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万籁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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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样子的楚描红，肚子里往往有一百个主意的张宏城也感到手足无措。
楚描红差点崩溃的情绪和“刚好来串门”的新闻社驻地医生，让张宏城本能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好在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
楚描红被他哄着在下午睡了一觉，在睡着前楚描红终于把她的猜测一一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看着哭后熟睡的妻子，除了想偷偷骂人他还能说什么？
面对那种层面和领域的事情，现在的他和妻子什么都做不了。
楚描红在晚饭前醒来，因为肚子里的两个小调皮准时的提醒自己母亲需要进食了。
看着妻子还算不错的胃口，张宏城悬着的心稍微落地了一小半。
眼看就要到了晚上正式播出的时段，新闻社那边派了小庄过来，问楚描红要不要休息下，让小庄代替她主持。
但楚描红却固执的予以了拒绝。
张宏城清楚，这是妻子关心则乱，生怕自己这边的一点小变动引发连锁反应，进而影响到自己岳父。
她也太小看国内的相关部门了，不过此刻的张宏城也只能顺着她，出面劝走了小庄编辑。
等到那五位坚强的粤省歌手再次出现在播音室时，他们也暗自发觉室内的气氛很是压抑，就连往日明眸善睐的小楚此刻脸上都是冷冰冰的。
隔壁房间里的电视机里已经传来了无线台综艺开场的欢呼声和音乐，而他们这个小小的播音室里却一直没有人说话。
直到墙上老式的挂钟走到了七点整。
“各位听众大家好，这里是丽的呼声电台......。”
楚描红今天的声线有些冷。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无线台那边的骚操作——几个无线台的主持人居然在现场实时收听着其他几个台的节目。
男主持人：“哇，你们来听丽的呼声电台的美女声音，好冷啊~！！”
女主持人故作惊讶：“原来他们也有觉悟了吗？”
男主持人：“喂，这么多观众，你不要骄傲啊。”
女主持人：“抱歉抱歉，让我们接下来听听商业电台的声音.....。”
听到电视机那头的声音，张宏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先忍你！
虽然信心不足，但几位歌手的战斗意志还是很强的，哪怕港岛台、商业台、丽的电视和无线那边正在献唱的都是港岛歌坛大咖。
差不多八分钟左右，张宏城这里第一位歌手刚刚休息，楚描红还在念稿子替第二位歌手暖场，无线台那头又搞出了一个新花样。
男主持人嘿嘿一笑：“基本上大家都播完第一首歌了！”
女主持人立即跟上：“想必观众们很好奇大家的数据如何吧？”
男主持人眉飞色舞：“那就要感谢我们的xx署的大力支持，为我们节目现场提供了第一手的收视和收听率数据~~~，当当当，有请数据统计员上台！！！”
在收视率上投入巨大的无线自然要力压丽的电视一头，而电台收听率方面，港岛电台只比商业电台高出了一线，而丽的呼声......连两台数据的零头都不到。
可就算是这样，无线那边还在拿着丽的呼声做话题。
“哇，看来我们港岛的听众没事很念旧的，居然还真的有人在收听那个台！”
女主持人故作惊讶：“那个台是哪个台？你不要说的这么云山雾绕的，我不懂的！”
台下顿时一片笑声。
张宏城看了一眼自己老婆，似乎仍然不为所动，继续在冷冰冰的暖场报幕。
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五位歌手陆续献完唱后，如逃难般离开了播音室。
无线台那边播出的实时数据，实在是让人太过羞愧了！
楚描红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关上广播。
手边的老式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她和张宏城微微一愣，这显然是听众来电。
按照之前的通知，听众来电也是需要在广播里直播的。
楚描红强打着露出一丝笑容，拨开了丈夫准备替自己接电话的手。
“喂，你好，这里是丽的呼声电台。”
来电的人显然是位丽的老听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和怒其不争。
“……早知道是这样，做咩要做无用功呢？”
“剩下还有一个月，算啦，赢不了的，收手认输吧！”
