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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柒 难得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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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总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长得像男的吧,她憋屈地瞧了一眼绑得平平坦坦的胸部,也不至于太平啊,或许,是真的不明显?

回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给她暗送秋波了,那些姑娘也有许多在她在驿馆吃饭的时候故意坐在她身边。

这些姑娘大多都是鲜卑小姑娘,举止都大方得很,那些汉人小姑娘则是拘谨很多,经过她身边时候都是低着头迈着小步子快速通过,随后瞧着她的背影羞涩一笑。

她有些哭笑不得,还有些大胆的姑娘天天给他送吃的,可惜她是个姑娘啊,这些福利她消受不起。

她可不想自己睡觉的时候掀开被子里面是个黄花大姑娘,她大约会被吓死的。

这次尉迟空晨一直跟着,因为尉迟墨珏也接受封赏了,也被封了个军候当当,她一路上可是兴奋得很,瞧见熟人就巴拉拉开始说自己的大哥当上了军候,花木兰瞧着她颇有一些小人得志的感觉。

尉迟墨珏一张俊脸很黑,他觉得他妹妹就宛若一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一样,还亏的是尉迟家出来的,他觉得老脸都丢尽了,他倒是很想把他妹给送回去。

尉迟空晨却没发觉大哥的表情,她策马越过了她大哥,赶上了花木兰,一张俏脸笑得宛若春花:“花都尉,哦,不对,花将军,这次回去听说是新军大比?我能参加吗?我能参加吗?”

花木兰瞧着尉迟空晨定是有事求她,只得先开口相劝,叹了口气,颇有一种哄小孩的味道:“空晨,你是女子,进军营已经是不行了,但是碍于尉迟家面子,你还是可以悄悄进的,你可不要捅出什么篓子,不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你大哥脸色可不好。”

“谁管他啊,只要你同意,他也会同意的,花将军,你最好啦!”尉迟空晨声音嗲了起来,抓着缰绳握拳举在胸前,对着花木兰眨了眨眼睛。

花木兰想哭,这同意的话相当于他违反军纪,若是被上头将军发现,只怕是会被扒掉一层皮,不同意吧,尉迟空晨这大小姐发起脾气来只怕是会把帐篷给拆了。

“尉迟空晨!给老子滚回来!”尉迟墨珏自然是瞧见了尉迟空晨在那里纠缠着花木兰,他也怒了,这亲妹子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小时候生得漂亮极了,他抱着也喜欢得紧,现在怎么看怎么都想拍死她。

“哦。”尉迟空晨瞧着他的脸确实黑得很,也就不吵吵了。

黑山大营此刻映在夕阳里,成了一道黑色剪影,黑山大营的旌旗在飘荡着,在夕阳里划出完美的弧线,剪影美极了,宛若发着光。

待等她望见了黑山大营的军旗,她又忘记了低调的事情,顿时大叫了起来:“哇啊!好漂亮啊!”

“……”领队的独孤文荇翻了个白眼,他也是知道尉迟空晨跟着的事情的,也知道尉迟空晨是谁家的,所以也就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让她跟着了。

可惜这空晨实在是话太多了!

独孤文荇停住了马,随后朝后吼了一声:“尉迟空晨,若是进了黑山还不好好收敛,小心些你的皮。”

“呸!我……”尉迟空晨听着下意识就又要反怼回去,但是猛然就瞧见了他身边大哥的脸,黑如碳,这脸色大约是比便秘许久的病人还不如。

她悠悠然闭了嘴,然后默默跟在了大哥身后。

独孤文荇瞧着她终于不还嘴了,也点了点头,当是尉迟空晨突然开了窍,心里很欣慰,也就继续往前带队了。

花木兰深深叹了口气,尉迟空晨的性子真的不像是女孩子,就宛若一个顽皮的小男孩,嘴巴还特别多话,跟陛下一个德行,说了话就停不下来了。

巴拉巴拉听着就头痛得很,尉迟墨珏果真是苦了他了。

行至还不到三里地,许多的将士就已经出来迎接了,因为是新军大比,所有人也都轻松起来了,若是平常,训练就会要了半条命,哪有时间去路口等人,早就窝进被子里睡觉了。

袁纥南远远就瞧见了那迎面而来的旌旗,他们几个其实都听见了凫鸭官传来的信,说是花木兰被封了个将军,虽然是杂号,虽然比不得真正的将军,但是他们还是觉得脸面有光的。

“火长!”独孤文殷瞧见了花木兰,叫了一声,同时却也看见了领军的独孤文荇,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下来,也渐渐消失。

马上的独孤文荇瞧见了文殷,对着他笑了笑,想跟他说句话的时候,便瞧见文殷突然拔腿往自己军营走了回去。

独孤文荇瞧着弟弟的背影,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但是一瞬间,他的脸又恢复了平静,宛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完美地对着他们笑着。

花木兰就在他身后,自然是瞧见了他们两个的面部表情,她觉得他们两个真真是苦大仇深了。

她瞧见了袁纥南他们,她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有些傻憨:“我回来啦!”

