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淝水决战,谢安北伐 232:谢安北伐起雄兵,翟斌封相动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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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早朝,谢安怀抱朝板,心意已决,深知留在京城,只能被一群小人捣鬼,毁了自己名声,不如出京,做一方良吏,仍可建功立业。
一起上朝的大臣,一个个眼神迥异,瞥视着谢安。司马道子自是幸灾乐祸,其他大臣旁观看热闹,都想看看谢安如何摆脱一身的桃色绯闻。
拜谒了天子,丞相谢安出列奏道:“老臣启奏陛下,近来中原战乱,愈演愈烈,诸侯纷争,正是一统中原之时,老臣请旨北伐,早定中原。”
孝武帝知道谢安身处绯闻,陷于泥潭。便说道:“丞相主政以来,居功至伟,朝中政事繁杂,若离朕而去,为难之时,当求教何人?”
“陛下独掌天下,只要清心寡欲,勤于政事,躬亲示范,任人为贤,何愁不得贤能相助。”
司马道子一看谢安是真心想离开京师,一旁奏道:“丞相挂帅出征,率江东虎狼之师,携淝水克敌致胜之威,北伐中原,何愁不胜?必能马到成功。”
凭谢安的本事,率兵北伐,那在满朝之中,是无人不服,无人可比,其他大臣也有不少随声附和,奏请北伐的。孝武帝问道:“丞相挂帅,督军离去,若有乱兵来袭,朕该如之奈何?”
谢安到:“臣弟谢石,老将知兵,可命其分驻两营,扼守采石、京口,成犄角之势,拱卫京师,京师要地便可无忧矣。”
“原来丞相早有布防,朕心甚慰。”孝武帝自从淝水之战,借着群臣鼎立相助,在江东已是威名大增。如今北伐中原,是东晋几代君王夙愿,由谢安挂帅,更是天下信服。
孝武帝道:“谢安听旨!”
“老臣在。”谢安跪倒叩首,伏地候旨。
“朕加封丞相谢安为太子太保,持节大都督,加假黄钺,赐贲鼓一面,总领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共十五州军事。点齐诸路人马,择日北伐。”
“老臣领旨谢恩。”
......
东晋太元九年,公元384年八月,东晋丞相谢安起兵北伐。拥兵二十万,兵分江东、荆襄两路,分兵进讨,挥师中原。
荆襄西路人马,由桓石虔、桓石秀兄弟统帅,丞相谢安亲自都督江东的各路人马,王珣、张玄之二人,拜为参赞军师,其余众将跟随左右,众将官依次是:
第一营前将军谢玄、第二营后将军谢瑶、第三营辅国将军谢琰、第四营龙骧将军刘牢之,第五营水军都督胡彬,第六营琅琊内史朱序、第七营讨逆将军徐元喜、第八营射声校尉夏侯澄、第九营北府将诸葛侃、第十营北府将孙无终。
天子钦赐的贲鼓,尺寸硕大,乃是为震慑诸军将士,按诸侯规格所配,战鼓擂动,地动山摇,醒人耳目。东晋以北府军为主的东路十万大军,旌旗蔽日,浩浩荡荡,挺进淮北,大举北伐,收复失地。真可谓:
虏地卷沙至,边尘正荡时。忽闻车走早,淡看雨行迟。
天惜晋宫祚,水拦燕王师。征夫途步进,撼地已皆知。
此时的前秦朝廷,已经四分五裂,三路叛军,相继起兵,关西姚苌、河东慕容泓、冀州慕容垂,三路叛军,相继起兵,使得前秦王朝,已乱做一团,四分五裂,几尽倾覆。
自从慕容垂造反,北方早已无序可分,此时长乐公苻丕坚守邺都,苦苦无援,只得死守不出,而混乱局面,已经切断了邺城与关西的联系。
苻丕知道慕容垂反了秦国,绝不会轻饶秦王宗室。走投无路之际,只有东晋朝廷,久用怀柔之策,可以投降保命,便坚守邺城,等待晋军来援。
亲自攻打也邺城的人马,便是慕容垂麾下的丁零部将士。由丁零首领、河南王翟斌亲自指挥,攻城数日,战死不少丁零将士,使得翟斌颇为沮丧。
二弟翟檀言道:“兄长不可蛮攻,连战数日,死伤我丁零将士数千人,燕王用意,分明是让我丁零与苻丕自相残杀。”
“言之有理,二弟有何良策?”
“除非慕容垂封兄长为尚书令,节制鲜卑、丁零、乌丸各部族人马,一同攻城。否则,我丁零壮夫,死伤殆尽,慕容垂只是坐山观虎斗。”
三弟翟敏也道:“二哥所言极是,慕容垂坐享其成,白死我丁零部将士。”
“嗯,传令收兵,我去见燕王,索要官职。”一通鸣金,效力燕国的丁零将士,纷纷退兵。
此时,看着丁零部与苻丕相互攻伐,看热闹的慕容垂,正在中军大帐闲等消息,翟斌、翟檀、翟敏快步来到帐内。慕容垂道:“战事如何,攻打邺都可有起色?”