所有仍然在收听丽的呼声电台的听众都听到了这几句话，其中也包括无线台的现场。
男主持人故作感动状：“广告回来，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感人的发言，想当年丽的呼声电台还是有很多听众的。”
女主持人立即作疑问状：“那么想必我们的观众也很好奇，丽的呼声频道会在现场认输吗？”
男主持人扫了一眼台下的提示板，指着女主持人笑了起来。
“原来你是内奸，你刚才这一下介绍，让丽的呼声频道的收听率上升了不少哦！”
女主持人配合着也笑了。
“我隐藏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吗，真是歹势。”
台下前排坐着的几个鬼佬官员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丽的呼声那边电话还在继续。
“冇希望的事情，有必要继续坚持下去吗？嗯！”
左手一直停留在电源开关上的楚描红闻言浑身一震。
细雨中，父亲宛如扛着小女孩欢快转圈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冇希望的事情，就不能继续坚持下去吗？
那她和自己母亲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红红的眼眶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张宏城心里微微一动。
妻子心里的那口气绝对不能压抑到明天......。
他拿起一盘之前录好的配音磁带塞进播放机，起身来到楚描红的身边，先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然后俯下身用手拍了拍话筒。
“我是播音员的丈夫，对于这位听众的建议，我想请我妻子唱几首歌来回答。”
“首先，我妻子不是正式的歌手，给大家唱这几首歌也不是想证明我们有多了不起，我们只是让人家知道，我们失去的东西自己一定会拿回来。”
无线台的男女主持人差点笑场，都唱成这样，数据这么烂，他是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的。
在现场导演的示意下，两个主持人没有继续介绍己方的下一个节目，而是现场播放起了丽的呼声电台的声音。
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后悔不及。
张宏城起身摁下伴奏播放键，楚描红的手指便和他的五指紧紧的扣在了一起，她现在是真的好想发泄一回。
略显单薄的小提琴声响起~~。
楚描红把头靠在张宏城的腰间，清泉般的抓耳的粤语歌声从她口中吐出。
“愿意心痛苦不装饰你梦~~，别再将我心反复的戏弄~~~，宁愿我携着忧郁归去~~，像刚消失那阵风~~~。”
无线台现场，笑声顿时一静。
所有在收听丽的呼声电台的听众也只觉得眼前一花，耳朵里宛如被温泉泡了一番，舒服~~~。
歌曲的伴奏近乎全无，整首歌几乎都是女歌手在悠悠清唱。
无线台这边两个主持人焦急的看向现场导演。
怎么办？
谁知道大陆人稀奇古怪的，这么强的歌和歌手居然藏着不放在主菜里。
现场导演立即沟通几个鬼佬官员。
可现场那么多观众和记者，几个鬼佬官员也是要面子的。
——让她唱完这首，不过让其他台立即调整策略，在播完这首歌后把杀手锏都拿出来，务必把对方的风头打压下去！
一首近乎清唱的《不装饰你的梦》甚至获得了无线台、丽的电视台节目现场观众们的掌声。
可还没得各方的主持人开口，第二首歌曲的前奏又接踵而至。
又是一把孤单的吉他在前奏。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心中的艳阳~~~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千千阙歌》一出，杀得满场噤声。
这回就连无线台的现场导演也熬不住，因为就算此刻再上杀手锏怕是也没用了。
大陆人这是有病啊，之前是在逗人玩么？
强行切断，不然自己的综艺没法继续了。
可电视机前的观众立即不干了，纷纷起身去打开收音机.....。
“~~~人渐醉了夜更深，在这一刻多么接近~~，情难自禁~我却其实属于极度容易受伤的女人~~。”
楚描红今晚的情绪彻底迸发，一口气又唱了《飘雪》、《难得有情人》、《风的季节》、《月半小夜曲》、《人生何处不相逢》。
要不是最后张宏城拉住她，强行关上了电源，楚描红甚至想一直唱下去才好。
在张宏城断掉电源的那一刻，几个鬼佬官员的脸已经绿了。
因为最新的数据出台，根本没人敢于播报——丽的呼声的收听率一骑绝尘，秒杀众生。
第二天，《东方民报》头版头条的标题格外醒目。
【昨夜，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