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降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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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谦的眼睛一亮，正想开口，就见开车的陈川跟个小学生似的抬了一只手：“沈小姐，我，我有问题。”
一侧头瞥见沈明谦一副想咬他的表情，陈川缩了下脖子，冷汗倏地从后背冒了出来。
完蛋，僭越了，兴奋过头了，他一个小助理竟然敢抢大老板的话。
他呵呵尬笑了两声，挽救道：“沈先生，抱歉，你先你先问。”
沈明谦轻咳了一声，转身看向沈乔初，一脸的柔和。
虽然昨晚从林晚音的口中听了一些，但他还是想从沈乔初的口中知道更详细的。
“初初，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些大神通的？你小时候明明不懂这些啊。”
沈乔初颔首：“嗯，六岁那年从悬崖底捡回一条命后，我突然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师父帮我卜了一卦，卦象显示的内容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掉落悬崖既是我的劫，也是我的运。”
陈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插嘴道：“类似于‘凤凰涅盘’？”
沈乔初轻笑了一声：“没这么玄乎，说穿了就是大难不死，不过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陈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胸中似有热浪翻滚，他就知道，沈小姐不是凡人，她是神人！
换别人，从几十丈的悬崖掉下来，早碎成渣了，沈小姐不但没死，还似神鸟凤凰一般涅盘重生了。
沈明谦却是想象了下沈乔初坠崖的惊险场景，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喉结滚动，继续问她：“那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都是什么？”
“孤魂野鬼，山妖精怪。”
陈川的口哨声几乎要冲出了嘴角，硬生生被他压住了，刺激，太他妈刺激了。
沈明谦狠狠地斜了他一眼，他女儿那时候这么小，看到这些非人类的东西得有多害怕无助，他这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之前觉得这个助理聪明能干、面面俱到，很得他满意，怎么出来一趟，人跟魔怔了一样。
沈明谦哪里知道陈川这二十八年以来，除了小时候的那起绑架案，其他的生活、学习和工作都是按部就班，波澜不惊，属于一眼就能看到头的那种。
而遇见沈乔初，和他们经历的这一天的事情，是他平淡世界里的亮得令人目眩的光芒，足够他拿来吹一辈子了。
沈明谦不再理他，心中满满都是对女儿小小年纪经历这些的痛惜。
再问下去，声音都不自觉地有些发颤：“刚看到这些的时候，害怕吗？”
“有时候会，有些孤魂野鬼死得太惨了，突然出现的时候会吓一跳。”
沈乔初说的轻描淡写的，沈明谦和林晚音听着却是心头突突地乱跳。
“当然也会遇到一些恶鬼，”她由着林晚音将她的脑袋拨到自己的肩上，继续说道，“有的恶鬼会来吸食精气，有的是想夺我的身体。“
这些陈年旧事，她从来都不耐烦和别人说，但很奇怪，面对沈明谦和林晚音，她的耐心不是一般的好。
“后来师父为防恶鬼伤害我，开始教我习这些玄门道术。”
“学这些辛苦吗？”
“还行，我学得还挺快的。”
她说着眨了下眼睛，仿佛一个向父母“求表扬”的孩子，到这个时候，她才有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娇宠和鲜活。
沈明谦被她的样子晃了一下，心头倏地一软，他家初初怎么这么可爱？
他突地想起来一件事，又问她：“你喊‘师父’，是入道门了吗？”
他这问题问得很自然，沈家从来不需要拿子女的联姻去换取利益，就算是入了道门也没什么，他家初初他可以护她一辈子。
沈乔初明白他的意思，唇角弯了一下：“师父是道教的归一派，婚嫁饮食不限，我算是俗家弟子，但对祖师爷和师父的敬重之心和正式弟子是一样的。”
沈家夫妇齐齐点头，清玄道长说是初初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自然要敬重有加，只要他愿意，他们会一直侍奉他到羽化登仙。
林晚音倾身抱住了她，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我的初初受苦了，以后妈妈保护你。”
沈乔初的心头闪过了一丝奇怪的情绪，是她从没体会过的，但这种感觉，还不赖。
沈明谦在座位上心急火燎的，怪还在车上，不然他早朝她们奔过去了。
后来，沈明谦又问了些零碎的问题，偶尔陈川按耐不住会插几句话，沈乔初都一一耐心地答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机场，没等多久，几人就上了飞机。
另一边，新城齐家别院。
齐南舟靠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一身量身裁定的正装，双腿交叠，垂眸看着手中的资料。
凌甲敲门进来，看到他的脸，心中就是一喜。
这才一周多的时间，齐爷的脸几乎好全了，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疤痕，想来小神医给的药膏再涂上几天连印记都能消了。
最后一次扎针的时候，听小神医说她会来新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等来新城了，他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她。
不知道能不能问她买点齐爷的那个化瘀活血的药。
昨天他和凌乙过招的时候，不小心吃了他一拳，一口血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齐爷给了他一颗那药丸，不过半个小时，全身的气血都畅通了。
齐南舟看他进门后也不说话，一副傻傻愣愣、神游太空的样子，不禁敲了敲扶手提醒他。
凌甲回过神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齐爷，t国那边的人找到了。”
齐南舟的眉梢一挑：“带来了吗？”
凌甲点头，转身对着门外一喝：“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两个手下就架着一个黑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凌甲抓起男子的头发，迫使他的脑袋仰起来，是一张典型的东南亚国家男子的脸。
他的面上青紫一片，半边脸高高地肿起来，眼角鼻子都在流血，显然之前被凌甲他们“招呼”过了。
齐南舟淡淡地睨着那个男子：“都吐了吗？”
凌甲想起刚才在暗室里男子说的话，牙关紧了紧。
“都吐干净了，这混蛋在t国算是比较有名的降头师了，只认钱，全无人性，帮那些有钱人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经他的手，出过的人命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揪起降头师的衣领，用力一扯，黑瘦的胸膛一下就露了出来。
齐南舟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道嫌恶的神色。
只见降头师胸口的位置烂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上面血肉模糊的，爬满了白色的蠕动着身体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