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的糟糠之妻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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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雪吓了一跳,随即脸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结结巴巴的道:“夫人,奴婢不,不嫁人,奴婢愿意一直伺候夫人和姑娘,求夫人不要赶奴婢走。”难道是她最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陆成漏了什么行迹?明明她都警告过他,现在大爷和夫人都很忙也劳累,暂时不许透露两人的关系的。
“放心,我没有想赶你走。我只是看你和陆成年纪都不小了,才想问问你的意思,也算全了你我主仆情谊。再说你嫁人了还是要在我身边伺候的,我可少不你。”
听到这话,玉雪才放下心来,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道:“奴婢谢夫人恩典,奴婢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他的……人都没有夫人重要。”
李荷花噗嗤一笑道:“小心陆成听到了伤心啊。行了,给我一个准话,愿意嫁呢,我就去和大爷商量一下,不愿意嫁呢,咱再找别的好的。”
玉雪扭捏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然后害羞的道:“夫人,奴婢出去看看胡嬷嬷和万三子在做什么。”
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她主子的取笑声,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两下,再想起陆成那张俊脸,脸更红了。最先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被什么蒙住了心,竟然敢去肖想大爷?那次大爷只看她一眼,她就觉得入坠冰窖,她都做了好久的噩梦,以至于现在见到大爷,她都不怎么敢抬头。相比之下,陆成就好多了,不光每次带好看好吃的东西给她,连和她说话都不高声,这才是她想象中的夫君。
而且陆成也说了,等他们有了孩子,要是谁有出息,就求大爷和夫人放了他的奴籍,让他读书去。一思及这些,她就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今天晚上陆隽宇回来也很早,小姑娘终于见到他爹,自然是高兴万分,好不容易哄睡着了,就见他神神秘秘的拉着李荷花的手,道:“娘子,我有东西给你看。”
李荷花随着他到书房,然后就看到了书桌上的一叠书,再看看名字,顿时囧了,道:“夫君,你怎么想着买岳凉的话本?”她出版的话本一本不落的全在这里。
陆隽宇喜滋滋的说:“夫人,今日我在街上看到莘县也有墨香书院,想着你一直喜欢这个叫岳凉的书,于是就买回来给夫人作为赔礼,夫人喜欢吗?”
李荷花瞧着他晶亮的眼神,再说还是自己的书,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道:“喜欢,那就多谢夫君了。不过莘县竟然有墨香书院,改天我也去看看。”
“嗯,五年前就过来开了,如今生意兴隆着呢,而且连带着这岳凉的话本戏班子也总演呢。”
李荷花:………感觉有点微妙肿么办?
陆隽宇瞧着他娘子眼里有点小得意又竭力保持镇静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幸好有墨香书院,他这马屁拍得正好!
李荷花翻看着书,突然福灵心至,道:“不知道有没有话本写某大户主家和其刘姨娘不得不说二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么么哒~爱你们~
第54章 宴无好宴
陆隽宇:………突然感觉后脑袋有阴风是怎么回事?
他忙道:“娘子, 这话本肯定没有人看,也没有人写的。娘子也不要费心去找了。”什么某勋贵, 她是想写莘城伯和刘青青。以前他觉得话本相比正式的文体,没有言文格式束缚,也不注重典故、骈骊对仗、音律工整等,简直是随心所欲, 和日常生活老百姓的说话几乎都没有两样了。
他开始以为也就小范围流传,比如不识字的百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闺阁千金夫人等, 谁知这些话本的收入竟然不少, 关键是影响力比卖纸墨笔砚竟然还大。
他这才开始重视起来,直到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敢小觑他娘子。他娘子的文里隐射起来,下面的人可都会八卦呢。
比如那本《韩生中举记》,他如今回头想想, 强烈怀疑这是他娘子再给他敲警钟。据说这个话本原本还有一个结局,是说韩生的原配妻子想要和离, 韩生却给了休书,原配一气之下将韩生给阉割了,然后被官府判处了死刑。这结局林掌柜自然不喜欢,还和小厮说要是当初他娘子拿出这结局, 他契约都不会签。只是他娘子等出版了才拿出来,问要不要改?不愧是他娘子很精明啊, 哈哈。
不对,现在不是赞扬他娘子的时候,是要阻止她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本不能写, 他敢肯定要是她写,他绝对会成为其中一个人,嗯,还是那种警钟式的结局不好的人,就如同另外一个结局中的韩生。
他很不喜欢!哼。
李荷花坐下来盯着陆隽宇的眼睛,道:“话本那么多,夫君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还有怎么感觉你有些紧张?”这厮会不会对她的身份有了怀疑呢?毕竟他和墨香书院可是熟得很呢,会不会墨香书院有他的脑残粉?古代读书人的脑残粉可是不输现代的。
陆隽宇笑着过去抱起她坐在他的膝盖上,道:“娘子看错了。我又没有做对不起娘子的事,紧张什么。”
李荷花看了过去,见他笑盈盈的,还凑过来亲她,一副色胚的样子,她偏过头,问陆隽宇道:“夫君,你的属下或者小厮有没有二舅舅的侄女的姑姑的表姐的儿子在墨香书院帮工或者做奴仆?”
