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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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吗？”冱渊君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
时云活得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从持明还鼎盛的时候一直到如今这般局面，面对被遗留下来的长者，如今的几位龙尊虽然说不上亲近，但多少有些敬重。
谁能拒绝一个话少，干活多，不干扰小年轻想法，日常兜底的长辈呢？
不是，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刚刚时云的话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直到刚刚，他才真正将他长生的代价揭露了一角。
“我还以为你们第一时间会是指责我呢。”
时云看上去对在场的家伙脸上露出的深思感到失望，可惜不能装逼了。在别人指责的时候抛出自己的问题，那么或许能得到更多的隐形价值，也能让他争取更多的机会，时云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丹枫，同时换了个坐姿，掩盖了这次明显的异常。
很难有人能拒绝长生，特别是看上去没什么影响的长生。大部分人都在等时云接下来的解释，或许是想看看这个特例所付出的代价，又或者单纯担心这位持明长者的精神状况。
“别一副我马上就要没了的表情，我还能活很久呢！”
似是对他们反应的不满，时云端起长辈的架子，但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现在的状态就类似即将溢满的水杯，虽然继续加水不会碎掉，但是里面的水会溢出。”
时云想了想，很难用语言去描述那种感觉。
“就，和你们的魔阴身有些相像。如果继续，那么到最后，只会剩下沉淀的杂质。那么最后我只会通往俩种结果，要么明面上发疯，要么心理变态。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大家愿意看见的不是吗？”
黑发持明笑的温婉，对自己所说的事毫不在意。
“这就是你为什么从上了仙舟就再也没前往前线杀敌的原因吗？”朱明仙舟上的炎庭君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认同。
时云点了点头，对这名出色工匠的猜测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很显然，谁也不知道这次前往增援会不会出现意外，让一个有可能被引爆的炸弹去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于是问题又回到到底让哪个龙尊去上。
？这就放弃了？时云不理解，时云大受震撼，时云仔细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还是从别人身上找问题吧，内耗不好。
“我还没说我不能去呢。”时云举手示意。
“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如果真到了马上就要疯的程度，那我从一开始就会拒绝。”好看的眉眼微皱，黑发持明对其他人有些不满，但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确实从不打架，甚至外界都传闻长明君早就油尽灯枯，手无缚鸡之力了，又诡异的选择理解了他们的担忧。
这次增援是不可能带一个拖油瓶去的，至少在他们眼里，时云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拖油瓶。
“再说了，你们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能接下这事吗？”
时云有些小窃喜，如今，他终于可以将自己千百年来，命运这个瘪犊子给自己唯一的礼物展现在众人面前。
？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时云身上，而时云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接了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圆球。
有点像玻璃的材质，作为朱明出来的龙，炎庭君首先想到的就是材料的性质。
时云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音色未变。
“我的战斗力当然比不上你们这些直到最近都有在锻炼的家伙，但，也不一定要我自己上场打架不是吗？”
黑发持明敲了敲手中的圆球，就像是做客的人敲响房门。
“柳，要不要出来看看？就是有许多陌生人，你可能会不习惯。”
空气沉默片刻，就在冱渊君打算给这个老前辈喊个医生治治妄想症的时候，一道明显的少年音才响起。
“是，时间到了吗？”
时云嘴角含着笑，完全看不出刚刚没能得到回应的尴尬。
