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海龟的宿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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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处带着李子军又回到方子白审讯室，继续。。。
“这个人认识吗？”老谭拿出来的照片是从视频上截取的，就是狼军团的灰狼，拍摄的角度故意看不清脸。
“不认识，就一个外国人，他也是网络系统工程师，我们在这里随便聊了几句。”方子白明显想隐瞒什么。
“聊天的时间不短呀？找你谈技术是吗？”老谭还是一副随意的样子说话。
“我。。对。。就是谈了谈无线技术，网络技术。”方子白已经上了几回当了，不敢乱说，反复回忆那天的谈话。。反复想。
“他叫什么名字？”老谭问道
“。。。。”方子白一时答不出来。
“你应该知道他是A国情报局的，代号，仓鼠。”老谭突然严厉的瞪着方子白。
“不是，他叫灰狼。。”方子白说完就知道自己说秃噜嘴了。
“哦，灰狼，他在你面前用了新的代号，他原来的代号叫仓鼠。”老谭恢复了放松的神态。
“。。。”方子白无语。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灰狼，想起来了？”老谭继续。
“。。。”方子白宕机了。
“你应该很清楚，他找你是干什么的吧？说说吗？我这还有几张照片，从视频上打印下来的。”老谭又拿出几张照片给方子白看。
“。。。”方子白又不说话了。
“要不再算会儿？你说你又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就一个普通人。好好，你再算会儿，我们看看仇艳娟去，那边可全招了。”老谭拉起李子军就走。
“师父，您真厉害，您都知道那个人在情报局里的代号，叫什么，仓鼠？”李子军对师父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哪知道他叫仓鼠，他不是叫灰狼嘛。”谭处继续走。
“师父，敢情你诈他呢？万一他知道对方的合法名字，你不白诈了？”李子军。
“不可能，7GB的文件，这个人只出现过一次，所以他们见面是有人安排的，方不可能知道对方的合法名字。”谭处分析道。
“为什么，这个人肯定在国内不叫灰狼，肯定有合法的名字。”李子军。
“你没发现拍摄者故意不拍灰狼的脸？你想想，如果方子白知道合法的名字，刚才就告诉我了，我们就可以在国内查找这个人，而现在咱们只知道灰狼这个代号。”老谭。
“明白了，有没有可能是方子白故意隐瞒了那个人的真名？”李子军又犯傻了。
“只见一次面，灰狼这个名字应该是方子白唯一知道的。我们看后面吧，如果方子白撂了，就证明我们的判断是对的，这回让他多算会儿。”老谭。
谭处带着李子军，在楼道里碰到了廖处。
“哎！老谭，你那边结束了？”这边廖处从审问室里走了出来。
“没有，我这边这个还在算计着呢！你那个怎么样？”谭处问。
“全撂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不问的也说，然后还臭骂贾红心，说对不起方子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廖处。
“全撂啦？你是把难活给我，你自己挑拣了容易的，够滑头的呀。”老谭冲廖处比了个大拇指。
“要不我帮帮你，我去审？”廖处说着要去方子白的审讯室。
“不用，你不知道我要什么，你还是过来休息会儿，给我讲讲仇艳娟跟方子白的事，我们耐心沟通，让方子白那小子多算会儿。”谭处拉住廖处。
“请我喝茶，是吧？老谭。”廖处。
“对，请你到我那儿，喝茶。”谭处说着拉着廖处回办公室去了。
没过多长时间，也就一泡茶的功夫，警察局门口传来消息，贾红心出现了。贾红心意识到自己肯定跑不掉，而且受不了艰苦的逃亡生活，选择自首了。
“老廖，借我用一下，让贾红心去看看方子白。”谭处说完就带着被拷上的贾红心去了方子白问讯室。
“方工，方工，又算宕机了？来，看看这是谁。”谭处指着贾红心，问道：“认识吧，不用我介绍了吧？”
“不，啊。。。认识，基金公司总经理。”方子白下意识的先回答。
