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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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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挽救抵抗的机会了。

如果不想悄无声息地的消失,他就只能和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合作。

对于他的缴械投降,兆麟冷冷一笑,道:“关于你和泰国毒枭的交易往来在那份资料上已经很清楚了。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刘瑶在这件事情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她经常用自己的私人账户给你汇钱,来往的金额绝对不是她一个大学老师应该有的收入。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景泰挪了一下躺的太久的身体,慢慢开了口:“大概是一年多前吧,我跟着公司调来海城,刚进入洪浩的财务部,工作很轻松,我也有了很多的闲暇时间,有一次在海城大学闲逛的时候,在艺术系教学楼那里遇到了刘瑶,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雪纺裙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当时就上去搭讪,却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傲慢,连理也不理我。那之后我就经常到艺术系教学楼那里去等她,送花送礼物那个女人竟然都毫无反应。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个女人清高,谁想到后来有一次我无意中掏钱包的时候口袋里掉出来了一小袋K粉,让那个女人看到了,从那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他说到这里,神情厌恶而嫌弃地‘啐’了一口,接着道:“她答应跟我出去吃饭,借机跟我放浪,说她家里很困难,父母都有病,就凭她当老师的收入过的非常艰难,说让我有什么好挣钱的路子介绍介绍她。”

“所以你就把从泰国走私来的毒品分一部分给刘瑶,让她帮你出货,然后给她分红?”子骞问道。

“当然不可能,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凭借这个女人三言两句,就相信她告诉她实情。但是那个女人好像真的很需要钱的样子,在那期间好多次都借故套我的话。我一开始只是推托,说我们公司要是有什么挣钱的路子一定介绍给她。”

“直到去年夏天,6月底的时候,有一天那个女人突然约我去喝酒,心情非常糟糕的样子。后来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妈的没想到当时瘾犯了,我避着那个女人本来正在客厅hing,谁想到那个女人突然跑出来,一把抢过来自己吸了起来。切,那个贱货,为了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一开始还觉得她清高,我真他妈的瞎了眼。”王景泰忿恨道。

兆麟与子骞对视一眼,问道:“从刘瑶主动吸粉以后,你们就开始了合作关系?”

王景泰点点头,道:“从那天以后那个女人也沾上了毒瘾,我才放心下来,正好当时我的事情在港城也做不下去了,海城也算是一个好销路。更何况刘瑶是把那些粉分销给她美术班带的学生,都是家里有钱的纨绔子弟,花起钱来根本不心疼。两个月下来刘瑶这边赚的钱比港城那边还多,我就把所有的货都交给她去散了。”

“刘瑶卖毒品给学生?”

不仅兆麟和子骞,就连单向玻璃另一边的几个人听到,都不禁错愕吃惊。

“呸,那个女人,在人前最会做样子,装作和蔼可亲为人师表的模样,其实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婊子,连自己的学生都敢下手。最后竟然连我的货都敢吞了,还想越过我单独和坤仲联系,她死了活该。”说到这里,王景泰布满红血丝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狠戾的嗜杀。

兆麟捕捉到他瞬间的神情,道:“所以,这就是你杀人的原因?因为她已经开始脱离你的掌控,因为她私吞了你的那批货,贪了那笔钱,所以你就要杀了她,是不是?”

“没有,我没杀人。”王景泰猛地昂起头,摇头否认。

兆麟却完全不理会他的辩白,继续大声质问道:“你让她穿上你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件衣服,然后将她带到西操场那里杀害。可是你觉得只是这样并不解恨,所以你就用刀子割开她的胸口,打碎了她的心脏,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你们胡说,我没有杀她。那个女人死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海城大学。”王景泰情绪激动地说道。

“你敢说你没有?她假装跟你谈恋爱,然后却骗了你,你心里一定恨死她了,所以才杀了她泄恨,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没有,我没有杀人!”

单向玻璃另一边,看着王景泰矢口否认,林樾转身离开了观察房,片刻,审讯室的门被敲开,他走了进去。

“王景泰,我想让你看一段录像。”说着,他将平板电脑打开翻出一段刚刚传输进去的视频,点开之后举到病床前。

那是一段黑白的录像,像素也并不是很清晰。

但是四个不同位置的图像,可以看到在夜晚时分,呈现在四个镜头之下不同的画面。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其中一个镜头里出现,穿着一件休闲夹克,同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即使画面在夜色下显得模糊不清,可是王景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人。

林樾指了指四个画面的最下角,道:“你看清楚了,这是你家附近的四个监控拍下来的刘瑶死亡当晚的录像,上面很清楚的显示,在刘瑶被杀害当晚12点27分,你从你家里走了出来。第二家属院前面的四条岔路,只有通往西操场的那条没有安装监控。但是其他三条安装了监控的岔路却完全没有找到你的人影,那么你告诉我,既然离开了家属院大门口,却又没有在其他几条路上的你,到底去了哪里?”

