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平宁侯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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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墨的夜色里，齐军士兵们惊恐地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头颅，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面对女真人强大的气势压迫，他们毫无抵抗之力，纷纷选择放弃坚守阵地。
毕竟，前方的两路大军共计四十万人马都已全军覆没，仅凭自己这区区十万兵力又怎能抵挡得住呢？此时此刻，唯有逃离才有一线生机！于是乎，一名名士兵、十个一群、百人为伍、千人大队甚至上万人群体，都毫不犹豫地转身逃窜起来。他们恨不得自己的父母再多生出两条腿来，以便能够跑得更快一些。
平宁侯站在中军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阵线崩溃，但却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那些惊慌失措的溃兵早已如潮水般冲破了中军的阵型，任凭平宁侯和督战队怎样怒声呵斥，也无法阻止这股溃败之势。
就在此时，女真人成功突破了齐军的大营防线，并紧紧尾随在齐军败兵之后穷追不舍。眨眼间，他们便追到了中军阵前。黄及一眼望见了平宁侯，通过对方身上的衣着判断出这位必定是齐国军队的统帅人物。只见他迅速伸手摘下悬挂于马背之上的一颗首级，然后高举过头，高声喊道：“那位将军听好了，女真大王努尔哈特此送上一份厚礼予你！”
说罢，只听得“嗖”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平宁侯飞了过去。平宁侯一时之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出于本能反应还是伸手将其紧紧抱住。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见平宁侯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西宁王的头颅！
只见西宁王的脸上还保留着临死前的惊愕与愤怒，双目圆睁，仿佛死不瞑目。那副狰狞可怖的表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黄及看到敌人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一群没用的废物！来人啊，给我把他们统统拿下，记住，要抓活的！”
平宁侯此刻面如土色，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实在无法想象，女真大王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斩下了西宁王的首级。
他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黄及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杀啊！”随着黄及的一声怒喝，女真士兵们犹如饿虎扑食般凶猛无比地冲向了齐军。
此时的齐军早已士气全无，面对如狼似虎的敌军，他们根本无心恋战，只顾着四散奔逃。
平宁侯虽然有心想要奋起抵抗，却无奈身旁的士兵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最终，走投无路的平宁侯被女真士兵们重重包围，沦为了阶下囚。
前方军队的溃败，早早地便引起了身在后方辎重营的吴飞宇的警觉。眼看着大军如潮水般败退而来，吴飞宇心急如焚，急忙下达命令：\快吹响号角，接应溃军到此处集合！\
\将军啊，这一吹响号角，咱们可就暴露了位置，引来敌军追杀不说，那些溃散的士兵们全都涌过来，咱们怕是连逃脱的机会都没了。\李二标焦急地高声喊道。
然而，吴飞宇目光坚毅，毫不退缩，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必须吹角！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吗？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尽力而为！现在立刻摆好阵势，巨盾在前，长枪探出，但凡有谁敢冲撞军阵、不听指挥的，一律格杀勿论！\
\遵命！\ 吴飞宇手下的一千名士兵齐声响应，声音响彻云霄。原本想要逃窜的后军齐军士兵们，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感到羞愧难当。尤其是那支一直被他们嘲笑为\乞丐军\的辽南军，此刻竟能整齐列队，严阵以待，准备迎战敌人，这让他们无地自容。于是，这些齐军士兵纷纷停下逃亡的脚步，捡起武器装备，毅然决然地加入到吴飞宇等人的行列之中。
在那个漆黑混乱、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上，一阵激昂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仿佛一盏明灯划破夜空，为那些惊慌失措的溃败军队指明了方向。
\加入军阵者生，违者格杀勿论！\
\杀！杀！杀！\
此时此刻，吴飞宇身旁的军阵已达万人之众。这些来自后方军队中的辅助士兵和将领们，虽然是临时拼凑成军，但在这片士气萎靡不振的齐军中，却宛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他们充满斗志，时刻准备好与凶残的女真人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那些四处逃窜的败兵们，本欲冲击军阵寻求庇护，却万万没有料到，凡是不听号令擅自靠近军阵之人，刹那间便惨遭斩杀。眼见如此情形，后续逃亡的人们不禁心生怯意，脚步也变得迟疑起来。
\最后一次警告，速速拾起你们的兵器，加入我们共同杀敌，否则严惩不贷！\ 吴飞宇再度高声喊道。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加入了军阵。经过适才的惊魂稍定，他们深知倘若无法抵挡住来势汹汹的女真人，那么自己将毫无生路可言。