“老贾，红心儿，你不用我敲打了吧，这人是谁，很清楚吧？”谭处又问贾红心。
“认识，认识，机器人研究所内部核心数据网运维副主任括号临时，方子白。”贾红心点头哈腰的回答。
“老贾，你告诉方工，你干嘛来这儿。”谭处。
“自首。。自首。。”贾红心晃了晃手上的银色镯子。
“听见了吗？方工，小方，我跟你说呀，你这个搞技术的就是没人家老贾觉悟高。你看看人家这亲儿子的觉悟。”谭处说完就让干警把贾红心带走了。
“我说，我全说！”方子白崩溃了。
“不算了，输出结果了？”谭处。
“不算了，所有信息都输出，您问吧。”方子白边说边哭了。
所有的信息都输出了，这边，廖处也知道了，就又跑来谭处这边，蹭着茶喝，两人一起捋出来整个事情的脉络。
“全撂了？”廖处看着回到办公室的谭处问道。
“全撂了，哎！刚才不是请你喝过茶了嘛，这。。你。。。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蹭茶喝？”谭处说道。
“我就没走，等着，跟你把整体的脉络捋一捋，把案情捋清楚，剩下的交安全局吧，本来就不是咱们管的事。”廖处。
“仇艳娟估计得留咱们这儿，其他两个肯定移交安全局那边了。”谭处。
“那咱们现在就捋捋？”廖处。
“捋!捋!子军，把茶再泡上一壶，拿把椅子，你来记录一下。”谭处招呼李子军。
“开始，我这边问的贾红心和仇艳娟，你那边问的方子白，所以我先说我这边的情况。”廖处抢着先说。
“我先来吧，老廖，动机是什么？动机，在我这边。”谭处敲了敲桌面。
“行，你先来。”廖处回答。
“首先，有人早盯上机器人研究所了，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谭处提出了动机，也是整个案件的起点。
“对，我这边，从仇艳娟这儿得到的一个情节，贾红心想找流氓收拾方子白，但是，突然改变策略，让仇艳娟去接近方子白。”廖处把相关的情节奏上。
“就是这里，方子白成为被捕猎的对象。”谭处肯定的说。
“对，说明这里出了转折。贾红心应该接到命令了，因为方子白是机器人研究所内部数据网络的技术人员。”廖处跟上。
“说明什么？说明敌特已经扫过机器人研究所的外围信息了。”谭处继续说道。
“对，我们叫外围，就是所有可以公开得到的信息，比大数据还要丰富的，在综合评估以后，找到突破口。”廖处。
“他们通过大数据分析，找关联关系，然后发现了贾红心与方子白的关联关系，这狗屁关系也能利用上。。。继续呀，剩下的该你了。”谭处感叹一句。
“嗯，是，贾红心确实是在一年前，突然接到国外妻子和孩子的电话，然后出国了，也就是这次出国，被对面的人按住了。”廖处说道。
“这些海外关系复杂的，把妻子孩子票子房子都往外送的，迟早被按住，《秘密计划》嘛！”谭处。
“老谭，什么《秘密计划》？对了，你老小子还在那边有关系，你知道的比我多。”廖处明白了什么。
“《秘密计划》一会儿告诉你，我们继续说正事。”谭处。
“贾红心让仇艳娟接近方子白，先是开老鼠仓，让方子白部分获利，不多，方子白太谨慎，不相信仇艳娟，试了几次才上道。”廖处说道。
“是呀，这边方子白开始也感觉到奇怪，后来是仇艳娟主动，主动，那个，什么爱慕之类的。”谭处说话的时候还撇了撇嘴。
“老谭，我跟你说，开始可能是贾红心命令仇艳娟干的，后来还真不一定，仇艳娟自己也有想法。”廖处神秘地说道。
“是吗，你看你这神秘兮兮的，不就是。。。”谭处明白老廖的意思。
“你说，仇艳娟有没有被策反，知道贾红心是间谍？”廖处问道。
“不像，没有可能，她和贾红心是单纯钱色交易，而且仇艳娟说贾红心承诺，事成以后给她一笔钱，还要提拔她，所以不可能。”谭处。
“提拔我知道，这对贾红心很容易，一笔钱哪来的？经费？”廖处问。
“还能哪来的，咱们国家呗！从国库里拿出来。。。”谭处。
“嘿，这老鼠仓，什么仓都偷。”廖处也摇了摇头。
“继续吧。”谭处。
“我这儿，方子白跟仇艳娟好上了，老鼠仓获利，加视频内容。七个月前吧，有专门的人找上他，这一通操作，方子白立刻就投降了。”廖处。
“这么容易？”谭处。
“就这么容易，否则他和仇艳娟都得进监狱，这方子白对比自己大三岁的仇艳娟，还真有感情。。。抱金砖的感情。。。说说你那边。”廖处把话题递过来。
“我这边，方子白自己说的，贾红心作为上线，答应方子白，只透露消息就可以，不需要做其它的违反纪律的事情，看上去很通情达理，是吧？”谭处。
“哦，所以，机器人研究所最新的技术是方子白泄露的。”廖处。