王景泰面对着林樾证据确凿的质问无言以对,他愣愣地看着面前平板电脑上的画面。

见他如此,林樾接着道:“我记得之前在海城大学旧艺术活动中心逮捕你的时候,崔警官曾经说过你有一把短刃匕首,而且还因此刺伤了当时出手制服你的元晋。那么你知不知道,任何物体一旦沾染过血液,除非使用特别的药水,否则是绝对清洗不干净的。即使你不承认,我们也可以将你的短刃匕首送到法证那里去做化验,看看上面是不是除了元晋之外,还存有别人的血迹。”

林樾审讯犯人不同于兆麟,他不会严词厉语的喝问以及威胁,他的声调永远平缓和顺,如同春季最温暖的一阵风。

但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往往会使很多犯人在面对了严酷而紧迫的逼问之后瞬间被安抚,内心的防备土崩瓦解。

在面对了被社团的放弃、兆麟和子骞的严厉审讯之后的王景泰正是这样的一类人,林樾的话让他的精神防线瞬间崩溃,自暴自弃地怒喊道:“是,我那天是在窗口看到刘瑶从教学楼往西操场走,偷偷跟着她到了那里。可是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割开胸口,只剩下一口气了。我追问她把货藏在哪里,那个贱女人却让我先救她,否则就不告诉我藏货的地点。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她越来越贪心,我也不会大量找坤仲进货,最后被社团发现。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我,还贪心的想霸占那批货,还想骗我,我恨极了,就在她的身上捅了几刀。”

“你说什么?”兆麟惊讶地道:“你去的时候刘瑶的心脏已经被割开了?”

面对他们三个人不相信的目光,已经破釜沉舟的王景泰也不再有丝毫隐瞒,直言道:“我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挂在了主席台上,当时把我都吓死了。她的脸被人划花,胸口一道大口子,不断地往外流血,衣服都染成黑色的了。我也怕的厉害,但是想到那批货。如果我拿不回货,也没有钱给坤仲,他也一定会杀了我的。”

所有人都被他带来的新的线索而弄得错愕不已。

原本根据尸体的上的伤痕,他们推测是某人极其憎恨刘瑶,才会反复用不同的凶器折磨她。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凶手竟然会不止一个人。

单向玻璃之后,冉祺突然道:“王景泰说的应该是实话,他不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严忱问道。

“因为他吸毒。”苏虹替冉祺接着说:“做缝合手术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手臂上有很多针眼,从密集度可以推测,他的毒瘾已经很严重了。这样程度,他的手在平日里也会不由控制的微微发抖,虽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是要操作手术刀给死者胸口造成那么平整的伤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王景泰已经承认了运毒贩毒,也承认了他在刘瑶将死的时候捅了她几刀,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其他的了。”闵行分析道。

严忱认可地颔首,看向玻璃那边,很显然,林樾三人也想到了这些。

“那当你到达西操场,逼问刘瑶毒品藏匿处的时候,现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者是不寻常的地方?”兆麟追问道。

“没有。”王景泰摇摇头,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我记得我走到刘瑶身边的时候,闻到从她上传来一股特别刺鼻的味道,就是那种医院里的味道。”

“消毒水?”林樾道。

“对,就是那个。”

林樾三人对视了一眼,这个案子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定位在了和从医经验有关的人身上。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过是贪财贪色的亡命之徒罢了。

在刘瑶谋杀案里,他只能算是一个表面看来驱动事件发展,但其实却只是被刘瑶利用断送了自己一切的倒霉鬼而已。

感慨的叹息一声,林樾道:“王景泰,你与泰国贩毒集团交易,运毒贩毒入境在先,谋杀女子刘瑶在后,我们现在正式逮捕你,随后将会通知法院检察院,正式落案起诉。”

说完,他们三人收拾起桌上的档案文件,转身往外把门打开。

一直守在门口的一个法政科医务人员,和一个军装警员走了进来,把王景泰的双手分别里手铐扣在病床两边的护栏上,然后推着他离开。

一听到自己要被起诉谋杀的王景泰,却突然激动地挣扎着双手,大喊道:“你们不能定我谋杀,我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人割开了心脏,就算没有我那几刀,她也活不了了。”

林樾突然停下前行的脚步,扭过头看着王景泰,一贯平和温柔的眼眸此刻却带着严厉肃穆:“的确,你那几刀确实并不是死者致死的原因,但是如果当你达到的时候及时报警,也许死者还有一线生机。而你却为了私欲,罔顾人的生死。王景泰,人命到底在你眼里算什么?视人命如草芥,贩卖毒品给在校的大学生,你藐视律法,便就该想到,终有一天你将会受到律法的制裁。”

他的话言之凿凿,威严而沉重,却是律法对于冒险贪婪之人最直白的控诉。

看着他的眼睛,王景泰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再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哑口无言地任由被推着朝电梯走去。

“等一下!”

观察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严忱走了出来。

他来到王景泰躺着的病床前,问道:“你说你是尾随刘瑶到的西操场,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东边大门上的那个小门没有关。”陷在绝望情绪里的王景泰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他眉头一蹙,接着道:“你看到的锁是被人强行破坏,还是自然打开的?”

“应该是用钥匙打开的,开了的锁还挂在旁边的铁栏上。”

严忱挥了挥手示意警员和医务人员将王景泰推走,若有所思地翻了翻手里的资料。

“怎么了?”林樾问他。

“若是王景泰刚才说的是实话,那么就说明第一个进入西操场的人,或刘瑶或凶手,是一个拥有或者可以拿到西操场大门钥匙的人。”

听他这么说,林樾道:“我记得我第一次带法证组的人到西操场的时候,看门的那位老大爷曾经说过,那里的钥匙只有他才有。”

严忱看了他一眼,遂道:“也许,这把钥匙可能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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