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道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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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有什么用，只会不断的消耗自己的体力，做无用功，亦或者你已经把自己当作砧板上的肉了。一味的害怕只会让你丧失对事物的判断。”
老乞丐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刻老乞丐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秦玄一边跑着，一边想着老乞丐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害怕什么，也许都有吧。
“剑修的厉害之处，就是不断的冲击自己的极限，遇强则强，头可断血可流，后背绝不能示人，听我说，拿起武器，停下来，注视着你的敌人。”
秦玄内心很复杂，他能感到后背传来的阵阵热浪，此刻让他掉转身无异于自寻死路。不过秦玄还是相信老乞丐的话，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他急停身形，转头看向秦风云。
“剑步旋风扫剑，将黑棍中的阴寒之气彻底散发出来从而形成一道坚实的护壁。火焰越是强大黑棍中寒气就越盛，连一根棍子都明白遇强则强的道理。”
秦玄按照老乞丐的提示开始旋转身体不断的挥舞着黑棍，黑棍中果然释放的阴寒之气与周围的火焰刚一接触就发出哧哧的响声。秦风云见状又吐出一口烈焰。烈焰瞬间倾洒而下，滚滚黑烟形成了蘑菇云，只有秦玄所在的区域被一股白色的寒气笼罩着。
秦玄继续旋转着，此刻他虽然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不住就是九死一生。
又是一口烈焰，巨大的热量让地面上的石头都冒起白烟。而秦玄所在的区域白雾更盛。
见到这样的情景，秦风云怒目圆睁，一连又吐出几口火焰都未能将秦玄中伤，气昏头脑的他竟然选择朝着秦玄俯冲而下，伴随着火焰，秦风云如同流星朝着秦玄砸下。
“飞身旋转。”
就在秦风云靠近秦玄的前一瞬，老乞丐的话语再次响起。秦玄连忙按照老乞丐的提示身体快速响应瞬间跃起。
“回身仙人指路！”
秦玄飞起的同时按照大脑中的动作回身一记仙人指路，也许是秦玄刚才的旋转所致，秦玄的动作稍稍慢了一瞬，就是这稍微慢的一瞬，秦风云红如烙铁的拳头已经朝着秦玄心脏的位置一拳打了过去。这一拳要是打中秦玄非死即伤。
老乞丐看着，将手中的握着的一块大饼掰下来一块弹了出去。
弹出去的饼块如同一颗子弹迅速飞出，将秦风云挥出的拳头打了回去。
“啊？！”
秦风云大惊，此刻秦玄汇聚浑身之力将右手中的黑棍朝着秦风云的眉心点了出去，可是黑棍实在太重，本来笔直的点出，最后却歪斜向下点在秦风云的胸口处。不过这一下黑棍中的寒气透过秦风云的身体彻底将秦风云一身的烈焰打散。
随后秦风云被这一击打的栽倒在地，而秦玄稳稳的落回地面，手中的黑棍还在不停的冒着白雾。
四周一片的焦黑，只有秦玄所站的地方出现一块圆形的绿地，上面还有一朵小小的黄色花朵在冰与火的洗礼下摇曳着，等待着晨曦的降临。
秦玄踏着依旧热浪滚滚的地面来到秦风云面前，秦风云坐在熄灭的灰烬中，朝着秦玄的方向歪着脑袋疲惫的双眼中流露出不甘与气愤。
“除非你杀了我，不然这仇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与你不共戴天！”
说完这些话秦风云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皱纹满布的面颊因为咳嗽泛起一丝的潮红，见到秦风云倒下，其他的众人也失去了战斗的意义，一个个立刻来到秦风云的身后，矮胖修士伸出右臂对着秦玄说道：
“大侄子，可别乱来。”
身体却一直躲在秦风云的身后，说话的语气比起来的时候可算是天差地别。刘圆圆不顾身上的伤此刻也已来到秦玄的面前瞪视着这群人。众人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秦玄与妖兽般的刘圆圆。
此刻老乞丐也已经缓步从树林间走了出来，秦风云一看到老乞丐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更是唾沫横飞。
“是你！一定是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秦风云喘息着。
老乞丐点点头声音自带些许沙哑。
“你倒是提醒了我，他是我的徒弟，我作为师傅自当为他出头。”
说着老乞丐伸出右手朝着秦风云身后的众人一抓，瞬间空间一阵扭曲，十几人像是被看不见的绳子全部拉在一起，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所有人露出惊骇的目光瞬间聚在一起化作一颗巨大的肉球。
老乞丐右手微微用力，就听到骨头咔咔的响声。
听到众人的呼喊，秦风云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老乞丐，心中自知大势已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夫今天认栽了，还望前辈手下留情，放了我的子孙，老夫···任由你们处置。”
