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下来是破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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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逮捕
第二天上午警局内再次召开会议，讨论接下来的侦查方向和方案，第三天晚上，嫌疑人被抓捕归案。
在他处理证据的时候抓了他现场，之后再和他说出推理，很快他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和林说的一模一样。
姜晓箫自忖道。
审讯与回忆
第四天上午，姜晓箫被负责审讯罗翔。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姜晓箫主要负责审讯，丁伟在一旁陪同。
“我先来说说我的推理吧，”姜晓箫再次把会议上诉说的内容说给犯人听。
“你提前看了天气预报，确认案发那天会下雨，而且是只有下午才会下雨，因为如果上午就开始的话，你老婆就会提前打伞离开，这样你就没办法把他的雨伞偷偷拿走了对吧”。
见罗翔一言不发，姜晓箫再次说道：“雨是你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有的时候天气预报也会不准，不过没关系，你还可以换一天，等新的雨天，不过必须在你被正式离婚前，所以时间说多不多，说少其实已经很少了，因为就算有天气预报，也可能出现不准确的情况，你无法确定到底哪天会下雨，而之前就说了，雨，是你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可以说没下雨你就无法犯罪”。
罗翔还是一言不发，好像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仿佛说的一切与他无关。
姜晓箫继续道：“所幸，一切如你所愿，那天下午开始下雨，并且越下越大，到晚上都没停”。
姜晓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如同你计划的一样，死者的闺蜜送她回家。闺蜜会目击到案发过程这件事情并不是偶然，而是你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有目击证人，这样好让自燃这一说法更加可信，因为如果你直接杀人的话，只要我们一查，你很快就会被揪出来，所以你必须大费周章的策划一起自燃事件来干扰我们警方的判断。你事先就算好了，如果没有雨伞，死者的闺蜜就会开车送死者回家，这样还有一个好处，虽然小区有监控，但万一那晚出故障了，你一定是知道的她闺蜜的车有行车记录仪，开车的话，就算监控录像不能用，还有行车记录仪，就算行车记录仪也不能用，还有目击者。真可谓是机关算尽啊”。
罗翔点了点头，仿佛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之后，事情按你计划的一样，死者闺蜜送死者回家，当死者快到门口的时候，终于到了你计划中的关键所在了，现在终于要开始杀人了”。
姜晓箫继续说：“你那天晚上说自己在看书其实是假的吧，你当时潜伏在三楼和四楼的楼梯口过道出，通过楼梯口的走廊窗户，观察外面的动向，因为是雨天很少有人会出门，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被发现，而且大楼内部没有监控”。
罗翔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但他还是一言不发。
“等她走到楼下门口处，你便开始实施你的犯罪计划，接下来终于要开始杀人了，而雨的另一种，也是最重要的一种作用这时候就开始发挥了”。
说到关键之处，姜晓箫抬头看去，见罗翔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继续说道：
“雨水确实会阻止燃烧，但正因如此，它才成了最好的烟雾弹，你利用了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撒到了你妻子的身上，就是用我们找到的那个装置吧，那个精心被你改装过类似花洒的喷射装置，你当时就是在通过三四楼之间楼梯口的走廊过道处的窗户将花洒伸出窗外，等你妻子靠近就将花洒里的特殊化学试剂喷到了他的身上，你妻子肯定以为那也是雨水吧，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时洒到她身上的液体要比水多一个氧原子，而正是这个氧原子要了她的命”。
罗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恐惧了，现在不安写满了他的脸上。
“双氧水对吧？不过只有双氧水还不行，还需要酒精配合”。
2、回忆与当下
“过氧化氢！？”
姜晓箫问道
时间回到昨晚，两人继续在讨论着案件。
“是的，过氧化氢，俗称双氧水”。林嘉华说道。