袁纥南眼睛就这么瞧着花木兰,他已经许久没有瞧见花木兰了,他突然觉得在木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的目光,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东西,他想一直就这么瞧着她,他喜欢她笑着。

花木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尉迟空晨自然也瞧见了刚刚转身而去的独孤文殷,她瞧出了他和独孤文荇之间的不寻常,随后轻轻问着身边的尉迟墨珏:“阿哥,那是谁啊?”

“哦,那个啊?独孤将军的弟弟,以前是花将军帐下的火伴。”

“哦……”

或许,一见钟情谁也不曾遇到过,但是尉迟空晨却像是遇到了,她瞧见了独孤文殷,他的侧脸白皙俊俏,眼神瞟过了她的瞬间,她觉得,他就是她要找的一辈子的人了。

他转身之后,她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瞧着他不见了才想起来要问一句那个人的名字。

她知道了他身份之后皱紧了眉,一脸纠结着,独孤文殷是独孤文荇小弟?那说明,她还要讨好独孤文荇?

尉迟空晨瞧了队伍前面那个依旧笑着的独孤文荇,心里宛若堵着什么,她其实颇为讨厌独孤文荇的,因为她总觉得他不真实。

进了黑山,她只觉得这里的男人是真的多,放眼望去还有一些赤膊着相扑的男人,她都没敢仔细看。

她瞧着自己的大哥花木兰还有独孤都去了右军将军帐里回复了,自己也就乖乖待在了花木兰的帐篷里,花木兰跟她说绝对不能乱跑,不然会军法处置,所以她也就乖乖坐在了军帐里等他们回来。

“原来……军营就这样的?”

帐篷里其实大多数东西她都见过,也就没有太新奇,她摸了摸架子上架着的弓箭,又摸了摸一旁立着的烧火架子,她又瞧见了一旁立着的屏风,她往后瞧了瞧,那应该就是花木兰休息的地方了,她觉得军营也实在艰苦了些,这都尉军帐已经是这样简陋了,听说普通将士可都是挤在一起睡的。

她瞧了瞧刻漏,觉得时间还早,决定再仔仔细细瞧一遍花木兰的军帐。

她瞧着花木兰生得秀气,瞧着虽然生得不是特别优秀,倒也算是美男子了,她也听说这花木兰会文,没想到这花木兰书案上卷帛是真的多,翻翻捡捡许久,瞧着那些汉字头就痛了起来。

瞬间把那卷书帛给合上了,随后叠好,小姑娘晃了晃脑袋。

她的父亲是尉迟大人,官列都官郎中一职,也算是文官了,一直想着能培养出优秀人才来接他的班。

生下她哥的时候,她的阿爷简直激动地哭了出来,老来得子,自然是喜事,但是这尉迟墨珏从小虽然舞文弄墨却是更喜欢舞枪弄棒。

随即又生了一个,却发现生的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娃。

可惜他培养出来的是个一心想上战场报效国家的武将,一个是脾气顽劣,瞧着书都能睡着的女娃娃。

尉迟大人也是想哭,自己真是后继无人了,但是尉迟夫人极疼她的两个孩子,宛若护犊子一样:孩子喜欢干啥让他们干啥去,他们想干的事情也是为了大魏好,你个老头子还能反对不成?

她瞧得正起劲,帐篷的帘子被撩了起来。

来人是石兰。

他兴冲冲端着一锅吃的就进了来,身后跟着花木兰的一众旧人。他们瞧见了尉迟空晨,一齐怔了怔,尉迟空晨瞧见他们也怔了怔,双方相视无言。

若干瞧着他们都停在了军帐门口,随即就挤了进去,瞧见了尉迟空晨的瞬间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是认识她的,而且还很熟。

“你是何人?为何在都尉帐内?”袁纥南首先打破了僵局,他上下望了一眼尉迟空晨,觉得她的脸很是熟悉。

尉迟空晨眼睛却是瞧见了他们身后的独孤文殷,顿时高兴极了,眼睛里望着他似乎能放出光来,她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虎牙:“我是尉迟墨珏的阿妹——尉迟空晨,请多指教。”