陆隽宇楞了一下,才道:“娘子是说亲戚吧,娘子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按照同姓可能同族的份上,范叔和范掌柜说不定很多年前是一家人,不过战乱的时候范叔族谱什么的都弄丢了,现在也不知道攀不攀得上。娘子有事?”如今朝廷形势有些不妙,墨香书院就更不能曝光了,只能暂时对不起娘子了。
李荷花道:“没有什么,随便问问。”踌躇了一下,正在思虑要不要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坦白算了,免得天天放在心里还算一个秘密呢。
这时听到陆成在门外道:“大人,夫人,莘城伯送来请柬,莘城伯府明日在府中摆下接风宴宴请大人和夫人,并说也会请县里有头有脸的人一起拜见大人。”
她只好住嘴,看着陆隽宇,这是莘城伯的接风宴,只怕宴无好宴了。她可不相信刘青青送给陆家的拜帖莘城伯不知道,没有他的允许,只怕拜帖都出不了莘城伯府。
陆隽宇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施施然道:“进来。”
看过拜帖后,道:“好,我去写个回帖送过去,说我和夫人一定会准时到的。”
“是。”
等陆成走后,李荷花走了过去,道:“夫君,听说每个新到申城的知县,莘城伯都会热情的迎接。只是这其中有的只干了半年就被调走了,有的干了长达数十年,夫君想做哪种?”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弹了一个脑瓜崩。她捂住额头,怒视他,“本来我的天庭饱满,乃是旺夫旺家之象,不要随意动。”
陆隽宇哈哈笑起来,道:“好,以后不动,那这样行不行?“说完俯身吻住了她。
李荷花言语不清的说:“狡猾!”
等吻够了,陆隽宇才道:“放心,莘城伯想探我的底,我也想探探他的底。而且听说莘城伯待客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佳肴,可不要错过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看着沙漏的时辰很晚了,也困了,也就去睡了。在睡着之前,李荷花突然想起今天本来想告诉陆隽宇她就是岳凉的事情的,再看过去,他已经睡着了,只好也闭上了眼睛。算了,莘县一堆事,暂时她就先不给他增添烦恼了。
第二天照旧是忙碌的一天,但是县衙的各个官吏无论大小都接到了莘城伯的请柬,于是陆隽宇说早日回家准备,也没有人再那一堆东西过来给他过目了,可见莘城伯的威力。
而家里,李荷花留着玉雪带着小姑娘在家,免得宴会太长,小姑娘睡也睡不好。反正县衙有衙役值班,范叔也从京城带了两个护院看护,加上外出潇洒的杜先生被她叫回来,昨夜到了,她就更放心了。
穿好从陆家布铺出品的兰花刺绣裙裾,看着铜镜中的少女,呃,少妇,眉如柳叶、不画而黛;盈盈眼波,波光潋滟;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美啊!可惜二十二岁的年华,成少妇了!
转了几个圈,回头就看到靠在门楹上正在微笑的陆隽宇,故意问:“美吗?”
陆隽宇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亲上她的额头,道:“娘子最美。”然后故作懊悔道:“哎,早知道不去了,莘城伯的名声不好,不想让你被他看见。”
李荷花噗嗤一笑道:“被他看见又怎么样?他还能抢臣妻不成?再说我有菜刀呢,不怕啊。”然后眉梢一挑,道:“别以为派马屁,你五千字的自检书就不写了?快点写,否则我就要加字数了。”
陆隽宇故作沮丧的说:“娘子,你还是砍我一刀吧。”
李荷花揪着他的耳朵,道:“好啊,你宁愿挨刀,都不愿意给我写自检书,你这是看不起我吗?我不配读书吗?”
