，那两个孩子现在生活得很好。
儿子被申氏培养得文质彬彬，秀雅俊朗。
女儿也和你一样，生得美丽动人，而且，小小年纪就养得品貌端庄，贤良淑德。
只是，寡人现在还不能把他们接回来。
毕竟你曾是君父的遗妾，寡人现在的地位尚不稳固，立你做正室夫人，已经引起了宫中不少的非议。
倘若再在这个时候，突然带回来一对年纪已经那么大的儿女，想必更会容易引起臣民们的无端非议。
所以，你还是再等待几年吧。”
姜佩不满的嘟着嘴：“那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嘛，我真的好想念他们啊！”
诡诸抚摸着姜佩的肚子，狡黠地笑着安慰她道。
“想见儿子的话，就赶快给寡人再生一个小公子啊。
这样的话，你的地位就可以彻底稳固下来。
我也可以找一个成熟合适的时机，让我们的一双儿女尽早认祖归宗。
到那时候，你为我生的那个真正的长子，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立为我的世子。
成为我晋国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姜佩闻言，欢快的扑到诡诸的怀里，欣喜地叫起来：
“君主，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那当然！”诡诸回答得很干脆。
姜佩满意地搂着诡诸的后背，安心地闭上了盈盈秀目，心里感到无比的愉快和舒畅。
但是，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她却根本不知道，此刻她所拥抱着的这个男人，虽然语气和声调听起来都对她温柔似水，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了足以令人寒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情。
与此同时，在晋宫的另一个地方，姬燕飞正含着满腔的怨恨站在深夜的庭院中，仰头看着浩瀚夜空中的闪烁的星光，任由汹涌的泪水冲刷着她娇嫩的小脸。
她仿佛在星空间看到了姐姐美丽的面庞，心中顿时感到无比的酸涩痛楚。
想着现在姜夫人享尽荣华富贵的幸福美满，再想到孤零零躺在坟墓里的姐姐姬姝，姬燕飞稚嫩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充满愤怒和仇恨的表情。
“姜佩，不要太得意，你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
暴雨之夜，总是伴随着不幸的悲剧降临。
而此刻在晋宫中，最大的不幸莫过于一直身体健康，胎儿也很稳定的姜夫人突然离奇难产，还出现了严重的大出血，怎么治疗都无法止住。
诡诸面容冷峻地在姜佩的琼华宫寝殿外不停踱着步。
已被调到姜佩身边做贴身女奴的阿瑟，一边询问医官和接生婆下一步该如何处理，一边努力保持镇定自若的心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他杂使女奴从房内端出一盆盆血水，再换来一盆盆清澈的温水。
纱帐内，接生婆鼓励姜佩继续使劲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最后，终于变成了近乎绝望的嚎啕大哭。
这嚎啕大哭的声音似乎惊醒了沉思中的诡诸。
他急切地冲进寝殿，想要亲眼确认自己的孩子和夫人的情况。
然而，他看到的却只有跪倒一片的女奴、寺人和医官，还有被层层纱帐遮盖住的锦榻。
透过轻薄的罗纱，依稀可以看到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的锦被和绣榻。
还有锦被下覆盖着的那具让他再熟悉不过的年轻女子躯体。
接生婆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身体摇晃得似乎随时可能会昏倒在地。
她恐惧的抬头望着诡诸，声音颤抖地带着哭腔说道。
“求……求君主……莫……莫要怪老奴……
老奴已经……已经尽力了，但还是……
还是没能……保住夫人和小公子。”
“这么说，是母子俱亡？”诡诸冷冷的问道。
接生婆不知是真的在替姜佩的香消玉殒感到难过，还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脸上涂抹的厚厚脂粉早已被泪水冲得化成一片狼藉。
听到诡诸的问话，她只能痛苦的无声点了点头，因极度恐惧生成的眼泪瞬间更加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反倒是诡诸，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似乎有些放心般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但没有流出半滴伤心的眼泪，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期待已久的微笑。
不屑的看了眼瘫软在地上的接生婆，诡诸随意的挥了挥手，冷淡的命令道：
“来人，把这几个没用的接生婆和医官都带出去，即刻处死。”
“唯，君主。”
门外的护卫得令后，立刻走了进来，粗暴的拖走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正在不停磕头求饶的接生婆和医官们。
只是片刻的功夫，门外便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十几人的鲜血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但他们绝望的哀嚎却永远的遗留在了空荡荡的晋宫之中，成为了无数后宫之人最恐怖的梦魇。
诡诸望着窗外的雨水滴落在屋檐之下，发出一阵阵如同哭泣般的凄厉哀鸣，缓缓地对身后的寺人传令道。
“通知太宰，以最高等级的丧礼厚葬姜夫人。
为小公子赐名无悔，追封为先世子。
然后，派人连夜将这些消息通知给齐公。”
“可是，君主，这不合……”寺人嗫嚅着答道。
“寡人不想再说第二遍！”
诡诸的怒吼声顿时震破了漆黑的雨夜。
“唯，君主！”
寺人诚惶诚恐的逃离了琼华宫，只留下诡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窗边。
他任由窗外飘进来的雨丝沾染上自己滚烫的脸颊，独自感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带给他的片刻清冷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