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超凡脱俗的梦中绝世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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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佩甩开诡诸的衣服，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你敢！”
姜佩的身体吓得一顿，试探的回头望去，却发现诡诸正狠狠地怒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用锐利的目光把她的瞳仁刺穿一般。
眼前的夺位局势尚不稳定，诡诸本不想跟她撕破脸皮，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今日竟然如此胡搅蛮缠，甚至还想要影响到晋国与齐国的外交关系，这不能不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望着如此灼灼的眼神，姜佩的内心深处也不禁闪过一丝惊慌，甚至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晋诡诸。
在她的记忆里，她所爱的晋诡诸是一个和善体贴，风流多情的俊美男子。
他的目光里，永远都是如阳光般的温柔，对她百依百顺。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目光中满是恨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扑过来把她扼死一般。
这个男人，是因为想要维护他的发妻，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想到这里，姜佩忍不住心头一阵恼怒，恶狠狠的望向诡诸激动的说道。
“晋诡诸，你就那么深爱着你的世子妃，对吗？
那好，我现在就去杀了她，我倒要看看她死了以后，你还能立谁做夫人！”
说罢，姜佩愤恨的瞪了一眼诡诸，转身扬长而去。
诡诸望着姜佩的背影，本能的想要冲过去阻拦，却刚好看到一群女奴和寺人们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只得气恼的躲藏在了一边，狠狠地咬着牙阴郁的低喃道。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
深吸了几口气，诡诸转身又望向世子宫所在的方向，露出满脸忧虑的神情。
“阿姝，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姬姝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诡诸了。
大概是自从她因为得知姜佩生子那件事，拒绝诡诸进入今夕宫那天开始，诡诸就不再经常光临她的今夕宫了。
此刻的她，正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景色，恬淡的目光犹如止水一般平静，但心底却不断翻滚着汹涌的波涛。
长期伺候姬姝的女奴们都知道，这是姬姝这几年固有的习惯。
在过去的好几年时间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姬姝总是独自静坐在窗边。
她只是无声地看着外面的庭院，似乎是在用心地思索什么事情，却从不跟任何人交流她心中的想法。
没有人知道姬姝在看什么，今夕宫中的寺人和女奴们只会经常偷偷的议论他们的女主人拥有着极其古怪的性情。
明明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还是个年华正好的年轻少妇，脸上却拥有着与实际年龄严重不相符的沉稳老成。
姬姝却似乎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何特别之处，她此生唯一的特别，大概就是刚到及笄的那年，就被父亲下令许配给晋国的世子诡诸。
从此，她便在这寂寞清冷的深宫中，耗尽了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几年青春。
虽然成亲之时的姬姝年纪尚小，但也曾听她的阿姆教导过，女孩子按照《周礼》应该要长到二十岁才能正式结婚。
及笄之年，其实最多只能许配个合适的人家，提前跟对方订婚，而她与诡诸的婚姻无疑是一个奇怪的例外。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意外？其实，这个问题，也许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依然不太明白。
她只听过一些宫中的传言，说是诡诸在他的少年时代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梦里，他见到了一个容色绝美，堪称倾城之色的女子。
那女子让诡诸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真的有超凡脱俗的绝世仙子，可以美到让他在刹那间失去自我，忘却凡间的所有世事。
从那天起，他便许下誓言。
找不到梦中的那个女人，他绝不会迎娶别的女人。
春秋时期的男子，很多都是在二十岁弱冠后，便会陆陆续续开始娶妻生子。
最迟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尚未娶妻，这是严重违背祖宗礼法的。
有些男子，甚至会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临幸女奴，迎娶妾室。
可是，直到诡诸都超过二十五岁了，那个女子却依旧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他从自己弱冠之后，便派了不少探子去各国打听消息，想要找到这个美丽的梦中仙子。
但是，五年里，这批探子无一例外的都得回了没有找到的消息。
这让诡诸不禁开始怀疑起那梦中仙子的真实性，担心她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也许，那只是世外难耐千古寂寞的九天玄女，一时无聊给他营造出的一个虚妄的梦境？
就在这时候，急于看到下一代后嗣的晋称，开始经常催促诡诸尽快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诡诸反抗过几次，但是，架不住晋称拿改换世子之位作为要挟，他最终还是决定妥协了。
就在他为即将要随便迎娶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异国女人而终日抑郁寡欢的时候，一个令他为之振奋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边。
其中一个探子，据说是终于找到了那个让诡诸日夜期盼的女子。
她便是贾国国君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名为姬姝。
很快，姬姝的画像被送到了诡诸的面前。
虽然画像中的小女孩面容尚显稚嫩，却依稀可以从她还未长开的眉目中，看出一点梦中仙子的倩影。
至于姬姝的画像如何会落入诡诸手中，这无疑是一件更加神秘莫测的事情。
那幅画像，是一个自称无所不知的神秘曲沃巫师交给探子的。
那个巫师还告诉探子，画像中的女子，其实并非是诡诸梦中的女子本人。
但是，她却和诡诸有着一段命中注定的夫妻情缘。
诡诸若是非要寻找到梦中的仙子，现在根本就找不到。
但若是想要寻找到自己此生的唯一挚爱，只需要迎娶画中的女子便可以实现。
当诡诸亲自拜访贾国的国君，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时，贾国君主的脸色顿时有点变幻莫测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晋国曲沃伯的世子会亲自来向贾国提亲。
而且，想要迎娶的对象，居然还是他刚及笄不久的庶女姬姝。
这种两国和亲的事情，向来原本都是派个使者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而且，贾国跟晋国同为姬姓国，贾国的开国君主是晋国开国君主的儿子。
本着“同姓不婚”的原则，两国实际上并不适合联姻。
虽然，对比晋国来说，贾国实在是太过国小力弱。
理论上来说，能与晋国攀上亲戚关系，对于贾国来说是一桩好事。
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来的晋国迟早会被曲沃代翼实现统一。
所以，现在的曲沃伯世子，极有可能就会是将来站在最高位上的晋国国君。
但是，贾国的国君却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天降的福气。
贾国其实是个思想观念极其传统守旧的诸侯国，他们向来非常看不起小宗试图取代大宗的行为。
所以，实际上，贾国的观念是并不支持曲沃代翼这种做法的。
在他们看来，曲沃现在的谋划无疑属于是乱臣贼子的行为。
而这位曲沃世子在他们眼里自然也同样是乱臣贼子的后代。
因此，面对诡诸的求亲，贾国的国君顿时觉得十分犹豫。
但是，少女时代的姬姝，对于这件事，内心却是欢欣雀跃的。
其实，最开始的姬姝，也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嫁给这个从未谋面过的陌生男子。
毕竟她的君父所想的那些担忧，她的心里其实也很清楚。
但在第一次见到诡诸之后，姬姝忽然就确定下了决心。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的自己，梳着垂首燕尾形的发簪，身着一袭浅绿色的轻纱罗衣。
在自幼一起长大的小女奴阿豆的陪伴下，她悄无声息地跑到君父会客的地方，想要偷看一下未来的夫君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是，姬姝没有想到，门外的阍人们实在防守太过严密，她根本没有机会偷溜进去满足好奇心。
直到她的君父带领着诡诸走出会客厅大门的时候，她才终于有机会隔着老远的看到诡诸的身形和容貌。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整个人格外熠熠生辉。
虽然年纪看起来要比她至少大上十岁，但丝毫不影响姬姝对他产生出了好感。
在她的眼中，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五官深邃迷人，气质清逸脱俗，虽然还没有继承晋国社稷的伟业，但眼神里却已经有了属于王者的霸气和雄风。
那一刻，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想，倘若她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必定会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