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起码我会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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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划过男人喉腔，进入胃中渐传暖意。已经不像刚入口时带给人灼烧、辛辣的感觉，变得绵软而香甜。感受着香醇的液体倏然的滑过舌尖，他闭上双眼，呼出一口长气。在酒精的作用下，肌肉逐渐松弛下来，释放了许久紧绷的压力。
或许的确太累了，靠坐在少女身旁的他有了倦意。眸色漆黑，紧缩的眉眼舒展间被醉意染上几分溃散，被酒意侵染的声音也带着微哑，“这酒你从哪里弄的？”
“嗯？阿不福思给我的，他说这是他的最爱......好像浓度的确有些高了，毕竟我从未见过斯内普教授喝酒。”伊比利斯侧头看去，斯内普倚靠在一旁，彻底放松的他身子倾斜。黑色巫师袍散开，颇有些随意感，侧脸染上淡淡的胭色，眼尾薄红。
“我不喜欢不受控的感觉......”从兜中拿出两张信件放在身侧，“威森加摩寄来的。”
伊比利斯打开阅读，随即露出欣喜的笑意，“我就说今晚应该庆祝，灵魂修复药剂的效果被证实，你拿个一级梅林勋章不过分吧。他们邀请你一个月后去颁奖典礼吗，对了，我想起来之前摩金夫人那里......”
羊皮纸被人抽走，斯内普指向另一封，“这是你的。”
“我的？”伊比利斯疑惑的拆开另一个信封，随即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往下阅读时传来斯内普的声音，“作为提供灵魂修复药剂最初猜想与进行实验的人，他们虽不太认可你的提名资格......但会颁发特殊贡献奖。”
见少女沉默不语，斯内普再次补充道，“虽然不是授予梅林勋章，但威森加摩颁发的奖章含金量都不低。奖杯室也会雕刻你的名字，如果你看不上样子的话......可以拿我的。”
“真的？”
“我想也只有格里姆小姐喜欢将梅林勋章成天戴在身上......”斯内普回头看去，猛地一愣。少女紧紧抓过他的手，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肩膀轻柔地抖动着。氤氲酸楚的双眼噙着泪水，却迟迟不肯落下，
“我的名字，真的可以被人记住吗？”
被世人恐惧厌恶的死神，目睹人类的存在，兴起，昌盛，衰败。周而复始的牵引亡者迷失的灵魂，她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关于她的流传与记录早已丢失了她原本的姓名，伊比利斯.格里姆是被这个世界忽略的存在。
看着面前无声落泪的少女，斯内普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唇畔用力抿了抿，内心像在做着挣扎。泪珠落在他想抽离的手背，却一路烫到他心底，烫的他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
他蹙起眉，不受控的抬手轻轻抹去伊比利斯眼角的泪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起码我不会忘记如此令人头疼的格里姆小姐。”
眼泪从少女凝滞的眼中像泉水一样涌出，所有的酸楚涌现，倾身抱住了面前的男人，细软的发丝轻扬，斯内普脖颈一阵痒痒的感觉。他没有躲避，喉结跟着下沉。
伊比利斯抬眸去看男人，脸上泛着红润，被眼泪打湿的双眼迷离而朦胧，仿佛流转柔情的波光。充满酒气的温热呼吸扑打在斯内普脖颈，令人心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奇异的气氛，仿佛是两颗心灵的摩擦和碰撞，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独特的氛围。
“西弗勒斯，谢谢你。”
“伊......”呼吸变得急促，脖颈一片绯红。斯内普脑中的弦根根绷断，漆黑的眸子蕴着情动，声音已经哑到不行。他意识模糊地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像在用尽全力克制欲念。抬手将少女的头按在胸前，移开了眼。
“你该去休息了。”
在大脑封闭术的运转下，躁动不安的心神逐渐冷静，再次看向身下已经熟睡的少女。她的侧脸靠在他的胸膛，双手抱着他的腰，发丝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增添了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力，也多出几分与她完全不搭的乖巧。
鼻尖轻嗅间，混杂酒气与洗发水的淡香萦绕。斯内普却微皱起眉，从以前就察觉到了，除了外界附着，少女似乎本身没有任何味道。
察觉到再次下探的身子，斯内普赶忙移开视线，却听到了少女的呓语，“倔强又不耿直的小鬼.....老蝙蝠......”
斯内普无声笑了下，大脑的眩晕让他撑不起身子，拿起魔杖点燃壁炉的火光。少女仍紧紧抱着他，侧身斜靠沙发，准备休息一下去熬制解酒剂。
温暖的火光发出柔和细微的声响，少女发间的清香与香醇的酒气交织萦绕鼻尖。眼眸惺忪，呼吸渐轻，渐沉......
第二天，窗外亮起微弱的晨光，伊比利斯眯起一双睡眼，似是没有睡够，她又向温暖的被子里供了供身子。后腰被人搂紧，她整个人又被往里扯了扯。伊比利斯立刻清醒，这才发现她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了眼前男人怀里。
她僵硬的轻抬起头，斯内普的半张脸还埋在她发丝间，右手抓着她的手腕，左手搂在后腰上，宽大的身体将她整个人包裹。自己则贴在他怀中，头埋在斯内普脖颈。男人的鼻息划过耳上轻薄的皮肤，耳后先一步的烧起来，伊比利斯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拍，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女的大脑飞速运转，可现在浑身僵硬，虚握着拳，连呼吸都不敢了。察觉到男人的身体颤了一下，她抬眼对上了斯内普的眸子。
伊比利斯自然的坐起身，禁锢她的双手已经抽离。她走到壁橱拿出两个杯子清洗，并未回头，轻声道，“咖啡？”
“嗯。”客厅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
煮好咖啡后她将斯内普的杯子放在餐桌，甚至忘记拿自己的那一杯直接走上楼梯回到了卧室。回卧室床边坐下，脸埋在膝盖上，发丝间露出的耳尖通红无比。声音很微弱，带着些羞恼，“该死......”
而楼下客厅，拿起咖啡却迟迟没有抬起的斯内普用手掩住脸颊，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不停闪烁，半掩在长发下的耳根红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