翟斌道:“一连攻城数日,我丁零部战死将士,足有数千,军心沮丧,人手不足,请燕王封我官职,以便调动诸部人马,合力攻城。”
“调用诸部人马,需何官职?”
“请燕王封我为尚书令。”
慕容垂道:“以河南王的功劳,位居宰相,也未尝不可,只是本王刚刚起兵,国都未定,官署府衙,尚未建立,待攻下邺都,设立府衙,再封官职。”"
“军心沮丧,末将还如何攻城?”
慕容垂道:“此事不难,我再调一营人马,由郎中令高弼统帅,相助左右,再攻邺城。”
一番强词夺理,慕容垂没有授予翟斌尚书令,翟斌心里很窝火,离开燕王宝帐,二弟翟檀言道:“慕容垂说得好听,借力打力,貌合神离,当兄长是傻子。”
“既然已派高弼出战,就令高弼攻城。”.......
到了次日,翟斌、高弼、翟檀、翟敏一同率兵攻城,战鼓响起,乱箭掩护,燕军与丁零部兵合一处,再度攻城,可是高弼一营皆是弓弩手,远远射箭,却无一人攀爬城头,拼死力搏。
立马阵前的翟斌,看了勃然大怒,对身边高弼说道:“高将军仅靠箭弩,怎可破城?速令你营兵士,攀城猛攻!”
高弼道:“丁零数万人马,久攻不下,我这几千箭弩营,岂能攻破?”
“燕王不伤一兵一卒,我丁零部却死伤无数,真是岂有此理。”
“高某带兵相助,既不领情,攻城更是无望,不如无功而返。”高弼道。
两人话不投机,又都不愿死伤自己的将士,枉费一天,攻城只是徒劳。
晚间各自收兵,回到自己寝帐,河南王翟斌坐在寝帐是越想越气,两个弟弟陪在左右。二弟翟檀道:“兄长不必气愤,那慕容垂扬言歃血为盟,并肩称王,平分江山,可是到头来,不过是借丁零将士的战血,换他的如意算盘。”
翟斌道:“二弟有何妙计?”
翟檀道:“不如一面派人暗中联合苻丕,一面掘开漳水堤岸,慕容垂大营在下游,水淹慕容垂大营。”
翟斌点点头,说道:“事到如今,慕容垂不能真心相待,倒戈降秦,也未尝不可。就依照此计,速速向苻丕送去书信,倒打一耙,反了慕容垂。”
......
月高星稀,夜色昏暗,秦燕邺城之战,迟迟打不开僵局,慕容垂也正准备睡去,只听帐外,有人叩门。慕容垂问道:“何人叩门。”
“微臣高弼,有要事密报。”
“进来说话。”
高弼推门而入,慕容垂问道:“天色已晚,有何密报?”
高弼作揖道:“大事不好,方才我安插耳目,打探消息,翟斌已有勾结苻丕,临阵倒戈,加害燕王之心。”
慕容垂一惊,问道:“我营侍卫众多,为何不见翟斌谋反?”
“翟斌不动一刀一枪,欲决开漳水上游堤防,水淹下游燕军大营,给秦国报功。”
“啊?”慕容垂顿时惊骇,好似咬碎口中牙,怒道:“本王尚不曾要加害翟斌,未曾想翟斌贼子,竟要引水淹我,气煞我也!”
高弼道:“谋反在即,事不宜迟,燕王需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以免漳水决堤。否则,燕王大业则毁于一旦。”
“好,”慕容垂道:“即刻点齐亲兵,传翟斌来见,连夜缉拿,此事不可声张,以免丁零部作乱。”
“得令!”
还在等待符丕回信的翟氏三兄弟,不知事已泄露,得知燕王召见,便一起来到中军大帐,帐内并无众将,却是两排刀斧手,站立两侧。
翟斌兄弟不知缘由,只见慕容垂道:“数日攻城,徒劳无益,不如连夜强攻?”
翟斌道:“苻丕防备甚严,我营火种不足,需先备火种,才可夜晚攻城。”
“哼!”慕容垂怒道:“不等备好火种,只恐漳河之水,早已淹没我燕军大营!”
“啊!”翟斌兄弟三人,大惊失色,这才察觉,自己谋反之事已经泄露。
慕容垂道:“本王与你并肩称王,共分江山,你却勾结苻丕,暗害于我,左右刀斧手将翟斌、翟檀、翟敏推出去一并斩首。”
等到天明时分,丁零部众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不见了几位首领,被传到燕王宝帐的乃是翟斌的侄儿翟真。
慕容垂杀了翟氏三兄弟,但丁零族的将士,终究还需选个首领,好继续为自己效命,选了一番,便是翟斌一个不被器重的侄儿。
翟真也是四十多岁,一直不得重用,慕容垂见了,说道:“翟斌等人,背负盟约,依照我辽东旧俗,理当处死,丁零部不可无单于,本王封你为丁零部单于,领建义大将军。”
“末将翟真,谢燕王千岁,今得大单于之位,定当结草衔环,尽忠大燕。”
慕容垂道:“将军不忙谢,今早得报谢安已兵临兖州,我命你赶赴济南郡,筹措钱粮兵马,抵御谢安,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