“对，不只是最新的技术，从第一代机器人程序控制算法时，就开始泄露给敌人。后续，继续泄露机器人研究所最新技术，【重心力臂动平衡多元关联拟脑模型及执行脑算法】，这个技术在国家立项的，属于机密级别的。”谭处。
“然后被套上了吧？”廖处。
“是呀，你也知道，有一次就有无数次，一次套上，下次就要更多的，就像吸毒一样。。。哪有什么通情达理呀。”谭处。
“都是一个套路，电信诈骗、感情诈骗、高利贷勒索，全一个套路，只要上套就会被榨干利用价值。。。你继续。”廖处。
“第二次要求方子白在内网查找文件目录，所以提供核心网数据的服务器地址和文件目录位置，也是方子白做的。。。”谭处。
“是，本来就是内网运维的副主管，这活儿，他干起来很容易。”廖处。
“第三次，是一个叫灰狼的人，这个人是通过贾红心接触方子白的，他们俩个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字。”谭处。
“干什么？肯定有关键的事情。”廖处。
“对，向方子白讲解联通内外网的方案，要求方子白配合。”谭处。
“这个贾红心和仇艳娟都讲不了，他俩没这本事。”廖处。
“方子白交代，这个叫灰狼的人，主要讲述联网方法，配置的做法，其实这些方子白一听就懂，事实上，灰狼主要任务是告诉方子白，时间和免责。”谭处。
“时间？免责？”廖处有点不明白。
“是的，他们必须说服方子白，他们的行动在十五分钟内完成，而且即使被发现，也给方子白提供了免责的方法：生产事故，误操作呀！”谭处感叹着说道。
“哦。要不方子白不敢干，即使把鲁主任撞了，方子白临时获得审批和执行的权限，他也不敢干。”廖处明白了。
“对，方子白的任务是联通半个小时，而他们的计划是在第六分钟开始，启动十五分钟计划，然后在半小时后，方子白自己发现问题，恢复系统。”谭处继续叙述着。
“他们约定好时间，同时执行，为什么要在第六分钟开始行动，早点儿的话，不是就不需要用半小时了吗？”廖处问道。
“老廖，你还是干刑警吧，他们是在约定时间，然后测试一下核心网服务器地址，证明方子白接通了内外网。”谭处解释道。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等五六分钟才开始？”廖处接着追问。
“安全监控呀！如果方子白的做法触发了安全监控，他们就立刻停止计划，研究所没有任何损失，而方子白恢复系统，只是一个小事故，顶多接受一个警告。”谭处。
“哦，明白了，先观察五分钟，如果没有触发任何安全监控机制，后续的计划才可以实施。。。周密、谨慎。”廖处。
“对喽！你设想，如果方子白联通网络，立刻触发安全监控机制，他们的计划也无法实施，他们就继续隐蔽起来，寻找下一个机会，看来这个黑客在思路上非常严谨。”谭处。
“然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安全监控告警了。”廖处。
“对，十五分钟内没有完成，安全Agent发出告警，直接阻止了后续的行动，然后，在我们调查安全事故的时候，方子白也知道安全系统告警了，所以他害怕，就偷偷先恢复了网络，这就导致我们在安全排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联通问题。”谭处。
“据说是后来通过数据信息及流量监控才查出来的。”廖处。
“对，后来我们通过网络流量分析发现了，方子白也知道躲不过了，才主动承认一次生产事故，而且承认的时候，一直强调是自己发现并恢复的。”谭处。
“所以，这个方子白刚提审的时候，满口都是‘我及时发现恢复的，我避免了更大的经济损失’。。。对吧？”廖处学着方子白说话。
“对了，但是，我们可不傻，立刻控制了方子白。”谭处。
“然后，就是我们审问。。。”廖处。
“对，然后，就是现在，你到我这儿蹭茶喝。。”谭处喝了一口茶。
“小气劲儿！还老同志呢。。。你给我说说，那个什么狗屁的还秘密的计划？”廖处继续问。
“我哪有什么《秘密计划》呀！那是有人告诉我的，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快速可定制的策反计划。”谭处。
“快速还可定制的策反计划，连策反都吃快餐了，现在这么便捷了？”廖处感到惊讶。
“时代不同，现在不是战争时代，要达到目的不一定需要专门训练的特工，而且即使专门训练的特工，想要进入特定领域，也是需要时间和条件的。”谭处。
