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粗中有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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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丈夫和女儿都是镇妖卫，薛夫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干这一行的风险。
像薛雄这样由于受伤致残，‘被迫’回乡养老的，算是最幸运的。
大部分镇妖卫，根本活不到退休！
薛仪的习武天赋越高，她这个做母亲的反而越不放心。
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薛仪身为镇妖卫里的战斗系人员，自身武学修为越高，要面对的妖魔就厉害，面临的风险也越大。
薛夫人身为母亲，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宝贝女儿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跟那些厉害的妖魔搏命。
哪怕女儿将来可能有大成就，夫人也不稀罕。
她最希望的是女儿能找个靠得住的如意郎君，像自己一样当个富家太太，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之前薛夫人偶然听两名佣人私下议论，说什么大小姐跟蔡掌柜关系暧昧，她还当场大怒，命人把嘴碎的佣人给打了一顿。
但是今天意外发现蔡吉是个隐世高手，而且还没有加入刀口舔血的镇妖卫，夫人心里的想法，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像蔡吉这样的，不就是她一直期望的女婿人选么？
他没钱？
钱算什么？
薛府有的是！
他没背景？
要背景干什么？
做上门女婿更好！
他是秃子？
秃算什么？
可以戴绿帽子!
啊不，绿的太显眼……
笃笃笃！
“老爷，夫人，我回来了。”
正思忖之际，刚刚派去的佣人来敲门。
“进来说。”蔡雄随口吩咐。
吱呀！
房门推开，佣人踩着小碎步来到两人面前。
作为薛老爷的心腹，这名佣人显然拥有高级职称，能力相当不错。
“老爷，我去看了那棵老樟树，它的一根侧枝确实掉了下来。侧枝有碗口粗，连带上面的枝叶，长约六尺，重约百斤。断口像是被什么神兵利器切出来一般，光滑如镜。断口处还有俩虫洞，其中一个虫洞里面有条虫子，不幸被切成了两段，上半条还活着，下半条已经死了。”不用东家开口提问，心腹佣人就把自己看到的内容，详详细细的进行了陈述。
“你说什么？断口光滑如镜？”蔡雄当过镇妖卫，也擅长抓重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是的，老爷！要不，小的去把断枝搬过来？”心腹佣人主动请示。
“不用！你直接找个地方，把树枝埋了！今天的事情，不要泄露给任何人，赶紧去。”蔡雄对心腹极为信任，直接下达命令。
“是！”心腹佣人领命，立刻下去执行。
书房里，又剩下老两口。
“现在信了？”薛夫人再次开口。
“信了！”薛老爷点点头，神情凝重的自言自语道：“不但信了，还把我吓着了。”
“吓着你什么了？”夫人表示疑惑。
“断口光滑如镜……”薛雄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一句，低声道：“据我所知，五品镇妖卫虽然可以灵力外放，但是放出去的无论是刀气还是剑气，都无法做到凝成一线！”
“什么意思？”夫人不懂就问。
“意思就是，假设一名五品镇妖卫用斩妖刀远距离攻击妖物，他放出去的刀气，会像一根鞭子一样抽在妖物身上。原因是灵力不够集中，达不到刀锋一样的切割效果！只有修为达到更高层次，将灵力凝聚成极细的一线，才能叫做切！”薛老爷一边解释，一边眼珠子咕噜噜乱转。
虽然是一名粗鄙武夫，但粗中有细。
薛雄确定夫人讲的不是鬼故事之后，对蔡吉的真实实力和身份，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
在蔡吉昏迷的时候，他曾亲自去检查过蔡吉的身体，发现这小子完全没习过武，也没修炼过灵力，身体骨骼都和常人无异。
但是现在，事实摧毁了他的判断！
薛老爷不得不重新思考一种全新的、也是令他心存敬畏的可能——蔡吉不是没修炼过，而是已经修炼到了‘返璞归真’境界！
蔡吉不仅精神上大隐于市，在肉体上也回归质朴。
如果不是夫人意外撞破，一般人想看穿他的真实修为，几乎不可能！
“你是说，蔡掌柜连五品都不止？”薛夫人听到丈夫的解释，心里更加惊吓，连声问道：“那他是四品？三品？还是一品？”
“一品不可能！”薛雄闻言，直接摇头：“我们人族总共才几个一品？除了坐镇五大主城的五位大司命之外，就剩下几位闭关的老前辈。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他们出手，但是据镇妖卫的公开战报记载，我们通天城的大司命，曾经一刀斩碎过大妖盘踞的洞窟。”
“斩碎洞窟算什么？那也没把灵力凝成一条线啊！”薛夫人现学现用，下意识的开始替蔡吉说话。
此时此刻，她越想越觉得蔡吉适合当女婿。
“不是办不到，而是没必要！”薛老爷哭笑不得，反问道：“大司命要毁大妖洞窟，要的就是力达各处，斩条线做什么？”
“哼！就你懂得多！”夫人看到丈夫竟敢犟嘴，不满的哼哼：“那你说吧，以后该怎么招待蔡掌柜？”
“怎么招待……”薛雄想了想，正色道：“现在怎么招待，以后就怎么招待，不用变！”
“为啥？”夫人追问。
“你想啊，蔡掌柜修为这么高，既不去做镇妖卫，也不敛财享乐，反而在我们南山镇开个小馆子，过着与世无争的普通生活。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抛头露面，只想图个清净嘛！我们要是对他另眼相待，那岂不是有违他的本意？”粗中有细的薛老爷，自信十足的做出解释。
薛夫人虽然对丈夫的解释很满意，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据我所知，蔡掌柜最近几天，除了每日大吃大喝之外，还拿着阿仪给的银子，有事没事跑去街上摆阔……”
“诶，这就是你不懂了！”薛雄打断夫人的话，解释道：“你想啊，在外人看来，蔡掌柜机缘巧合之下攀上了我们薛府，借机在外面摆阔，是不是像扯虎皮拉大旗？或者像小人得志？”
“嗯，有点这个意思。”薛夫人点头。
“那你说，什么人才会这么干？”薛老爷笑眯眯的问道。
“庸俗小人！”夫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庸俗小人，这就对了嘛！”薛雄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蔡掌柜想要当的，不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庸俗之人吗？”
“诶？”薛夫人略一思忖，面露惊喜道：“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这叫粗中有细！”薛老爷自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