就在这时，女真追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但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们惊愕不已——一支军纪严整、气势磅礴的庞大军队正严阵以待！
这些女真士兵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虚张声势吓唬人而已，于是毫不畏惧地继续冲向敌军阵营。然而，很快他们便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自己一头撞进敌阵之后，虽然成功冲破了对方的防线，但齐军的军阵却丝毫没有混乱，依旧稳如泰山。
更糟糕的是，当女真战士们闯入阵中时，迎接他们的竟是密密麻麻的长枪林！刹那间，无数尖锐的长枪刺穿了女真战马和骑手的身躯，将他们挑落马下，当场毙命。
\前进！\
站在军阵最前列的吴飞宇眼见敌人已入圈套，果断下达命令。他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同时身先士卒，率先迈开步伐向前挺进。
随着吴飞宇的行动，辽南军全体将士紧跟其后，其他各路兵马也纷纷响应，整个大军如同滚滚洪流一般，浩浩荡荡地朝着中军方向进发。
就在这个时候，努尔哈身先士卒，带领着全部女真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战场。黄及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将五花大绑的平宁侯推到努尔哈跟前。努尔哈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位被生擒的齐军统领，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蔑视，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是选择求饶一死，还是屈辱投降？\
然而此时此刻，平宁侯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努尔哈的质问充耳不闻。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先荣国公贾代善曾经说过的话。贾代善深知平宁侯性格胆小谨慎，只适合掌管大军后方，万万不能担任先锋，更别提成为一军之主。
平宁侯突然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声，周围的人皆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究竟在笑些什么。唯有平宁侯心里清楚，他默默自语道：\荣国公啊，您说得真是一点儿没错，全都应验了。\
\我愿意投降！\平宁侯终于开口说话，但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会从口中吐出这样的字眼。
\非常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那就展现出你归降的诚意吧。命令你的军队立刻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努尔哈手指向前方严阵以待、步步逼近的齐军，下达了最后通牒。
平宁侯蓦然回首，目光落在了那支依然浴血奋战的齐军身上。他毫不迟疑地迈步向前，声音洪亮如雷：\吾乃平宁侯！今已降服，诸君当速速放下兵器，归顺女真！\
正当英勇无畏、奋力杀敌的齐军士兵听闻此语时，皆戛然而止，手中挥舞的兵刃也骤然凝滞。原本他们刚刚重振旗鼓，以凌厉之势逼得女真人大败而退，战场形势一片大好，胜利在望之际，却怎料听到平宁侯这番言论，齐军的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呸！你绝非平宁侯！即便真是，此时你既已叛国投敌，便是我等仇敌，岂能听从你这不忠不义之人的命令？众将听令，杀啊！！\ 吴飞宇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地高声喊道。
没错！我们怎能听信一个叛徒之言？齐军将士们如梦初醒，再度激昂起来，奋不顾身地向敌军冲杀过去。
眼见局势急转直下，完全超出掌控范围，努尔哈心急如焚。此前与齐军交战，女真军队伤亡惨重，实力折损过半，如今根本无力抵挡住齐军如此凶猛的攻击。万般无奈之下，努尔哈只得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撤退！\
女真人听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发出指令，女真大军如潮水般迅速后撤，眨眼间便撤离了战场。平宁侯在转身离去之前，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身后这支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军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然后，他急忙抽打马匹，紧跟女真人大军而去。
然而，在这片混乱之中，平宁侯的亲军五千人中，有将近一半的士兵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们对平宁侯的背叛感到困惑和痛苦，但又无法违背军令。于是，这些人带着沉重的心情，默默地跟随平宁侯一同离开了战场。
剩下的两千多名亲军则缓缓放下了手中紧握的兵器，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齐军的到来。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面临审判，心中忐忑不安。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仿佛能够感受到齐军那严厉的目光正扫视着他们。此刻的空气弥漫着紧张和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