“所以用耗材，方便。”廖处。
“对喽，新技术新思路，他们把有海外关系的，妻子、情人、孩子、房产、票子、私生子等等，都录入数据库，但是先不策反。”谭处。
“为什么，都可以策反了，还等什么？”廖处。
“因为没有专业训练呀，提前策反有什么用，还要派人盯着防着被反策反，所以这种保密计划即插即用，即用即反，就像申请隐蔽安全后门的KEY一样。”谭处。
“什么？”廖处有点儿糊涂。
“他们先扫目标外围，查找关系，然后在自己的内部数据库查找[B]集合组，这个B集合就是那些妻子情人孩子房产票子私生子等海外关系数据库”。谭处。
“然后，对应找咱们国家这边目标的外围信息中，有没有对应[B]集合的[A]集合里的人？”廖处。
“对喽！如果找到，就直接申请使用。”谭处。
“哦，我说贾红心去年去国外，他的[B]集合里的B被那边按住了。”廖处。
“对喽！所以像吃快餐一样被策反了。”谭处。
“即反即用，即用即反，高度智能，看来以后所有人都要学习人工智能了，要不都成耗材了。”廖处。
“老廖，咱们可成不了耗材，咱们没有海外关系，普通老百姓去刷盘子的，也没有这种价值，能成为[B]需要有价值。”谭处。
“还真是，没资格成耗材。。。哎，你再说说，为什么是耗材，我还没明白，他们成功后可以继续潜伏呀？”廖处。
“潜伏个大头呀！没有接受任何专业训练的，即反即用的人，哎，下回你还敢用吗？万一早被发现了，被反策反，给你布个陷阱，你往里跳呀？”谭处反问一句。
“也是，这些人虽然在特定的条件下很好用，但都是一次性的使用。。。就没别的价值了？”廖处。
“有什么价值，两个大国之间的特工战，被抓住的特工是有价值的，可以抓住对方特工换回来的，你听说过拿特工换耗材的事吗？”谭处。
“没有，绝对没有，所以说他们做一个案件，用了耗材，自己没损失呀，最多花点钱而已，太值了！”廖处。
“花什么钱呀，还赚钱呢！你想耗材都被用了，没价值了，那个B还有在[B]集合里面的价值吗？找个理由钱充公，小赚一笔。”谭处。
“这亲儿子当的，合着是给外国间谍机构当亲儿子，哎，老谭，你说我们这样勤勤恳恳，吃苦耐劳的算不算亲儿子？”老廖大声感叹道。
“不算，至少我不是，我是我爸的亲儿子，我不给其他人当儿子。。。但是，老廖，我们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坚定的社会主义建设者。”老谭答道。
“老谭，你说的对。。。靠！靠！太下作了！”廖处。
“你说谁呢？人家怎么下作了，他们知道尊重对手，所以用最大的才智和力量对付你，这是对我们国家这个对手的尊重呀，你懂什么叫尊重吗？老廖？”谭处问道。
“懂，就是你撒了一地的武器，然后暴露了很多弱点，告诉你的对手，拿一件灭了我，你的对手不但不拿这些武器，还对你说我赤手空拳揍你，这就是。。。”廖处。
“这就是不尊重你，看不起你，没把你当对手。”谭处接上。
“人家把你放在地上最好用的武器拿起来，对准你的弱点对付你，而且还用你们国家老百姓的钱，这就是对我们这个对手最大的尊重。”廖处。
“对，所以你知道了吧，谁让你扔了一地的武器，身上一堆毛病呢，还提供给对手，谁下作呀？”谭处问道。
“行，老谭，我下作行了吧。。。这《秘密计划》，即插即用，即用即反，用完销毁，还不影响环境，没有污染，高，实在是高。”廖处。
“知道了吧，捋清楚了吧，茶喝完了吗？”谭处总结道。
“喝完了，这是祁门红茶吧，味儿挺正啊。”廖处抽出一张没用过的A4纸，折叠了几下，罐中的茶叶倒出来一半，然后封好纸。
“茶不错？”谭处又问了一句。
“茶不错！”廖处晃了晃手里的茶，走了。
机器人研究所的黑客入侵案件，基本上结案了，后续未完成的工作，由警方继续跟踪调查。第一期的结案材料汇总筛选后，也下发给【多元关联拟脑科技公司】。公司内部由林自强主持，林久浩和警方的相关人员参与，召开了员工会议，主题：加强安全。
许成才对这个问题还有些疑惑，因为多元的软件产品是面向社会的，谁都可以花钱买到。警方针对这种错误认识给予了解释，“你们的安全意识不够，因为黑客不只是为了获得代码，还可以在你们的产品中植入代码，所以安全生产很重要。”
加强内部系统安全防护，加强全体人员安全意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下一章节==《第二十三章.黑狼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