独孤文殷之后回忆起这次的初次见面,他笑了笑,笑得苦涩:“她那时候的笑容,宛若阳光,那是我一辈子不敢触碰的东西。”

若干宥连瞧着尉迟空晨的表情,确实够惊悚。

要知道这尉迟空晨可谓是他的阴影了,小时候,就她敢揍他。小时候他就对尉迟空晨这个小女娃怕得很,这小女娃别的还是不错的,就是打人贼疼。

小时候他去尉迟家串门,不小心惹了这个大小姐,被她把门牙给打飞了,从此他对尉迟家产生了浓厚的恐惧。

当初他瞧见尉迟墨珏的时候就有些惊异了,现如今瞧见这尉迟空晨,更加是怕了。

空晨却没有理一旁瑟瑟发抖的若干,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独孤文殷,透过她的眼睛可以看见闪烁的星河。

独孤瞧着眼前这个姑娘,总是瞧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开始红了起来。

那雨在独孤身边,一转头便瞧见了独孤的耳朵变成了红色,他又瞧了瞧对面那个姑娘,他自然是懂得,前不久他请了婚假,刚刚成了亲来着,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懂了。

他咳了咳,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迈腿挡在了独孤面前,随后道:“姑娘,请先让让,先让石兰把东西放到案上吧。”

尉迟空晨瞧着挡在独孤身前的那雨,突然就惊醒了,自己一直盯着男人瞧也是种失礼的行为,随后往后退去。

石兰抱着锅其实已经累极,又累又烫,幸好那雨把眼前这个发着呆的丫头叫醒了,否则他怕他会烫死在那里。

他脚够到了右边一小案上,随后脚尖一勾,把那书案给拖了过来,随后将手中的锅稳稳放在了上面。

他搓了搓手,长长出了口气。

“这是什么?”一旁的叱罗衲其实很是想知道石兰他烧了什么,他只知道石兰烧的东西可比花木兰烧的好吃多了,花木兰烧的吃了大约会死人。

石兰挑了眉,似乎颇为自豪,他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我听说火长当了将军啊,所以特地去旁边农家用东西换了一只一些猪肉还有羊肉,给火长做了一道跳丸炙,哈哈,这可是难得一次啊,这成本太贵了,我以后可做不起,仅仅做这一次啊!”

“哇哇哇——我家可只有逢年过节才吃这道菜,太贵了吧……”若干扑在了锅上,掀开来看了一眼,随即连连大呼。

“你用了什么换的啊?”那雨已经闻见了那肉丸子的香气,也不由得心中一叹太奢侈了。

“我用了我媳妇给我的一块玉佩,她曾经对我说军中伙食差,说要吃什么用它去换,哈哈哈……”石兰颇有一种自豪感,他可是有媳妇的男人!

“……”

若干着实不想把自己早就有丫头的事情告诉他们,他可怕打击到他们了,十四岁的时候他阿爷阿母就给他找了一个通房小丫头。

现如今无子,只不过他懒得去钻研这些房中事情罢了,不过他大哥若干宥海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当了阿爷,可着实惊了他。

他就默默瞧着石兰一脸骄傲地秀自己的媳妇。

“这个好吃吗?”尉迟空晨被那肉丸子的香气给勾引得过了来,她往前凑了凑,随后吸了一口香气,吞了一口口水,她肚子其实已经饿了,但是吃了些干粮压着,现在被这香气一勾,馋虫又给勾出来了。

“好吃啊,怎么不好吃,我就吃过,我家那位手艺真是……”若干下意识接了口,随后才想起来那是谁,随后一懵,后半句话给死在了嘴里,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战靴不说话了。

尉迟空晨其实已经忘了若干被自己打过,她那时候年纪尚小记不得事,若是她知道她小时候这么混账恐怕也是会笑出来的。

她听着搭话那个男人突然消声,随后看向了他:“手艺怎么啦?说话啊……”

“嗯……好……”若干听见她问自己,吓得心肝一颤,随后颤颤巍巍飘出来一句话。

突然帐篷帘门就被掀开了,几个人进了来,进来的几个人被一窝蜂挤在案前的几个人给吓了一跳。

“你们在说什么呢?”花木兰瞧着他们涌在一起,着实是有些奇怪的,随即拍了拍旁边那雨的肩膀凑了过去,随后便被锅子里的香气给熏得馋虫都出了来,“哇!好香!”