“水又叫氧化氢，它还有各种各样的化学名称，但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过氧化氢满足我之前提到的所有条件，极易分解，给它一点温度它就能分解的干干净净，而且过氧化氢分解后会产生大量的氧气，酒精如果在那种情况下燃烧，肯定会把人烧死并燃烧殆尽，而且这种化学试剂药店里就能买到，不过想要弄到大量的过氧化氢，药店里肯定不行，而且过氧化氢极易分解，而且浓度太低在雨中也不会有效果的，所以必须是高浓度的过氧化氢溶液，药店里的都是低浓度的，如果上网买的话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他应该通过非正规渠道买来了大量高浓度双氧水溶液，比如黑市”。
“这么说这就是凶手所使用的化学试剂了？”
“没错，这种物质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色无味，洒到被害者身上时不会被她发现，双氧水和普通的水相比，只多出了一个氧原子，所以它和正常水的物理性质差不多，混在雨水里很难被发现，但这是多出来的这个氧原子让双氧水的化学物质与水完全不同，普通的水很稳定，但双氧水不一样，它有极强的氧化性，而且它自己还能分解出氧气 并且可以一次性分解彻底，分解后的产物也只有水和氧气，可以完全混入现场不被发现”。
“那火源又是怎么一回事？死者到底是怎么自燃的？”
“靠酒精，”林嘉华说道：
“高纯度的乙醇在强光照射下燃烧，火焰产生的光能是会被强光盖住的，就像之前说的陨落心炎一样，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现场不是正好被路灯照着吗？而且就算没有路灯，不是还有车灯吗？凶手估计把这点也算进去了，夜晚开车肯定要开灯，更不要说大雨磅礴的夜晚。这个是凶手拿走雨伞让目击者送死者回家的另一个好处又体现出来了，如果当时路灯坏了，车灯可以补上”。
“直接将两种溶液一起混合可能会提前反应，”林嘉华接着说道：
“做法应该是这样的：算好时间，在死者快回来前，事先在案发现场的地上倒上无水乙醇并点燃，之后确认地上的无水酒精确实燃烧了，就上楼开始喷射无水酒精维持燃烧，当然不能喷太长时间，不然燃烧区域会变广，为了成功烧到死者，区域不能太小，但也不能太大，不然可能会留下证据，所以喷的时间不能太长，但也不能停下，不然火随时会灭，前面说了这火是看不见的，如果灭了就很难再烧起来了，所以算准时机很重要，不过所幸死者很快就如他所愿回来了”。
林嘉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接着等死者靠近起火点，立马停止喷射酒精，换成更危险的——高浓度的过氧化氢，死者自顾回家，根本没想到，前方是引领她走向死亡的陷阱，下有无色隐形的火焰，上有混在雨中的双氧水，在这两者的配合下，死神成功带走了死者。可能没那么容易烧起来或把人烧死，所以死者自燃后为了以防万一，应该还喷了一段时间的双氧水和酒精，酒精不能喷太多，因为喷多了容易有残留，从而留下证据或线索，但双氧水不同，它化学性质极不稳定，而且分解后会只会产生氧气和水，所以可以多喷点”。
“原来如此，没错这一定就是凶手所使用的手法，现在就剩下证据了”。姜晓箫说道。
林嘉华说道：“估计喷洒装置还在凶手家里，那东西没那么容易处理掉”。
“我马上向上面的人请示，派人去搜”。
“不用这么麻烦，”林嘉华调侃道：“没记错的话，必须有证据才能批搜查令吧？而不是一段自说自话的推理”。
“那是逮捕令，而且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直接批，更不要说搜查令了”。
“不过你一个实习生说的话不一定会有人信，而且贸然搜查也麻烦，万一他藏的好呢？可以躲过警察的第一轮搜查，那对你来说可不太好办了，你不是想赢得别人的尊重吗？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应该怎么办”？
“教你一招引蛇出洞，不用麻烦去搜查，你让他自己露馅。作完案后，作案工具肯定不能一直放在家里，必须想办法处理掉，无论是烧是埋还是扔，肯定都必须是在离家特别远的地方来进行，而且肯定要偷摸的，所以时间肯定是半夜”。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说……”。
“对，就是那个所以说。现在他还没处理是因为他还不敢，毕竟他妻子刚死，自己又是头号嫌疑人，肯定会被警察高度监视，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你们可以把对他的调查与监视故意去掉，换成偷偷观察，让他误以为自己的嫌疑减轻了，然后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处理掉证据，毕竟夜长梦多，等他半夜出去处理证据的时候，你们派人偷偷跟上，等他开始行动时，你们就可以冲上去抓现场，到那时人赃并获，他就再也赖不掉了”。
“没错，有道理啊”。
“不愧是华哥，宝刀未老”。于文晗在一旁说道。
“谢谢，但是未老先衰了”。林嘉华有气无力、无精打采的说道。刚才说了这么多话的他似乎非常疲倦。
一切就如同梦一样。
第二天一早，自己在会议上叙述了昨晚的推理和抓捕方案，现场无不为之惊叹。
丁伟问法医道：“他有说的手法有可能吗”？
“完全有可能，之前还真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手法，但现在想想绝对就是这样，死者很可能就是像姜警官说的，这么被烧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嫌疑人的职业是医生，能接触到酒精、双氧水也很正常。好，”丁队一拍桌子道：
