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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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城居然敢与盛名在外的哈城三中放对。
这回就连赵思东和韩大局长也觉得，这小子怕不是以前胜的太多所以飘了。
人一旦飘了，那是要挨刀的！
虽然大家都觉得康书茂走之前使的这一招十分恶心人，但也不是很难解决。
只需要张宏城略退一步，暂时让出夜校校长甚至包括红旗农场主任的职位就可以从这个坑里跳出来。
除了丧失一部分锐气和名声外，对张宏城未来的影响不会太大。
要不是农场里的几个老教授私下对韩大局长做了保证，老韩同志甚至动了强行把张宏城调离岗位的心思。
老教授们对红旗湿地农场的知青们很有信心。
哪怕是在读的高中生，说到应试水平也不是农场里这些三天一大考两天一小考的知青们所能比的。
而且因为张宏城这个领头者的关系，把大家平时的津贴和奖金与考试成绩联系起来，又经过长达一年多的复习，导致农场知青们的基础知识相当牢靠。
用钱老的话来说，除非再给全黑省的考生半年复习时间，那些智力和毅力超人一等的考生才有机会越过红旗农场的知青们。
小张主任这个爱推动职工学习的奇葩爱好，“无巧不成书”的让全农场知青都站在了这今年考生的第一集团。
红旗湿地农场夜校的静默，包括及西农垦局方面的平淡的反应，很快引起了哈城三中罗校长的注意。
虽然罗校长认为自己学校的赢面颇大，但他还是偷偷请人重新探查研究了一番自己的对手。
尤其是那五位老教授！
作为全省知名中学的校长，罗校长的关系人脉很广。
没花多大功夫，他就弄到了那五位老教授最新的病例。
那些病例看得罗校长忧喜参半。
他忧的是这五位着名的教授身体状况很不如人意，要是真的倒下一位，他也替国家心疼。
而他喜的是以这五位教授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承担更多的教学任务。
所以他现在最后需要确认的是，红旗湿地夜校里这批学生的资质如何？
“从战略上藐视对手，从战术上重视对手”，罗校长认为自己把这句话的精髓体会和执行得淋漓尽致。
他亲自带着一堆礼物和几个水准很高的学科老师，从哈城一路赶到了及西。
他们打的旗号是代表哈城教育界来拜会和看望这五位老教授。
因为……他们三中的前任校长便是这五位老教授中的某位教过的学生。
罗校长他们刚动身上火车，赵思东便把情况打电话告诉了张宏城。
哪怕是用膝盖思考，张宏城也能猜到姓罗的是想来干什么。
他马上派自己的媳妇儿出马，好声相劝或者好针相劝，将这五位性格不一的老教授统统送进了虎林医院。
要探望老教授？
行，去医院探望吧！
但我们红旗湿地农场不太方便参观。
张宏城知道自己手下的知青里有不少太过单纯，说不准会被对方的校长和老师三言两语给套去话。
但张宏城和楚描红都没有料到的是，哪怕是亲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五位老头老太太，哈城三中的罗校长依然没有太过放弃警惕。
他还想试一试、摸一摸红旗湿地农场知青们的学业水平。
这回他没有主动找红旗湿地农场夜校衔接，而是转头找到了自己在教育系统里的老朋友。
他这位朋友在及西教育局工作，颇有实权。
“老罗啊，你还跟以前一样，做事总这么谨慎，疑神疑鬼的！”
好朋友听到罗校长的请托，也是一阵苦笑。
“行吧行吧，谁让俺欠你人情大了呢。”
老朋友最终还是咬着牙点了头。
“但老罗，咱们先说好这可是唯一的一次！”
……
看着手里刚收到的及西教育局通知，张宏城转了转眼珠子沉思起来。
及西到底是他张宏城的“势力范围”。
罗校长带着几个人来看望老头老太太们，虽然这个罗校长做事很谨慎，但他手下那帮老师却不是做刑侦和间谍的料。
他们来后的当天下午，张宏城就收到了确切的消息：哈城三中的老师在四处打听红旗湿地农场知青们的学业水平。
没过多久，及西地方教育局二把手和罗校长会面的消息也落入了他的耳中。
毕竟两人的会面都没背着人。
“三日后，全市指定九所高考培训班进行摸底考试，以便教育局方面及时了解掌握考生们的备考情况，特此通知……。”
张宏城抖了抖手里的通知文件，随后笑了起来。
“想不到罗大校长还有这种手笔？”
“想摸老子的底，那就好好陪你玩玩吧！”
罗校长接到自己老朋友电话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红旗农场夜校虽然同意参加这次摸底考试，但却要求监考工作必须由他们自己安排。
里头的潜台词不就是：红旗湿地农场知青们想作弊吗？！
但罗校长很快觉得无所谓了，因为哪怕是对方照着书抄，罗校长和他手下的教师们也能从中看出红旗湿地农场知青们的实际学业水平。
因为这套试卷题就是他们三中组织老师专门编写的。
罗校长和他的老师们不需要知道红旗湿地农场知青们的平均学业水平如何，他们只关心在半开卷的情况下，红旗湿地农场知青们中最高的学业水平是什么程度。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这群教书匠平时很少动这样的花花肠子。
他们以为自己的试探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张宏城这样“无耻”的家伙。
考试的当天，张宏城亲手从教育局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那套试卷，非要等到这些工作人员离开了才开考。
这回就连及西地区教育局的人也开始暗中摇头。
小张主任这是摆明了要集体作弊啊！
他们前脚刚走，坐在考场里知青们立即得到了另外一套试卷。
张宏城则抱着这堆试卷，开着小卡车一阵风的跑去了隔壁向红公社。
教育局指定参加这次摸底考试的九所补习班或者夜校，都是及西地区教育水平靠前的。
其中就没有向红公社中学的份，虽然他们的师生无比渴望参加进来。
所以，张宏城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开考的钟声在向红公社中学里响起，七八个教室里挤满了参加这次摸底考试的年轻社员和知青。
其中高中生只占了四分之一，其他的全是初中水平，而且都没复习多久，导致他们做题的时候磕磕绊绊、愁眉苦脸。
满脸兴奋的向红中学校长在陪着张宏城说话。
“小张主任您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七十一个学生记熟了他们在卷子上写您提供的考生名字，保准不会出错。”
“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摸底考试，还请千万继续带着我们啊~！”
张宏城也郑重的承诺。
“放心，必须的！”
......
罗校长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朋友托人送来的一大堆考卷。
正在复查试卷的三中老师们看得那叫一个个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尤其是语文作文，那叫一个万紫千红、群魔乱舞。
“两个黄鹂鸣翠柳”——不知所云。
“一行白鹭上青天”——离题万里。
罗校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发呆了好一会儿，这才苦笑着摇头。
自己这多疑的性子是该改改了。
他忽然心疼起自己这帮人去及西的花费来......。
这赌约不用继续想了，闭着眼睛也能赢。
那个号称前途无量的小张主任怕是只能届时让贤，换一位替死鬼上来。
——哎，这赌约，索然无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