“是啊，该把你介绍给他们了，你总不可能在我造的洞天里待一辈子。”
随着时云的话音落下，圆珠散发出幽光，片刻，一个约十五六岁的白发少年出现在会议室。漂亮的鎏金色眼眸有些胆怯的看向在场的众人，对这种三堂会审的场面表现出了十分的不自然。
虽然对时云擅自带他人进入这场会议室有些不满，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解决“苍城”的问题，所以曜青将军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继续询问时云的想法。
“这就是你说的，能帮你打架的人？”
曜青将军上下打量着少年，最后得出结论，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不能打。
似是看出了曜青将军的想法，少年默默的抬头直视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然后，在一众持明高层瞪大的双眼中，放出了自己的龙尾和龙角，嗯，是条黑龙。
下意识的，有人看向了少年白色的头发，又看了看他黑色的龙尾。
黑白配！
不是，没见过的持明！还是能化半个龙的那种！
冱渊君首先急切的向时云发问，毕竟这个少年的出现，或许就意味着这么多年来各位龙尊的毕生追求已经有了头绪，她实在很难冷静。
“这是，新生的持明？！你干的？你已经做到让持明族繁衍了吗？时云！”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做到。”
时云急忙否认，虽然知道柳的出现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能让冷漠的冱渊君如此急切，还是有点超乎他的预料，看来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些和自己共事许久的龙啊。
眼看着冱渊君和其他龙尊即将继续询问其他的相关问题，时云平日里不紧不慢的语速都显得有些急切。
“柳是我呆在鳞渊境几百年前的一场实验的产物，如果你们对持明的要求是基因规律一致，有龙的血脉，能蜕生，那柳他确实符合你们的要求，算是新生的持明。”
时云喝了口茶，随后才继续补充到。
“嗯，他的自我意识的诞生是一场意外，不过我更愿意称其为一场奇迹。而他之所以过了几百年还是少年的模样，是因为经历了一次蜕生，但是或许是他沾染的‘不朽’浓度有些高，前世的记忆还是能想起来的，只不过按他的说法，更像是褪去颜色的画片，能知道事情的经过，却很难体会其中的情感。”
“剩下的，你们为什么不问他自己？”
时云开始悠闲喝茶，而柳则被四位大龙尊和几位随行的龙师团团围住，开始问东问西。
毕竟如果要解释前因后果实在是太麻烦了，时云表示自己年纪大了，没力气说太多话。等到一盏茶尽，那边还被围着，正当时云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给自己再添一杯茶水的时候，衣摆处传来拉扯感。
低头一看，是丹枫。看了看那边的热火朝天，时云俯下身，轻声问：“怎么了？”
小丹枫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饮月君的气质，他平静的指了指被围住的柳，开口向自己的老师提问。
“就算按你的说法，他是一个实验品，严格来说最开始并不算持明。从底层逻辑来看和持明自身的繁衍能力没关系，但是，其实你早就摸索出法子了吧，就算没有，估计也有了猜想，甚至有了计划。”
丹枫的语气十分肯定，在和时云当师徒的这几个月里，丹枫对时云的性子虽然不说有十全的把握，但好歹能猜的十有八九。
时云没回答，只是露出笑容，漆黑的眼眸直愣愣的看向自己这个过于聪明的弟子。
丹枫抽了抽嘴角。
“嘁，信你一回。”
随后丹枫话锋一转，到了那边正在解释自己来历，还有能力的柳身上，但是话里话外的气愤是很难藏住的。
“你不是说我是你第一个弟子吗？！哟，这是把那边那个忘了？”
时云沉默，时云思考。
“其实，硬要说的话，他是我的崽子。”
“刚刚不是还实验品的吗？这会儿就是孩子了，你这嘴变得可真快。”
时云欲言又止，时云闭嘴道歉。
“我真的只有你一个弟子，柳是因为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虽然那确实是个意外，但我不能不教他知识。如果这事让你感到生气，那么我为此道歉。”
丹枫双手抱胸，但似乎是觉得仰起头吵架很没气势，所以也就念叨了时云几句便作罢，毕竟时云作为老师可是很负责的。丹枫也清楚时云的考量，如果柳不是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么在罗浮，很有可能就被当作苗床被那些龙师扣押下来研究了。
但是丹枫还是觉得有些不满，小龙尊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这种感觉。突然丹枫想起时云家那只油光水滑的一坨元元，好像突然找到了意象。
就好像你一直养的猫猫，结果突然有天发现他突然在外面也会冲着另一个家伙撒娇一样。
生气。
“哼！”
丹枫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算了，谁让我大度呢，这次隐瞒就勉强原谅这个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