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证明你愿为爱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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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界一直有个习俗，长者死后，会将灵根传给后人，作为修为的继承。
那灵根里的灵力可助晚辈修炼，也能让自己的家族在这一代又一代人的修为累积中变强。
正因为长者灵根积累了几代人的灵力。
所以在缥缈界里，为争夺这修为继承者之位，也不乏兄弟相残之事。
大家争的不仅仅是自家当家之位，还有这馋人的修为。
我明白司御旻的愤怒和不解。
我把这根灵根给白骨，他只会变得更强。
但我还是朝白骨扔了出去。
白骨并不知道我要给他什么，因为他一直没有回头。
他伸出手，在瀑布中接住了那根灵根。
在那一刻，他也呆立在了瀑布之中，像是一个被瀑布日久冲刷的，残破雕像。
“以你现在的实力，我怕你死太快。”我冷淡说完，转身就走。
小星宿没走，他依然盯着白骨。
司御旻拍了拍小星宿的肩膀，带着全身的杀气与我一起离开。
“我不要！”忽然，白骨一声厉喝。
我和旻停住脚步，白骨直接将那根灵根扔了回来，如同扔掉一个垃圾一样扔回了我们的脚下。
灵根“当啷”落地，闪烁着耀眼的灵光，可见这根灵根里累积了熵寅整个家族的强大修为。
白骨这一扔，倒是让旻身上的杀气渐渐收回。
白骨没有接受他父亲的修为，让旻有点意外。
当初司煌天没有直接杀熵寅，而是把他的灵根摘除，就是为了给旻提升修为。
虽然不是血亲在吸纳灵根修为上会有耗损，但以熵寅家族的积累，司御旻能吸到的，不会少。
若是少了，司煌天是看不上的。
司御旻抬手，手一抓，灵根从地上被他吸入手心。
我看着旻，旻半眯眸光冷冷看着手里的灵根：“听爱妃说，你把命给她了，本帝怎么信你？”
旻的声音变得阴沉而阴狠。
“呵……一切都是我自找的……”白骨从瀑布中走出，可怖的脸，全身可怖的伤，腰下在仙池之中，水流从他身周而起，环绕他的身体，眨眼间，竟是成了他身上的新衣。
一身干净的白衣，遮住那满身丑陋的疤。
他缓缓从水中浮起，赤裸的脚踏于水面，仙气缭绕脚下，他随意地坐下，于水面之上，身下荡开一圈圈涟漪。
他看着那一圈圈涟漪却是出了神：“回想这一世，原来我一直活在浑噩之中……”
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一个苍老的老人。
“现在想想我与小神女之恩怨起始，也不过是说了几句恶语，恶语酿成恶劫，却是我亲手推动……”白骨又拿出了鱼皮酒袋，喝了一口，“啧，缥缈界的酒，都不如下面的好喝，现在才知道，缥缈界，没什么好。”
旻慢慢转身，阴沉沉盯视仙泉上的白骨。
白骨依然失神地看着身下水晕：“若我不狂，不欺凤崎与小神女，也不会被帝君扔下极乐狩猎，若在伤后我能自省，也不会招致灭族，我惹错了人，恨错了人，为什么没有让我死？或许就是在今天，让我为小神女去死。”
白骨缓缓抬脸，他的眼睛因为伤疤左右已经无法对称。
白骨看着我，司御旻看着白骨。
白骨的目光慢慢看向司御旻。
司御旻阴沉的目光里压着杀气：“你如何证明？”
“嗤。”白骨抽搐了一下嘴角，目光也变得狠辣，“只有死了才能证明！”
旻垂眸，再次看着手中的灵根。
他抬起剑指，剑指灵光闪烁，他开始在灵根上写下一道符咒。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咒，但能感觉到，肯定不是好咒。
我讶异地看着旻阴冷冷漠的侧脸，这三年，他变得更强了，学了更多更强的灵术。
他写完后，将灵根直接甩向白骨：“这可以证明你愿为爱妃去死！”
“啪！”白骨再次将那灵根接入手中，看着那灵根上的符咒，目光里竟是没有任何波澜。
他淡漠地看了一会儿，猛地抓紧灵根一把塞入自己体内。
但他的神情却是很痛苦，让他整张脸都抽搐扭曲起来。
他大口大口呼吸，慢慢将手从体内拔出。
他全身的力气像是因为这痛苦的折磨瞬间抽空，他从水面也掉入了水中。
泉水不深，他跌坐在水中缓缓呼吸。
慢慢地，他开始盘起双腿，闭上双眼时，全身也开始散发淡淡灵光。
直到这一刻，旻才拉起我的手冷然转身，不再多留这仙境一刻。
只留下小星继续监视白骨。
走出秘境时，我看他：“那是什么咒？”
“死咒。”旻对着我，神情平静而耐心。
我一怔，他继续解释：“此咒缚于灵根上，念咒时，根毁人亡。”
我继续发怔地看着他。
旻看我一会儿，握紧我的手变得有些发急：“潇潇，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但那是熵泽！我真的不信他！”
我眨眨眼，抱住了他那因为怕我讨厌他而紧张到轻颤的身体。
他一时呆滞在我的拥抱中。
我轻抚他的后背：“我没有这样觉得，我是被你变得越来越强而惊到。”
他的身体在我的拥抱中开始慢慢放松，也轻轻抱住了我：“潇潇，你现在真的……要去见帝父吗……”
他的语气出现了一丝轻颤。
他知道了。
他感觉到。
他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是我让他突然陷入这痛苦的情绪中。
我无法直接对他说，是的，我要去杀你的父亲。
那可是，他的父亲。
旻对司煌天的感情，一直是复杂的。
但若说他对司煌天只有恨，没有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能感觉到他对司煌天的崇拜与敬爱。
他不想成为司煌天，但潜移默化的，他还是不自主地在模仿他的帝父。
旻环抱我的双臂，越来越紧。
他的身体，在阻止我去杀他的父亲。
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了双臂，从我身体的两侧无力垂落。
他知道，这个世界，会被他的帝父毁灭。
他垂下脸，像是灵魂也被这份情绪折磨到破碎。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
他缓缓看向我。
我的泪水，还是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