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元素提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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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云齐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这件不知道哪里来的新工作，稀里糊涂地走出希尔伯特的木屋，稀里糊涂地往寝室走。走到半道，李云齐才突然反应过来，凯尔说是不想让自己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可反手就安排了一个更出格的事情给自己。
今后可能是去玩命的，自己得抓紧时间，怎么说也至少要学会一个术式。保住小命才是头等大事啊……
希尔伯特的小屋里，凯尔端着咖啡，终于对上了希尔伯特不赞成的目光。希尔伯特·晨星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凯尔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凯尔故意不去看希尔伯特，也就没有对着目光做出反应。
“你不应该这么做。他还需要更多时间。”希尔伯特用的肯定的语气。
凯尔：“他没有更多时间了。”
希尔伯特：“是他没有更多时间了吗？”
凯尔：“……好吧。不是他，是我们。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
希尔伯特；“发生了什么？”
凯尔：“珍妮特很快就会去中文地区，帕丁给威廉安排了一些任务。如果这个时候突发一些基金会的新任务，威廉人手会不够的。”
希尔伯特：“你在担心威廉的安全？”
凯尔：“……算是吧。”
希尔伯特：“那你就不担心李云齐的安全？”
凯尔：“我担心，可是他需要成长起来。很快地成长起来。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联盟已经注意到他了，蛇之手注意到他了，基金会更是早就注意到他了。现在他还不那么重要，这种张力还不算太大。他要是不能抓紧这段时间成长起来，他往后的日子会更加困难。”
希尔伯特突然提高的音调，声音大得小小震惊了一下凯尔：“可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他连一个基础法术都没有掌握！”
凯尔沉默了，但时间并不长：“他已经拿到他所需要的一切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凯尔不仅仅是在说李云齐自己没有意识到，也是在说希尔伯特没有意识到。希尔伯特明白凯尔在说什么，却不能认同她话中的意思。希尔伯特深深看了一眼正无意识地摸着脖子上带着的项圈的凯尔，不再说话。
凯尔也没什么动作。师弟多年，凯尔自然是明白，希尔伯特的沉默意味着他现在在这件事上不会再对自己做追究。她也就不再考虑那么多，放任自己沉浸在情绪中。
“你一会直接回自己的宿舍了吧？”希尔伯特的声音再度发出。
凯尔像是梦呓般回答道：“这次就不了。我想去地下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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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阳刺破清晨的黑暗，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图书馆五楼的这个角落又一次迎来了这个座位的常客。
这个一头乌黑又留着长发的女孩很喜欢这个座位带给她的感觉。这个角落里，坐进这个座位中，身后和左侧都是粉刷得雪白的墙壁。她不需要担心会有人从那两个方向碰到自己，甚至是向自己投来远远的一瞥。而她却可以看到前方走廊和右侧书架中所有能看到自己的人的所有动向。自己垂下的两侧长发会进一步挡住自己的视野。光的传播路径可逆，所以将会有更少的人能够看到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注意她，而她可以注意到任何她想注意到的人。这种卑微的确定性恰好就是她所寻求的。这给她安全感。
而到来的人让这种安全感瞬间消失，进而转化为某种紧张的焦虑感。
然后这种紧张的焦虑感被不幸证实了。
“啊，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也没有课吗？”
女孩抿起了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来人。毕竟这个人打破了自己的安全感，而带给自己某种程度上的焦虑和压力。
“我带了点吃的，你吃早饭了吗？”
女孩突然沮丧了。那种不好的预感被证实导致的挫败，和对接下去会发生的一切的预感是这种沮丧的主要组成要素。沮丧很自然地引申成为某种烦躁。她无法预料到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对话，但毫无疑问，她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产生对话。可她对该怎么阻止对方接下去会说的话，没有丝毫准备。这种准备不仅是言语上的，还有情感上的。她突然开始懊恼于自己如此的不懂得拒绝他人。这个人是叫什么来着？好像是爱丽儿。爱丽儿·雷蒙，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
来人，不出任何意外地，坐在了女孩身边的座位。一个小小的饭盒被放在了女孩的身边，被打开。女孩看了一眼饭盒里的三明治，将头垂得更低。长发在她的脑袋侧边垂下，像挡在两人之间的丝帘，也像瀑布。
爱丽儿看女孩没有任何动作，不再对女孩说什么话。她站起身，走到附近的书架上拿下一本魔典。接着重新坐下，打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别着一支钢笔。
女孩看了一眼爱丽儿。爱丽儿的金发在漫反射过来的阳光和天花板的灯光下呈现一丝一丝的健康亮银色。女孩的焦虑并没有减少，却又很奇怪地又生出一种安定感。
于是女孩犹豫着，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回了自己手头的事情。她在试图梳理出一个逻辑图，写论文用。这是她形成自己论文大纲的第一步。于她而言这并不容易。一个想法的产生和运用可能只需要三秒，但是想要将它解释出来可能就需要半个小时。而想要有逻辑地表达，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女孩就处于这样的苦闷中。她的手稿和自己手绘的图画被摊在桌上，以方便她有需要时取用。她将右手边的一沓纸拉过来，将它们一张一张分开，再合起来。叠齐的纸张透过光线，每一层被准确的定位，合成一个法阵。最终女孩懊恼地将这一沓纸丢回原本的位置。纸张因为惯性滑动，被饭盒挡住，微微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