“就这么办，就按姜警官提的这个方法抓他”。
晚上当真正逮捕嫌疑人的时候，看这他手上的这些作案工具，姜晓箫心想：和林说的一模一样。
时间回到现在。
“怎么样我说对了吗？”
罗翔没有回答
姜晓箫继续说道：“杀她的原因是因为钱没错吧，如果离婚分家产的话，你一定很不甘心没错吧，虽然这些年你妻子在经济水平上超过了你，但家产依旧大多是属于你的，而且你欠了不少钱，需要家产和你给妻子买的保险金，另外你以前出过轨对吧？离婚的话你很有可能会净身出户，但如果离婚前你妻子死了，你就可以独占夫妻二人的全部共同财产”。
“你明白什么，你究竟明白些什么？”
“唉？”见罗翔突然开口，姜晓箫奇怪道。
“钱什么的都是其次，自尊，男人的自尊才是关键，我只是无法忍受，我受不了那个贱人，我有钱的时候就假惺惺的说有多爱我，把我迷的神魂颠倒，我没钱的时候就果断踢开我，要离我而去，为了能带走我所有的钱，还故意找人勾引我，为了让我净身出户”。
“唉？……”
3、闭幕
“让我祝贺姜警官巧破奇案，姜警官在这次的案件起到主要作用啊，不得不说，我们之前一直都小看他了。姜警官，我代表我们全局的人向你道歉，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靠关系，走后门，没什么真本事的实习生呢，现在看来，是我们没有眼力见了，没想到打击犯罪的血脉是可以遗传的。姜警官，这次你用行动让我们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啊”。
“丁队，您过奖了。对了，我这次破获了案件，请问能转正吗？”
“肯定能，我已经递交材料了，这次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才用了一天时间，就破获了全局都无法破获的离奇案件，这次你肯定能转正”。
“真的，那太好了。对了，我还有一个请求，那我这次能多申请点预算经费吗？”
“没问题，完全可以”。
“啊，谢谢丁队”。
走出警局，姜晓箫感觉天更蓝，空气更清新了，仿佛一切美好的事物，美好的未来都在向他招手。案发前那天下的是倾盆大雨，而今天则是晴空万里。
晚上，再次登门拜访，这是姜晓箫第三次来到这里。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林”。
“不用客气，记得付我钱就行”。
“当然，我已经申请了，很快就付你，不过2千是不是太多了，能不能少收点”。
“不行，想的挺美，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我不会少收一分钱的”。
“哈，华哥不愧是华哥”。于文晗在一旁说道。
“闭嘴，咱俩穷的一批，有钱干嘛不要”。
“对，不要白不要”。
“不对，是我，不是我们”。
“唉，华哥，咱们两个分什么你我”。
“长的不美想的挺美，这是我单枪匹马，一个人思考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也在一旁给过你提示吗？”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姜晓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说道：“对了林，你知道吗？这个案子的后续”。
“不知道，还没有公开呢，公开了我也不想知道”。
“很难以置信，原来丈夫的出轨对象就是妻子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丈夫净身出户最后好独占家产”。
“哦，是吗？还真是机关算尽”。
“可怕的女人”。于文晗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们找到了罗翔的出轨对象，证实了他说的是实话，那女人向我们承认了是她是宋洁雇的，目的就是为了独占家产。而罗翔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十分生气，这才下定决心去杀人，也就是说这件事就是导致这起案件发生的导火索。一开始我认为凶手就是个渣男，现在想想他还挺可怜的，而想想死者的作为，感觉她也是死有余辜。但无论如何，违法犯罪，都是不允许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吃月亮。机关算尽，却没算到自己，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唉，不知道，邓雨菲知道自己尊敬的前辈是这样一个人会怎么想？”
“估计会很失望吧，不过这和我没关系。说到钱，我现在真正关心的是我那应得的2千，记得尽快付我”。
“真是的，你就不能少收点吗？当时我是急昏头，一时冲动才想出的下下策，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太不冷静了，你不过是说了几个化学知识，然后就收走我2千，实在是太亏了”。
“只说了几个化学知识，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整个作案过程都是我想出来的，然后你就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告诉我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化学物质。一切都是你灵光一闪，很轻松就想出来的，如果知道诡计这么廉价的话，2千块钱实在是太亏了”。
