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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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建造工从皇陵逃脱,若被抓到,可能性命不保。
而萧令煊和风听夕,一个太子,一个太子妃,即便被发现,顶多被皇上斥责一顿,又能如何?
事关三十多人性命,风听夕顾不上,得不得罪萧令煊了。
风听夕怒瞪萧令煊一眼,正要现身拦住那些官兵。
萧令煊一手攥住风听夕身子,一手捂住风听夕嘴巴。
风听夕再发不出声,挣扎半响,挣脱不开。
慌急之下,狠踩萧令煊一脚。
萧令煊痛的皱眉,怒瞪风听夕一眼,低头在风听夕耳旁轻语:
“他们逃走,只有死路一条。
被官兵抓到,虽然会挨一顿责罚,至少能活命。
你想他们死?”
风听夕恼瞪着萧令煊,不信。
萧令煊又皱眉解释:
“那些建造工若成功逃脱,就知晓了皇陵位置。
父皇不会让他们活命,说不定,他们家人朋友也会被灭口。
皇陵还未建成,还需人工,他们此刻被抓,只会挨一顿罚,还会让他们继续建造皇陵。”
这么说,风听夕信了,用力点点头。
萧令煊才松开风听夕。
风听夕不好意思道:“你早这么说,我就不踩你了,抱歉。”
萧令煊气恼:
“我不说,你就想不到?
你以为朝廷为何蒙着眼,将他们带入皇陵?
再敢伤孤,孤让你下辈子都呆在牢狱里。”
风听夕尴尬赧然:“一时着急了,确实没想到。你是说,等皇陵建好,皇上不会杀他们,会送他们回家?”
萧令煊:“不确定,我会尽力保他们性命。”
风听夕不明白:“为何不确定,他们不知皇陵位置,皇上干嘛还杀他们?”
萧令煊不屑:“你能左右父皇的心思。”
风听夕不说话了,也是,皇上怎样想、怎样做,岂是旁人能左右的。
不过,风听夕还有件事不明白,盯着萧令煊好奇问:“若皇上要杀他们,你为何冒险救他们,他们跟你又没亲戚?”
萧令煊瞅望着四周,随意道:“他们是泽国子民,我是一国储君,自然会设法保他们.....”
萧令煊忽然停住,盯着风听夕目光:“你以为孤是什么人,冷酷无情、残忍奢杀的暴君?“
风听夕.......
凭你以前对我做的事,你让我怎么想你?
不过,萧令煊会为了旁人冒险行事,能在意他人性命,是风听夕没想到的。
或许,萧令煊不是个好人,却是好太子?
便不枉她搭上‘抢’姐夫的恶名,逆转时空,救他一命了。
风听夕转开话题:“既然是皇上修建陵墓,为何工钱低薄?”
萧令煊神色转黯:“我说了,国库空虚,建造皇陵,又耗资不菲,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银钱。”
风听夕忽然明白一件事:
“所以,那日在御花园,你说我们婚宴与皇上寿宴同办,能节省不少银钱,皇上才容易答应我们的婚事?”
萧令煊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风听夕自语:“节俭到这种程度,还要修造皇陵,皇上对皇陵的执念,真不一般啊。”
萧令煊没理睬风听夕,转头瞅望半响,似乎,依然认不出下山的路。
风听夕思索一下道:“要不咱们抓个官兵问问吧,他们应该知晓?”
萧令煊没好声气:“你从哪里看出应该了,他们若知晓,还能活命。”
风听夕:“他们也是蒙着眼,被带上山的,那怎么办?”
萧令煊:“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我大概知晓这是那儿,跟我走吧。”
萧令煊确实是..大概知晓路线,他们走错了三次路,才成功下山。
回到东宫,已是第二日半夜。
两人先狼吞虎咽一番,便瘫在床上休息了。
风听夕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
萧令煊问:“去大理寺,还是去风家?”
风听夕低眉半响:“风家吧。”
萧令煊摇头叹气,没说什么。
风家正厅,萧令煊坐在上首,其他人依长幼尊卑,坐定。
厅中跪着一个瘦削的年轻男子,满身伤痕,双手被绑缚住。
风望川:“殿下,这是?”
萧令煊:“他,太傅可认识?”
风望川瞅望瘦削男子半响:“似乎..是府里一个护院,他可是做了什么,得罪殿下的事?”
萧令煊瞅一眼风听婵,声音冷肃:
“他名孙海,已招供,奉风听婵命令,购买火油、迷药。
准备在听夕外出用饭时,约上丁一栋,火烧酒楼、茶楼。
计划让听夕、丁一栋,同时‘意外’藏身火海。”
风听夕觉着,此事,唯一幸运的是,谋杀她的计划,应该只是风听婵,一人布置。
风家其他人,虽然对风听夕冷漠无情,却没想取她性命
风听婵见到孙海,就一直面色惨白,双手紧拧帕子。
听到萧令煊的话,立即强声狡辩:
“我没有,他冤枉我。
听夕..是我妹妹,我们虽然有..嫌隙,冷场几日就没事了,我怎会杀她?”
萧令煊冷冷道:
“我问过听夕,将孙海直接带去大理寺,还是带回风家?