陆隽宇龇着牙道:“我错了,娘子,等我赴晚宴,回来就写。”
“算了,我也知道你最近很忙,给你延缓一个月!”
“娘子最好了。”
“哼哼。”
夫妻俩磨牙期间,县衙的马车就到了莘城伯府。
看着巍峨广阔的府邸,李荷花啧啧道:“不愧是伯府啊,不输京城的勋贵。”
陆隽宇还没有说话,就见一个年轻人出来了,笑着对两人拱拱手,道:“在下莘城伯齐正阳携内人胡氏见过陆大人和陆夫人,欢迎陆大人和陆夫人商量,家父、家母正等着两位呢。”
大齐国姓就是齐。
胡氏也跟着行礼。
陆隽宇和李荷花回礼之后,陆隽宇拱手道:“多谢齐大爷亲自来接本官,请。”
李荷花看着齐正阳和胡氏,长得自然是不错,只是这齐正阳精明外漏,看他们也有种高高在上觉得他们是蝼蚁的感觉,未免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这位虽然传言说最有可能成为莘城伯世子,可还不是世子吗?挂在县衙当典吏,说起来陆隽宇还是他的上司呢,拽什么拽啊?难怪亲民的陆隽宇大气了官腔。
不过这是不是也表明莘城伯府的人压根没有感觉得危机啊?太子日子过久了,也远离京城太久了,根本没有看清楚形势呢。
进了莘城伯府,她更是惊奇,这莘城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富得流油,竟然大门的台阶都是用逾矩的玉石,这要是让一直喊缺钱的圣人看到了,非抄家不可。屋里更是富丽堂皇,连桌子上桌布都是刺绣中的精品。
很快两人分别被带开了,齐正阳带着陆隽宇去了旁边的男客宴席。胡氏则带着李荷花去了一个长长折叠式屏风所隔开的女客宴席。
莘城伯夫人作为主人且又是莘县诰命最高的命妇自然坐在上首,李荷花如今是莘县第二个有诰命的女人,被安排坐在她的下手。
她先给莘城伯夫人行了礼,然后接着众人给她行礼,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刘青青。她的样貌倒是变美了很多,衣服也时尚了很多,看来富贵养人这话一点都不假。不过看着她想攀亲,她立即看向了下一个妇人。
行礼完毕之后,莘城伯夫人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就表示开宴,接着象征性的喝了一杯酒,才道:“陆夫人第一次来我们县里,你们这些老货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不能无礼,要是被我知道了,我定不轻饶。”
众人道:“是。”
李荷花好似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机锋,一副傻白甜感激的样子道:“妾多谢夫人,夫人真好。正好我县衙内有些人不听话,听说有个婆子家里也在夫人府上做事,我还怕罚了她,夫人会不高兴,没有想到夫人如此明事理,倒是我的不是。回去也不忍了,叫她滚,竟然管到我这个诰命的头上了,端得可恶!”
第55章 夫唱妇随
莘城伯夫人被噎住了, 上不来下不去,于是对旁边的胡夫人使了一下眼色, 道:“夫人是说胡嬷嬷吧,胡嬷嬷干得很好啊,先前知县秦夫人一直在用她,还总对妾们说胡嬷嬷乃是忠仆义奴, 莫不是陆夫人被奸人蒙蔽,误会了胡嬷嬷?”
李荷花眨眨眼睛, 一副无辜的样子, 道:“秦大人一家发生了不幸,那胡嬷嬷作为忠仆义奴为什么没有陪着他们呢?而且我也看到她连一点伤心得消瘦憔悴的样子都没有啊,莫不是夫人们被蒙蔽了”
这次轮到胡夫人被噎住了,她刚见过胡嬷嬷, 油光满面的,哪里有伤心的迹象?让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是此时她看着伯夫人垂着头,她只好硬着头皮道:“陆夫人,人各有不同,这伤心不一定要消瘦憔悴啊, 我觉得……”
看着李荷花盯着她,眼睛都不眨, 她顿时说不下去了。她自己都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里暗恨:这胡嬷嬷实在可恶,无论如何, 陆夫人也是有诰命的知县夫人,她没有摸清楚性子,就以为和前两任懦弱的知县夫人一样,任由她拿捏吗?看来是顺风顺水惯了,这下子踢到铁板了吧。回家一定要和夫君好好说道说道,即便要用人,也要用聪明人啊!