“诡计是很廉价，但你不是一样没想出来吗？”
“确实，但你能想出来还不是因为这是你的专业领域，专业对口，不然你也想不到”。
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说的就好像我是我结合了你说的所有线索然后配合上专业知识联想出来的，我承认确实依靠了一点专业知识，但我绝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分析出案件的，我也是本本分分推理出来的，其实在看到死者自燃的那一刻，我也基本上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当然，这不就是《大侦探福尔摩斯1》里的手段吗”？
“和电影没关系，不一定非得是雨天自燃，那就一定要是电影里的方式，虽然确实用的是这种方式，但我不是猜的，我是百分之百肯定，并且我能证明，而且我和你想的思考顺序也不一样，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先想到了自燃方式，然后才想到过氧化氢的”。
“唉，不是吗？”
“不是，正好相反我先想到过氧化氢，然后才想到方法，准确的说我是先到活跃性很强的化学溶液，然后结合你说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到了过氧化氢，最后靠现场情况联想出来自燃方式”。
“唉，什么意思，你不是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规规矩矩推理出来的，推理的起点，是目击者的证词”。
“什么，证词里有线索？”
“是的，隐藏这一条线索，不过很隐蔽，不仔细思考很难注意到”。
“是什么？华哥”于文晗在一旁问道。
“还记得目击证人说，目击者曾经下过车，因为她发现死者发生剧烈挣扎，她感觉到死者不对劲，于是下车查看，然后死者就自燃了。请注意顺序，目击者是因为发现死者痛苦的挣扎感觉不对劲所以下车查看，然后死者就自燃了。也就是说：火还没有出现前，死者就已经开始感觉身体不适了”。
“啊？！”另外两人异口同声道。
“对吗，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明明没起火，她为什么要挣扎，我做了一个假设。假设除了火焰，还有其他可以让她感觉到剧烈疼痛的东西，看到雨水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是什么了，雨中除了水，还有可能存在其他液体，是可以让死者感觉到剧烈疼痛的腐蚀性液体，然后想到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我就知道了，是过氧化氢，高浓度双氧水是有很强的氧化性的”。
“还真的是，我一开始看到死者自燃前挣扎，还以为是因为她的体温突然剧烈升高，然后导致了起火”。姜晓箫懊悔不已，这么重要的线索，他一个警察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线索往往隐藏了起来，藏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不然蛛丝马迹一词从何而来，姜晓箫不由的佩服起林嘉华，竟然能注意到这么微小的细节。
“不过一条线索肯定不够，但如果是两条的话，就可以证实我的猜想了，还记得那张法医说有问题的照片吗？”
“记得，怎么回事？”
“指甲上发黄发黑的部分，不是因为受到高温，而是因为接触到了强氧化剂而导致指甲上的蛋白质发生了变性，这就是凶手使用过双氧水的最好证据”。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姜晓箫说道
“不愧是华哥，宝刀未老，还是和高中时一样厉害”。于文晗说道。
“行了，都说了未老也先衰了，能不提高中了吗？”林嘉华拨弄一下眼镜说道。
“高中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还像我大一帮我那时一样厉害。话说回来，你真的还不打算回去吗？你很多年没回家了”。
“回去干嘛？等着被催婚吗？要回你自己回，我才不陪你”。
“行吧，那我换个要求，如果以后遇到同样的奇怪案子，还能请你帮忙吗？”
林嘉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没和其他警察说是我破的案吧？”
“当然没有，我知道你最怕麻烦，所以自始至终没有提到你”。
“那最好，不然你以后付再多的钱也别想再让嘉华国际帮你，记得付我钱”。
“咦，这么说你答应了？！”
林嘉华没有回答，而是把他的右手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左右晃了晃那根手指。
只见他脸上微微一笑。
一笑倾城，虽然这是形容女性的词。但形容这个平时不怎么笑的长发也很合适。虽然他平时不笑；虽然他的脸被头发遮住，但光看他嘴角上扬的样子。不难想象，他笑起来一定十分好看。
一笑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