既然这里,不是大理寺公堂,孤,就不是来听你争辩的。”
萧令煊转头望向风望川:“太傅,风听婵,就交给太傅处置了,听夕是孤的太子妃,此事,孤不希望再有下次。”
随后,风听夕随萧令煊回了东宫。
其实,她想留在家里,可这个家,半点容不下她,她有何理由留下?
只能回东宫暂住几日。
萧令煊对她好的,便是,暂时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
翌日,风听夕说她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萧令煊依然没拦着,横竖,风听夕的行踪,随时在他掌控中。
看她耷耷蔫蔫,随时能枯死的样子,也厌烦。
不就被亲姐谋杀一次吗,需要颓废成这样?
出去走走也好。
风听夕走进一家成衣店,挑选几件衣裙,抱着衣裙去里间,试穿新衣。
随后,探头偷瞄四周,无人,急忙从后面溜走了。
风家祠堂。
风听婵神色萎靡,呆跪在众灵位前。
风听夕:“跪了一夜,可知错了?”
风听婵转头瞅一眼风听夕,恨恨道:“你来做什么,笑话我?”
风听夕声音平淡:“你是我亲姐,笑话你,不是笑话我自己,只是来问你一句话。”
风听婵冷笑一声:
“为何这般对你,后不后悔?
可笑!
风听夕,你让我失去太子妃之位,让我变成京城最大的笑话。
让我不得不,嫁给丁一栋那种庸懦纨绔。
还想让我,和你演姐妹情深吗?”
风听夕凝眉:“萧令煊亲口告诉你了,此事,不是我的错。我也说过,我会将太子妃之位还给你,为何还要杀我?”
风听婵极不屑:“你蛊惑了太子,才让太子对你言听计从,装什么无辜?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好不容易抢来的尊荣,会还给我?”
世人只愿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真相’时。
佛祖难渡!
风听夕摇摇头,叹口气,转开话题:“认真问你一句,你可还愿意,嫁给萧令煊?”
风听婵愣了一霎,极不解:“你什么意思?”
风听夕认真解释:
“如今,你的人品心性,你的所作所为,萧令煊已全然知晓。
即便,你和他成了夫妻,他也不会善待你。
至少,刚开始,不会。
这种情况下,若还有机会成为太子妃。
你可还敢嫁给萧令煊,可还愿嫁给他?”
风听婵全然不信:“你什么意思,耍我吗?皇上下旨册封的太子妃是你,有你在,谁还能成为太子妃?”
风听夕瞅一眼他父亲,风清君的灵位:
“如果我不在了呢?
从皇上赐婚起,我就没打算留在京城。
比起这里的腥风血雨、人心诡谲,我更喜欢家乡的简单平淡。
或许,我本不属于京城。
听说,当年,父亲也喜欢山水隐村,也许,我更像父亲一些吧。”
风听夕转到风听婵对面,盯着风听婵目光,认真道:
“终究,算我害你失了父亲,就当我的补偿吧。
你只需回答,你愿,还是不愿?”
风听婵半信半疑,犹豫片刻:
“你若不在,我会让太子改变对我的看法。
可圣旨已下,过几日,就是你和太子,我和丁一栋,大婚的日子。
有何法子,能改变这一切?”
风听夕随意道:
“很简单,咱们互换一下,我上丁家的花轿,你上东宫的花轿。
反正蒙着盖头,外人辨不清咱们面容。”
风听婵惊愕:“怎么可以,这可是欺君之罪?”
风听夕轻容随意道:
“如果只是一场误会呢?上花轿时,出了点差错而已。
等拜过堂,木已成舟。
皇家自然会认下你这个儿媳。
即便,皇上生怒,有祖父求情,皇上应也不会重罚你。”
风听婵惊愣半响:“可..太子妃礼服,与寻常婚服并不一样,岂会那么容易上错花轿?成婚当日,那么多人看着呢?”
风听夕胸有成竹:
“婚服会一样。
成婚前,我不小心,损坏了太子妃礼服,来不及,再让尚宫局制作一套,便寻了件寻常婚服。
都是大红婚服,下面的人,谁敢计较?
皇上本不喜奢华,瞧见寻常婚服,说不定更心喜。”
风听婵又愣了半响:“那.怎样才能上错花轿,不让人起疑?”
风听夕自信一笑:“简单,咱们同时出门,马匹惊了,或者,有顽童燃了鞭炮,只要门前慌乱一阵,自然有了上错花轿的理由。”
风听夕顿了一下,盯着风听婵,郑重叮嘱:
“你记住,不管如何安排,旁人都会起疑。
但,你是太傅孙女,皇后看中的儿媳,我这个名正言顺太子妃的亲姐姐。
你和我谁做太子妃,对皇家并无多少区别。
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欺君。
只要,有理由,不让皇上失了威信。
皇上就会大事化了。
毕竟,皇上不想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让皇家、太子失了颜面。
他也不想失了祖父,这个栋梁之臣。
更不愿,再办一次婚宴。
所以,到时,无论皇上、皇后、太子如何发怒。
你只需承认,上错花轿,只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你,便不会有事。”
风听婵盯着风听夕好半响,好像第一次认识风听夕:
“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傻乎乎什么都不懂,更不懂朝堂之事。
没想到你这般有心机,难怪我先前...”
风听夕满不在乎道:“我原本确实傻乎乎,什么都不懂。可经历了这么多事,该看懂的,自然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