李荷花故作好奇道:“胡夫人觉得如何?继续说啊。我很想听听这莘县的人伤心和京城人有什么区别,等我们回到京城到时候也让我那些亲朋好友们长长见识,再让夫君对圣人说说,说不定圣人也敢兴趣了呢。”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清醒了,陆子铭可不是普通调派的知县,他是大齐近十年来唯一三元及第的学子,然后又在圣人身边为圣人誊抄过诏书,就凭这层关系,圣人也一定会记得他了。
莘城伯夫人也惊得一声冷汗,暗道侥幸,幸好刚刚不是她说话。于是笑着打圆场道:“陆夫人,胡夫人,一个奴婢哪里值当我们专门谈论,尤其还是县衙的奴婢,我们也管不着,陆夫人想如何就如何,不需要给她们脸面。陆夫人,今日本就是为您设的接风宴,欢迎您和陆大人来莘县,莘县百姓是有福了。您能赏光,让我府里都蓬荜生辉了,我先敬你一杯!”
李荷花也不纠缠,反正她想清理县衙钉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顺势下了台阶,举起酒杯道:“伯夫人客气了,能得伯夫人的请柬,是我的荣幸,伯夫人,请。”
接着就是觥筹交错的时光了。
男客那边的气氛也热烈起来,酒桌正酣的时候,不知道谁提议了一句说可以请舞姬助兴。
莘城伯端着手里的玉石酒杯,看着其中清澈的美酒,眯着眼睛说:“为陆大人接风,怎么可用那些普通的舞姬呢?我有一姨娘,善舞且美貌,不如让她为大家表演吧。”
下面的人立即起哄道:“伯爷,以往我们可没有这待遇,还是陆大人面子大啊。”
莘城伯哈哈笑道:“那是当然,你们要是有本事也靠个三元及第,我就给你们面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伯爷我最敬佩的就是读书好的人。当时陆大人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见见陆大人,即便把我所有的姨娘姬妾都送给他,我都愿意。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伯爷我的愿望竟然能实现了,可见老天爷待我不薄啊。哈哈,来,陆大人,不要客气,要是看中了谁,尽管开口,我决无二言。”
陆隽宇起身,道:“在下只怕要辜负伯爷了,内人倾国倾城,在这世上只怕没有女子在我心中能比得过她。而且她温柔娴淑,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孝敬长辈,爱护幼小,哪有女人能比的上?有了如此完美之人,我实在不愿意将就其他有瑕疵的女人。”
话音一落,屋里顿时寂静了。这陆子铭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还有你这骄傲的样子,难道不是掩饰惧内吗?而且还真不怕得罪莘城伯吗?
莘城伯脸色一沉,道:“陆大人,你未免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一个妾而已,难道你夫人如此善妒?”
陆隽宇讶异说:“伯爷,这和我夫人没有关系啊,是我不想要一个丑人啊,日日相对,我受不了啊。”
莘城伯一拍桌子,道:“陆子铭,你这是在嘲笑我的眼光吗?”
陆隽宇无辜道:“这和伯爷也没有关系啊,毕竟人各有不同,眼光也不同嘛。”
众人的视线立即看向了胡县丞,刚刚这话可是胡夫人说的。胡县丞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紧了,他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他的婆娘,即便是紧跟莘城伯府,但是也要聪明点,不要把显而易见的事情拿出来指鹿为马。再说莘城伯府也达不到赵高的权势。
他勉强道:“陆大人说的是。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人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呢,只能说各花入各眼。”
陆隽宇微微一笑道:“胡大人说得是。”看来莘县并不是莘城伯一家独大,至少胡家应该有些不服气的。
莘城伯重重的放下杯子,道:“胡大人喝醉了,你且先回去吧。”
这是公然不给胡县丞面子了,胡县丞气得脸又红又白,正要起身,陆隽宇道:“伯爷,带会宴会我和胡大人还有些宫务要商量,不如伯爷让人给胡大人熬点醒酒汤醒醒酒,或者让他先休息一下,免得到时候还要再去叫一趟。”
莘城伯正要发怒,齐正阳偷偷的扯了扯他父亲的衣襟,他只好勉强道:“来人,去给胡大人熬醒酒汤,免得他一会要是发酒疯就不好看了。”
胡县丞低垂着头,手指掐进了手心,拱手道:“是,在下多谢伯爷赐醒酒汤。”
说话间,一阵美妙的音乐响起,一个腰肢纤细的女子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