说罢秦风云丧气的低着头犹如斗败了的公鸡，秦玄看着面前的秦风云，右手握紧黑棍有一瞬间他很想打下去，他似乎已经能看到秦风云被他黑棍敲开脑袋，脑浆流的满地都是，所有人都要死。
可是秦玄终究没有出手，心中也不明白自己在当什么烂好人，他可以杀掉在战斗中的对手，却无法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秦风云该死一万遍，可是他却在此刻愿意为自己的族人活着而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秦玄动摇了。
老乞丐似是不解气，右手更加用力，天空之中的巨大肉球发出瘆人的咔咔声响，随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声，有些人开始求饶，有些人则害怕的屎尿从缝隙中流淌出来。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这老者再用点力他们就会变成一摊肉泥。
“前辈，算了，放了他们吧···”
说话的是秦玄语气中带着疲惫与无奈，闻言老乞丐与刘圆圆都是一脸的不解看向他。就在刚才秦风云口中叙述的关于秦玄母亲的死也是他们所为的时候，老乞丐便决定帮秦玄料理了这些杂碎。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种事老乞丐听了心中愤慨，自当为其出头，要不然秦玄一旦产生心魔，日后的修炼定然会受到巨大的阻碍与影响。
此刻老乞丐怀疑秦玄是否听清楚刚才他们的话，便再次确认说道：
“你确定，他们可杀了你母亲。”
秦玄沉默一瞬，抬起头看向老乞丐。此刻二人对视，老乞丐注意到秦玄眼神中的坚决。
对于母亲秦玄是陌生的，他甚至不知道母亲究竟什么样子，秦家祖坟内没有母亲的牌位，甚至没有留下母亲的一针一线，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秦玄知道没有父母的感受，那是孤独、是在角落中默默的看着别人的父母，装作自己毫不在意。
这么多年来，自己怎么过的只有自己知道。他感谢七祖叔的养育，让他能活着走到现在，但是眼前这些人注定是他一生的敌人，他们死有余辜，可是秦玄此刻却要让他们活着，让他们死终记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去找他们。那天他要让所有秦家人为他开中门，迎他进去，该死之人他会统统杀掉。
秦玄紧咬牙关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决，朝着老乞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这仇我要自己报。”
得到秦玄的再次回应，这一刻老乞丐似乎隐约明白了秦玄的意思。
秦玄向前一步，指着秦风云和身后的众人，同时身体之上涅盘珠印记无来由的泛着红光显现出来，语气中透露出无尽怒火与仇恨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我要向天道立誓，从今天起我与秦家恩断义绝，所有伤害过我与我亲人的人，他日我秦玄回来之时就是与你们清算的时候。”
每一个字铿锵有力。此刻天空中开始乌云密布，雷电蓄而不发，只从云层中传出滚滚的闷雷声，这便是天道誓言，一般情况都是修士才能立下天道誓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这样。
老乞丐右手一松，天空中的人形肉球散落开来。所有人慌不择路的快速逃离，只有秦风云站在空中盯着秦玄，秦玄毫不示弱的望了过去，这一眼深深的印入秦风云的脑海，这个眼神会在未来的一年里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下定决心除掉秦玄，每次秦玄都能侥幸的活着这难道就是天意，随后秦风云没说话他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亮光，听着犹如钢桶滚动的怒雷转身离开，朝着秦家的方向远去。
回去不久后在第二年，他便病死在床榻之上，一身修为尽废，身体骨瘦如柴，眼睛却盯着窗外的天空。
闻言老乞丐点点头，这也印证了他之前的想法，他看了一眼秦玄很是欣慰的一笑：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出自老乞丐的口，他将衣服拍了拍朝着远处走去。临走时老乞丐自顾自的说道：
“连我都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说话同时老乞丐不断地点着头朝着篝火旁走去，他本来还想着替秦玄料理了这些人，没想到秦玄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让他最是满意，一名剑修可以不够强大，但不可以没有成为强者的心。
“嗨！光顾着看了，没酒了，这事弄的···不行！我得把酒给续上。”
说罢老乞丐消失在原地，等他归来黝黑的老脸上褶子纵横交错，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副开心的摸样，下巴上几根歪歪斜斜的胡须还沾着液体不断的颤抖着，口中更是哼着小曲，显然一定是得到了想要东西了。
此刻他见到秦玄与刘圆圆皆是疲惫不堪，早已躺倒在地打起了呼噜。他靠在一棵树下抬头看向天空中消散的乌云，不时的喝一口葫芦中的酒，嘴中喃喃细语不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