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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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府城。
城墙之下，源源不断的北胡兵如蚂蚁似的从下往上爬。
但在他们爬到一半时，往往会被城墙之上的梁军用弓箭石头砸下去。
每砸下一批，都会响起一阵哀嚎。
同时也会有勇猛的北胡兵成功登上城墙。
不过这些人虽勇猛，但终究形单影只，没一会儿便被城墙上候着的梁兵刺死。
战况胶着，一直在继续。
等天边开始浮现暮色，这场自上午一直延续到黄昏的攻城之战终究结束了。
高慕身着铠甲，迎风立在城墙之上。
他铠甲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一向白如玉的面庞也沾了不少灰黑色的污点。
此时他正垂目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北胡兵，深邃的眼眸不禁眯起，衬得眉目更加疏冷。
“五殿下。”
忽有人喊他，高慕转身一望，却见是正阔步走来的周元。
待周元走到跟前，高慕拱手道。
“元帅。”
周元点了点头，随后循着高慕之前的目光看去，片刻后忽道。
“殿下，你认为北胡人如今什么打算？”
高慕眼神一顿，随后平静道。
“元帅，慕认为北胡如今打算拖死我们。”
周元眸光顿了顿，佯作疑惑问。
“哦，你为何如此认为。”
高慕微抬下颌，眼眸闪过一丝冰寒。
“他们近几日攻城都极为狡猾，每次只派一定人数，等人消耗殆尽后，便着手退兵。”
“攻城气势虽猛，但只是迷惑我们的表象罢了。”
高慕顿了一下，旋即继续道。
“不过他们的策略确实有用，元帅，我们的粮草和兵器快见底了。”
周元听了沉思不语，但片刻他又道。
“今日有人发现东南城门外不远处有少数的北胡兵出没，他们无攻城的打算，且之前好像一直潜伏在城门之外。”
听此，高慕眼中浮现淡淡的愕然。
“元帅，他们是打算伏击薛淮云他们吗？”
周元凝眉点头道。
“我猜测是如此，离当初估计的时间只剩一天了，若薛校尉顺利的话，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说着，他忽而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薛校尉会不会及时回来，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高慕神情虽看着沉静，但眼底也浮现微微的焦急。
就在这时，有士兵急切来报。
“元帅，东城门外有异动！”
周元一惊，迅速问道。
“什么异动？”
士兵道，“有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和北胡士兵交战起来了。”
周元喃喃道，“来历不明的队伍......”
随即电光火石间，他忽而想到什么。
紧接着他朝高慕望了一眼，却见高慕眸子也闪着惊喜的光芒。
“元帅，会不会是？”
周元沉吟一瞬，但下一刻便肃声命令道。
“快派一支队伍出去查探情况，若是咱们的人，就派人接应，若不是，就静观其变。”
士兵高声应了。
......
时节已至初秋，若仍在京城，此时定还热着，但在北边却尽然不同。
秋风刮在身上竟如南方的冬日那般冷冽。
对长居在此的居民来说，这如小刀子似的秋风已习以为常。
可对虞湘君这个长居于南方，又在京城生活过几年的南人来说，秋日的风已逼近南方的冬日。
“娘子，快添一添衣裳，这天忽然变得好冷。”
映月拿着一件外衫，从屋里走出来，一面走，一面对站在院内出神的虞湘君道。
虞湘君渐渐收回飞走的思绪，欲转身之时，一件带着暖意的外衫披在了她身上。
被风吹凉的身体顿然一热，虞湘君牵着外衫的两侧衣襟，往前裹了裹，笑道。
“谢谢你，映月。”
映月莞尔一笑，觑着虞湘君略有些苍白的脸颊，忽问。
“娘子方才在想什么呢？”
虞湘君一愣，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虽这么说，她眉眼间却透出淡淡的担忧。
映月凝视着她，忽而打趣道。
“娘子在担心薛郎君吧。”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
迎着映月戏谑的眼神，虞湘君不禁又想起那晚的事，于是白玉似的脸颊渐渐浮现一层胭脂色，看起来煞是好看。
“我不是在担心他，你想多了。”
最终虞湘君还是禁不住映月的眼神，嗔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坐在院内的石凳上。
这石凳颇有些年代，跟这座小院一样，不知在这里伫立了多久。
薛淮云走后，她们便在沙城赁了间小院。
虞湘君说她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陈默不放心她孤身在这，便也陪她在这多待一段时间。
不过陈默住在他朋友那，虞湘君不想麻烦他，便自己找人赁了间院子。
小院地段不错，离县衙也近，虞湘君三人生活在此便也觉得安心。
映月见虞湘君羞得脸泛红霞，心底不由暗暗笑了起来，但面上却未露出多少踪迹。
她走到虞湘君身后，自然地替她捏起肩膀来。
听朝云说，虞湘君近日肩膀处似有些酸痛，她一直记着，眼下正好替她捏一捏。
她一边捏，一边和虞湘君说起闲话。
“娘子，你说薛郎君这次成功凯旋后，她会不会派人来向你提亲？”
虞湘君本暗自羞涩，如今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心底深深藏着的期盼如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她眼睫颤了颤，随即垂眸故作不在意道。
“如今战事都还没结束呢，提这等事还太早......”
映月动作一顿，忙道。
“早什么呀，娘子你都和薛郎君那样了，若他还没有这样的觉悟，我看他也不是个良人。”
映月的声音透着些微的不满，虞湘君顿时明白映月误会了那晚的事情。
她心中满是羞赧，正准备出言解释时，却听门外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一时两人都被外面异状吸引住，也顾不得方才的话了。
“映月，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终究，虞湘君忍不住好奇道。
在这个院子待久了，日子虽平静，但也有些乏味，以至于一点小动静便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映月应了一声，随后开了院门，向外看去。
只见大街上聚了好些衣着朴素的百姓，大家熙熙攘攘站在一块，脸上全是喜出望外的神情。
映月随手喊住一个离她最近的大娘，好奇道。
“大娘，是有什么喜事吗？你们为何这样高兴？”
大娘看着她，眉梢眼角尤带着喜意。
她兴奋道，“小娘子还不知吗？北胡人被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