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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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邓神通被朱云雀这么猝不及防的一问，不由得有些疑惑。
不过他很快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曾经被邓远伯带着拜访过几次朱家，见过朱云雀也属正常。
记忆中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白裙女孩和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渐渐重合。邓神通笑了笑，说：“我想起来了，确实见过。”
“神通哥哥。”
朱云雀突然开口这样叫道，她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怯，说：“还记得吗，我小时就是这样叫你的。”
彼时朱云雀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躲在朱正身后，用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看向那个陌生的美丽少年。
她被大人提醒了之后，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神通哥哥好。”
年少的记忆总是在某些瞬间格外清晰，邓神通对这个女人的观感好了几分，他笑着回应：“记得。你小时候还吵着让我抱过你。”
末世之后故人凋零，能够遇到儿时的玩伴，回忆起那些纯真美好的时光，是一件很值得感慨的事情。
邓神通和朱云雀都是出身权贵，又一样在国外留学，受过的教育理念也大致相同。
他们谈起在末日前留学的趣事，以及高门大户纸醉金迷的生活，都共同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他难得地和朱云雀聊了很久，两人畅谈甚欢。
过了一阵，朱云雀突然脚步踉跄，她扶着额说：“哎呀，我好像有些喝醉了，神通哥哥，你能把我送回大伯那吗？”
邓神通见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又想到她的身份，他绅士地点头答应道：“可以。”
朱云雀感激地一笑，说道：“那我敬你一杯，就当是答谢了。”
说着，她不知何时拿来一瓶红酒，给邓神通倒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邓神通微微一笑，接过酒杯。
然而当他正要品尝红酒时，却被人劈手夺过了酒杯。
“队长，我正好有些渴！”
邓神通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张奕抓着酒杯一饮而尽，连个底也不留。
一旁的朱云雀愣住了，她脸上的笑容再次僵硬起来。
“张奕！”
这次张奕确实做的太过火，摆明了是要让朱云雀难堪。而作为他的队长，邓神通的面子上也过意不去。
邓神通皱了皱眉，他低声喝斥道：“你给我适可而止！朱小姐与你无冤无仇，你态度恶劣就算了，不要三番五次地刁难人家。”
张奕的眼神再次变得阴沉。
然而他很快露出了一个没脸没皮的笑容，说道：“队长别生气！你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说着，不等邓神通反应，张奕抓着他的手腕就往外走，回头对朱云雀说：
“队长有正事，你另请高明吧朱小姐！”
朱云雀像是仍在状况外，她愣在原地，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笑容片片皲裂，手中的红酒猛地摔落在地。
她回过身来再要去追时，已经看不见二人的身影。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朱云雀捂着脸，崩溃地喊道。
……
张奕一直将邓神通带到车前。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场，停车场很安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寒风呼啸。
邓神通抽出自己的手。
张奕用的劲很大，他揉着手腕，有些不悦地道：“这周围没人，有什么事你现在说。”
张奕高大的身影和黑夜融为一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队长，你很喜欢那个女人吗？”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她只不过是我童年见过的一个妹妹。因为恰好聊得来，所以多说了几句。”
邓神通疑惑地解释道，他不理解张奕提起这个做什么。
“我说了我不喜欢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奕的声音竟然有些委屈。
邓神通感到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一个大男人，一直和女人计较什么？更何况她对你没有恶意……”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恶意？！”
邓神通话音未落，张奕却怒吼一声打断了他。随即，他被猛地按在了车窗上！
他后背撞在了冰冷的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吃痛地叫了一声：“张奕！你干什么？！”
张奕将他禁锢在双臂形成的狭窄空间里，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双眼在黑暗中反射出野兽一样幽亮的光泽。
这样强烈的压迫感让同为男人的邓神通很不舒服，他正要挣脱，却感受到一股带着浓浓酒味的热气呼在自己脸上。
接着他听见了张奕有些异常的粗重呼吸声在他耳畔响起，就如同一头艰难压抑着发狂的雄兽。
“……你喝醉了？”
邓神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莫名地感到有些心虚，下意识解释说：“我和云雀真没什么，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那个时候她就一小女孩，我只拿她当妹妹。”
张奕怒道：“云雀？你还叫的这么亲密，你知不知道她……”
“她怎么了？”
这时他对上邓神通的目光，那双眼睛纯净得容不下这世间任何的污垢。
像是还沉浸在回忆里美好的童年一样，他嘴角还带着怀念的微笑，显得那样愉悦而幸福。
邓神通的神情落在张奕眼中，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被这人身上的光芒刺伤了。
张奕忍不住贪婪地呼吸了两口寒冷的空气，两人靠的太近，邓神通身上白玫瑰的清香像是要一直钻进他的脑子里。
“没什么。”
张奕的目光闪了闪，他猛地别过脸去，默默地松开了对邓神通的禁锢。
“你说的对，我喝多了。”
张奕后退几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打开空间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邓神通看着张奕消失在虚空中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感到这个男人有些落寞。
究竟是自己哪一环节做错了？还是他只是在耍酒疯呢。
邓神通摇摇头，迟迟得不出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