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选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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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聂烬已经带上了些哀求。
他很想她能尝尝这碗面条。
他知道，以后，他应该没机会再去学做饭了，也没机会再做给她吃了。
所以，这是他最后一次做东西给她吃，想起来有些遗憾，他都没怎么做过饭给她吃。
只是……聂星落依旧不为所动。
聂烬沉默，自嘲一笑，没有再劝了。
主人的性子，他知道。
她要对人好的时候是真好，可对待背叛者，狠的时候也是真狠！
曾经被她照顾过的学仆，一旦背叛了她，她就会干脆利落的收回所有的好，从不拖泥带水。
她会亲手将背叛者杀死，不管对方如何苦苦哀求，她都心硬如铁。
可是如今，那个背叛者是他。
“主人不吃吗？可是，我有些饿……”
“我可以等你吃完”
“好，谢谢主人！”
聂烬还是笑着，他把递给聂星落的那碗面条重新收回空间里，然后坐下，拿起筷子，低着头，把整个脸都埋在的那碗面的上空。
他不想让主人看到他此刻的脸，一定很狼狈很丑，因在极力克制着泪意，他脸上的表情想必是狰狞又扭曲的。
可是，眼泪是控制不了的，没有通过眼睛流出去的眼泪，只能通过泪管到鼻腔，然后流到了嘴里，又涩又咸。
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那碗面条，和着不断涌进嘴里的苦涩，夹杂着一声被压抑到微不可闻的，难以抑制的呜咽。
聂星落蹙眉，她看着聂烬的有些微微耸动的肩膀，她怎么感觉狼崽子在哭？
怎么可能……他从来不会哭的，她也从没见过他哭。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的那种钝痛感又席卷上来了。
她抬步上前，在聂烬对面的位置坐下，有些探究的想看看他埋在面碗上方的脸。
聂烬忽的抬起头，对她露出一抹笑来，脸上并未看到泪，还带了些小得意。
“这个面真是很好吃，主人你不尝尝太可惜了！”
聂星落心道果然是她想多了，聂烬怎么可能会哭。
她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看聂烬吃完了那碗面，又见他端起碗，将碗里的面汤，也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她开口：“吃完了？”
聂烬点头：“嗯，饱了！主人，你看我今天这身衣服好看吗？”
聂星落：……
“聂烬！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下了！”
“嗯……主人想怎么算？”
“还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两个选择，第一，动手，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第二，你离开，我们再不相见。你选一个吧！”
聂烬愣了下，忽然低笑起来。
“主人，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我的，又或者不解气，先折磨一顿再杀！你对待背叛者，一向如此的。没想到，你还能给我选择？”
聂星落很诚实：“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都不如我，所以，怎么折磨，杀不杀，都由我说了算。”
“你不一样，你现在实力很强，甚至比我高一些，当然，若我真全力相搏，也未必杀不了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选第二个。”
“所以，主人不是不想杀我，而是觉得没有把握杀我，所以希望我选第二条路？”
聂星落沉默，前些日子，她的确是对聂烬动过杀心的。可后面……
聂烬掩下眼中酸涩，似开玩笑的道：“主人，你难道就没想过，你其实可以像以前一样，直接处置了我的。我……不会反抗。”
聂星落并不相信：“以你如今的实力，不会甘心束手待死！”
聂烬又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主人啊，还是不太了解他！
“主人说的对，我确实不会甘心束手待死！所以，我选择……第一个！”
随着聂烬的话音刚落，聂星落的脸上瞬间升起警惕之色，与此同时，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她暗嘲自己还是小看了狼崽子的冷血，她想着十年相伴，他至少不会选择与她生死厮杀。
或许，就像她以前想的那样，狼崽子应该是早就等着这一战了吧！
他蛰伏在她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有天能打败她，杀了她，一雪前耻。
杀师证道，于他们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聂星落手中，沉魄鞭已然在握，她声音沉冷：“既然如此，聂烬，动手吧！”
聂烬微笑颔首，心念一动间，他的手中，浮魂刀出现。
聂星落眼睛微微眯起，他们之间，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聂烬起身，赤脚踩在冰面上。瞬间的冰寒，让他发沉的脑子清醒些许，他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
毕竟，这是他和主人最后一次对练了……他总要，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是的，他只把这次当做像以前一样的对战练习。
若非要说是生死决斗，那也是一场结局早已在他心中定下，毫无悬念的生死决斗。
“主人，我们不用异能好不好？”
聂星落不解，不过狼崽子的异能等阶比她高些，不用异能于她而言更有优势。
“好！”
下一刻，沉魄鞭动，银色星光闪过，似雪龙直击聂烬而去，聂烬提刀格挡，身形避闪。
躲过沉魄鞭后，他挥刀向聂星落攻去，只是一瞬间，他手腕翻转，刀刃和刀脊反了方向。
这是他们无数次对练时，习惯的握刀方式。
他们从不会把刀刃对准彼此。
聂星落接下一击后，怒声道：“聂烬！这是生死决斗！不必装模作样！”
聂烬声音轻快的笑，说出的话却让人恨的牙痒痒：“无妨，我哪怕用刀脊，主人也胜不了我。”
聂星落显然是被这句话激起了火气，攻势越加猛烈！
这狼崽子真是记吃不记打，以前教他的全忘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他面对的对手是她，他也敢轻敌？！
察觉到主人的攻击再无留手，招招都是杀招，他撑着发沉的身体，每次都凶险避过。
打着打着，聂星落却有些分心了。
她看着聂烬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脚踝，腾挪翻飞间，像雪花一般，似乎随时都要融进这冰原里。
“主人，对战中分心，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