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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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撑地的伊比利斯嘴角抽动，额间暴起青筋，她猛得起身看向脱离船员控制，一头撞在两人原本所站位置的疯癫男人。周身隐约泛起黑雾。
“你找死！”
只见男人头顶突然扬起一个红色灭火器，重重砸在了他脑袋上。男人翻着白眼踉跄几步，一头倒在伊比利斯面前。露出了他身后举着灭火器有些力竭喘气的芙蓉。
“太，太好了……我听到骚动，没想到真的是你。太好了……”
只见伊比利斯一脚踩在男人的头，面目十分狰狞。她没有注意到芙蓉捂着嘴焦急的指向身后，直到身后传来的落水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什么东西啊？？怎么又来？我**就想和平的度过一天，早知道就忍着反胃用门钥......”
“你身后的男人，他跳下去了！！！”
而回应芙蓉的，是紧接着又一道落水声。芙蓉整个人都被吓愣，呆呆说了句，“Les anglais sont tous fous……”
跳入海底的伊比利斯顾不上在意被人发现，运转魔力推进身体，快速在水下寻找斯内普的身影。由于此时处于夜晚，水下的视线更是模糊不清，她找了一阵无果后又游向远一些的位置，扩大了搜索范围。
早已回过神的芙蓉跟船员一起向海中抛出救生圈，不停叫着伊比利斯的名字。虽然一开始对少女出于礼貌完全是因为她妹妹受到了的照顾，后面则是因为伊比利斯校董的身份。
但没想到伊比利斯竟然知道那两个男人是很危险的家伙，甚至帮自己和加布丽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可能没有伊比利斯，今晚被两个男人偷袭的就是她和妹妹了。
就在芙蓉急得要拿出魔杖时，海面冒出两个身影，伊比利斯与斯内普互相搭着肩抓住了一个救生圈。
被众人拉上来的两人没有接受工作人员带他们去治疗检查的邀请，作为巫师他们有更快捷简单的方式。本来想好好找他们了解情况的工作人员见此，也只好先让他们休息。
但被人群围在中心，浑身湿透的少女却低着头穿过众人，径直走向被芙蓉打晕并已经被绑起来的男人。
“这位小姐，我们会负责带走他。您快回去休息吧，而且掉到海里后体温会快速流失，必须......”
“滚。”
一名工作人员挡在伊比利斯面前试图劝阻她回去，却在少女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后莫名的让开了道路。
只见他弯下身，物理意义上的滚到了一边。
“凯尔.莫威斯，比利.霍德，你们将于今晚零点以最凄惨最血腥的....”
“停下。”
嘴部被人捂住，肩部被斯内普从身后狠狠按了下。压低声音道，“不要使用力量，你会受到惩罚。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伊比利斯身侧垂落的手握紧，不断颤抖起来，过了很久才放开。她轻轻点了点头，斯内普才放开手。
正当斯内普转身时，伊比利斯一把抄起一旁地面的灭火器，精准而狠厉的砸向男人的头，“去他妈的惩罚！”
这一灭火器下去，男人的脑袋不说被砸烂也得凹下去一个坑了。然而这一切并未发生，深知伊比利斯性格的斯内普早就转身两手抓过了灭火器。
稳稳放下灭火器，他不再等待，而是直接擒住伊比利斯的手腕与肩部将她押送回了房间。并在关闭房门时警告性地瞪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斯内普一路推回屋的伊比利斯沉默地指向浴室，声音中的怒意被压抑到极致，“你去洗一下。”
见男人没有反应，她再也忍不了了，“快***点的，你再惹我，我直接一刀抹了你脖子。要是想死早说啊，我真是倒了八百辈子霉！怎么遇到的一个个都***@#**8**！”
肩头被男人按住，斯内普把她推进了浴室。胡乱挥舞的手臂被摆开，浴室的水龙头开到最大，温暖的水汽弥漫。
因冰冷海水而发抖的身体被紧紧搂入怀中，男人隐忍到极限的沙哑声音响起，“我不会再劝你向他人呼救，我也不会再试图改变.....你不要再违背规则。”
浴室的水声遮掩不住两颗狂跳的心脏，伊比利斯压抑着情绪想要挣脱，身前的男人却紧紧抱着她，“向我保证，格里姆。”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伊比利斯感受到男人身体的颤抖，她紧紧咬着唇，指节用力泛出青白，可她依旧隐忍着。
目光从斯内普手中的黑色戒指移到那双翻涌的墨色瞳孔，双眼猛得一颤，少女不断用力推离男人，“你不是大脑封闭术很厉害吗，那你就不要让我看到啊！不要让我再靠近你，不要再让我产生救你的想法，不要让我在面对你时又恐惧又纠结！你记起莉莉被杀死那天的回忆又怎样，你去拿回戒指又怎样？我，我们的未来不会有任何改变，明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这样....”
斯内普在刚刚被伊比利斯扑倒时画面如此熟悉而陌生，内心封锁记忆的魔力松动，他猛然回忆起在莉莉被杀当晚的一切。思绪陷入混乱，在大脑未进行思考时身体率先做出了回答。
他跳下了深海，向着黑暗追寻。
少女的双手不断无力的拍打男人，眼眶控制不住的留下泪水，“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忍耐，你知不知道我在不断抗拒自己的内心，你知不知道博格特被你挡下时我有多恐惧它会变成莉莉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是否仅仅是因为你被我外表蛊惑而产生了错觉，就连这一点错觉我都不能怀有任何积极的情绪......”
抬手挡在眼前，伊比利斯侧开头不敢面对身前的男人，“我知道你也在忍耐啊，我知道你的一切又怎么不会明白。我是死神啊，你的一生对我来说转瞬即逝，难道我又要再次不顾一切的去抓住这毫无意义的几年吗？”
斯内普的手不受控地抬起，想起触碰少女的手又停在虚空。他闭了闭眼，掌心渐渐收紧，往回收。
“死神，与我进行交易。”
不断平复内心的翻涌与挣扎，克制着全身的叫嚣，缓缓放开了身体的少女。他努力忽略伊比利斯的视线，也忽略着心中的情绪。他想留下这抹黑暗，这抹一直与他同行的黑暗。她痛苦压抑的表情落在眼底却感到一阵刺痛，身体好似被几条锁链束缚，无法前行。
“永远，不要试图救我，也不要再靠近我。”
喉腔传来一阵哽咽之意，斯内普猛得抽身远离，他怕自己会后悔刚刚的决定。如果她一定会遵守交易与承诺，或许在这样的限制下，两人才能失去任何挣扎的欲望。
坐在地上的伊比利斯沉默了很久，声音微弱，但斯内普听的很清楚。
“代价。”
男人缓闭双眼，再次睁眼时，又一次被浓郁的孤寂空虚笼罩。喉结起落，语速缓慢，
“任何事。”
白色身影与之擦肩而过，轻轻的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