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砍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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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阳断开瀑布之后，炸毛老头再次传音:
“你动他便动，你静他则静，没有看不清的敌人，只有静不下心的自己！”
听完这句话柳阳闭上眼睛仔细感悟，多少次战斗看似是与对手的搏杀，实则是心力的角逐，用心观察，寻找破绽，等待机会！
当初在万妖大典斩杀人面蜈蚣是这样，偷袭火圣，聂东亦是如此……
感悟之后，柳阳缓缓睁开眼睛，周围景象又一次变化，只是一个纯白的空间，空间内站着一个自己必杀之人——金筱。
手中长刀化为玄月，金筱就是用此刀斩下了春芽的头颅。
柳阳飞起的同时春芽死去的画面不断在脑中流转，这副画面让其无数次从梦中含泪惊醒……无数次刺痛着内心……无数次紧握刀柄……
柳阳双目赤红，使用十足的力道，劈砍向金筱，玄月划出的刀芒也变为血红之色，蕴含着柳阳的仇恨！
“当！”
“嗖！”
二人身影交错，巨大的红色刀芒落在纯白空间内！
“轰！”
刀芒炸开，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声响！
柳阳一口鲜血喷出，胸前被刺出一个血窟窿。
双腿一软就要跪下，玄月撑在地上，柳阳强忍疼痛转过身来。
只见金筱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一手扯着春芽的头发，另一只手也握着玄月……
春芽含着眼泪，伸手大喊:
“柳郎……救我！”
“不不不……放开她……”
柳阳手中玄月掉落在地，踉跄着想要阻止这一幕再次发生。
金筱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嗖！”
手起刀落，春芽的头颅高高飞起，脖颈喷出的血柱染红了纯白空间！
“不！”
这一幕再次出现在柳阳的面前……
“咚……咚……咚……”
此时柳阳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之声，血液涌向头顶，整张脸都憋的通红，青筋暴露……
柳阳想喊却喊不出声来，巨大的痛苦堵在喉咙中，悲愤之感就要将自己撑爆！
金筱跨过春芽的尸体，头颅落在脚边弹了两下。
金筱冷笑着一脚将春芽的头颅踢到柳阳身前！
“头颅是不是很圆？”
柳阳双手颤抖抱起春芽的头颅，张着嘴巴，如鲠在喉，双目充血，流下两行血泪！
金筱站在柳阳面前，一剑下去，柳阳人头落地，视线停留在金筱嘲讽的脸颊上，逐渐模糊！
……
“啊！”
“呼呼呼……”
柳阳再次睁开眼睛，不停的喘着粗气，手中握着玄月，抬头看去，自己前方依旧是满脸嘲讽的金筱。
柳阳凝神，比之先前冷静了几分！
“嗖！”
身形一闪来到金筱身前……
“当当当……”
两人对砍起来，金筱的长剑总是快上自己半分！
“噗呲！噗呲！噗呲！”
身上多了十几个血窟窿！
“啪！”
柳阳摔倒在地……
金筱上前踩踏着柳阳的脑袋，一点点的发力！
“窝囊废，连自己的道侣都救不了……”
“啊……”
这句话激怒了柳阳，卯足力气就想起来。
金筱一剑一剑的刺进柳阳脊背！
“窝囊废，只配享受痛苦……哈哈哈……”
在金筱的笑声中，柳阳双眼再次朦胧，血洞流淌出的鲜血，好似一块一直延展的红地毯。
柳阳再次恢复意识，他知道金筱还在前面站着……
“喂……睁开狗眼，看看你未出世的孩子，我正在给他穿衣服呢！”
听到这番话，柳阳猛然心头一惊，睁开眼睛浑身都在颤抖，春芽的肚子被划开……
金筱一手拿着春芽制作的衣服，一手拎着……
柳阳再也扛不住了，彻底的癫狂，怒吼着，无数的刀芒朝着金筱轰杀而去！
“轰轰轰！”
“金筱……你给我去死……”
不知挥舞了多少刀，柳阳灵力耗尽，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金筱的位置一团血雾！
“噗呲！”
利剑穿透柳阳的肩头，将柳阳定在地上，金筱扯着柳阳的头发，指着前方的血雾说道:
“看看……看看……是你自己亲手杀的老婆孩子！与我无关……”
这次柳阳没有动，金筱拿起玄月，一刀划出……
“咕噜……”柳阳脖颈如喷泉一般！
……
柳阳又一次恢复意识，看着手中玄月，那不是一把刀，而是自己的风怒，是自己报仇的心！
这把刀杀不死金筱，即使砍死了金筱的本人，也砍不死心中的金筱！
眼前站着的就是心中的金筱，她无比强大，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百斩，千斩，万斩也斩不去她……
这就是心魔……金筱就是自己的心魔，之前所有的景象就是心魔想要自己看到的，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激起自己的情绪！
愤怒，仇恨，后悔，愧疚……
若想打败心中的金筱，必须打败这些情绪！
“我是谁？”
“我是一名刀客！”
“何为刀？”
“我便是刀！”
“斩去的是何物？”
“起心动念！”
……
“嗖！”
此时柳阳手中的刀化作一把儿时上山砍柴的刀，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有一棵要劈砍的木头桩子！
木头桩子劈砍成一块一块的，无喜无悲，最为稀疏平常的营生！
眼前的金筱已经大卸八块，纵然如此，柳阳像是整理木材一样将尸体笼络在一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春芽的尸体幻化而出……
在柳阳的眼中，有些伤感，默默的流下眼泪！跪在春芽的尸体前，抚摸着她的头发！
多年前，村里围猎，抓着怀胎待产的母鹿，村里人都会放生！
又一次不小心杀了一只母鹿，全村人围在母鹿的周围虔诚的忏悔……将母鹿安葬后，继续欢歌笑语，迎接捕猎的喜悦！
眼前的一切消失，柳阳出现在最初的凉亭外！
炸毛老头放下茶盏，端详着柳阳的眼神！
“刀与刀客一定是对立的，你若是有情人手中一定握一把无情刀，你若是无情人手中得是有情刀！
这才方能平衡啊……
如今初刀心有了，比老夫想象的要快！去吧，去体悟你自己的刀道吧！”
柳阳还没来得及感谢，神识已经被老者推出空间！
神识回到本体，柳阳缓缓睁开眼睛，手中的宝刀化作自己心中刀本该有的模样，一把质朴的砍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