袁纥南瞧见了花木兰的头凑了过来,转头就能瞧见了,他细细瞧了一眼花木兰的脸。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花木兰的时候,那时候花木兰也算是肤白圆润的女子,大约是进军营之后辛苦得很,之后又风餐露宿行军打仗,从未保养过,这脸已经开始粗糙了起来,若是冬天,甚至还能瞧见脸颊的冻疮。

他也是着实地心疼,他觉得,她身为一个女人实在是太苦了,其他的女孩子,都是织布绣花,打扮得漂漂亮亮,肤若凝脂。

“火长!你回来啦!”若干也瞧见了花木兰,他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洁白的虎牙。

石兰转过了头,瞧见花木兰也回来了,随即挺起了胸膛,他沉声道:“火长,你上次回来我就没好好给你做顿吃的,现在接受了封赏,好不容易到现在的位置,所以我呀,专门给你做了这跳丸炙,算是一次的接风,一次的庆功。”

尉迟空晨真的饿得不行了,现在瞧着正主在这里,随即凑了过去,轻轻问道:“花木兰,我能留下来吃吗?”

尉迟墨珏在花木兰身边自然也是听见了的,正想训斥他亲妹子一番,却是不想花木兰笑了起来:“可以,也不缺你那一份,墨珏你也来吧。”

“哈!花将军你真好!”尉迟空晨高兴地差些就蹦起来。

几个人将几只书案拼在了一起,且就当作大桌子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离家太远,许多人都想象着军营能像家一般温暖。

可谓是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

可惜一直都是无缘一聚,也没有合适的契机,今日难得能有人聚在一起聚餐,每个人都觉得是温馨得很,到了中间,几个人开始了抢食吃,若干和那雨为了争那颗肉丸,吵得面红耳赤。

花木兰瞧着眼前吵吵闹闹没个正形的他们,笑了,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酸很酸,她很想哭,却发现真的是哭不出来。

已经快两年了,她原来离开家乡,已经快两年了。

虽然两年时间看似很短暂,但是她都快忘了自己家门前那棵老树的长相,她也快忘了机杼怎么织布,梭子怎么引线,她不止一次地回想起来,却觉得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她想,若是她回了家,会不会连女儿家的绣花都不会了。

她低了头,筷子挑了挑自己碗里的肉丸,随后夹了起来,咬了一口。

“好吃吗?好吃吗?”石兰一直瞧着花木兰,盯着她的筷子还有脸,生怕她觉得不好吃。

她咀嚼着,肉丸很嫩,咬下去有着猪肉和羊肉特有的肉质感,还混着生姜橘皮的味道,肉质很鲜美,在唇齿间缓缓散开来,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吃,谢谢你石兰。”

石兰听见自家火长也喜欢自己的手艺,顿时兴奋了起来,一张脸高兴得红了起来:“嘿!要是你们不嫌弃,过年过节老子给你们做饭!”

“好啊!”吐谷浑达一拍桌子,随后高兴地叫了起来,“以后老子一天到晚去你那里蹭食吃!”

“那恐怕会被你吃穷哦!”

“去你的!”

尉迟空晨却是没吃多少,尉迟墨珏瞧见了她的反常,他轻轻戳了戳妹子的腿,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们……多久没洗澡了?”尉迟空晨本想凑近她大哥说话,却突然猛地捂着鼻子后退,宛若遇到了洪水猛兽。

“一两个月了吧。”一旁吐谷浑耳朵很是尖,一下子就听到了,随即眼睛瞟了瞟军帐的顶,思考了半晌,随后笑眯眯来了一句,差些让尉迟空晨把刚刚吃的东西吐出来。

军营里时间排得很满,早上开始训练,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到了晚上又会宵禁,即使想去河里洗一洗也是不可能的,再者,一天下来,你只想上榻睡觉,没有工夫想这些。

花木兰无奈笑了笑,她已经习惯了,军营里其实连洗澡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她也只是每天洗脸的时候用水擦一擦身子而已。

实际上连高高在上的将军,只要在军营,基本上也一天到晚盔甲于身,洗澡这种事情,也不会去想,因为有一大堆东西等着他处理呢。

袁纥南被尉迟空晨一说倒是想起了自己啥时候洗的澡,他眼睛瞧着锅子边缘,发着呆,回想着,哦……半个月了。

尉迟空晨瞧着一群大男人掰着手指头想着啥时候洗的澡就开始瘆得慌,猛地抖了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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