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顾不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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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哥开的吉普的陈才和欧阳振鸿去的火车站，走的是内部职工通道上的火车。
陈才不得不感叹，真是衙内有人好办事，一路绿灯，无人检查，李哥帮忙把行李袋提上车厢。
跟随李哥来到列车员的休息室，狭长的休息室里边有上下铺两张床。
随行的还有列车长，李哥和列车长交谈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陈才看着手里的纸张出神，这是李哥临走时交给他羊城军区开出的介绍信。
有了这张纸，就可以在魔都的招待所居住。
欧阳振鸿塞了四袋行李到床底下，剩下一袋实在塞不下了，干脆就放床头当枕头。
陈才见状，调笑道“鸿哥，一百万当枕头咋感觉。”
欧阳振鸿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咧嘴笑道“膈应得很。”
下午两点“哐哧，哐哧”，火车终于出发了，此时的陈才心里很不平静。
因为今天已经是1月26日，距离认购证发售结束仅剩5天。
上一世大学时期，有个魔都的舍友无聊时，曾调侃他是生不逢时，如果早生几年，就不会错过92年的发财本。
要不然他早就财富自由了，几个舍友好奇之下就问他啥时发财本。
听完舍友讲述完后，陈才也在网上看过相关报道。
据说当时上海证劵交易所成立后一周年多时间内，老八股在唱独角戏。
且因股票供不应求，形成了僧多粥少，有价无市的局面，因此市场扩容成了当务之急。
曾经有过兴业房产发行新股时的案例，当时发售地的魔都江湾体育场，已经出现提前排队两天的情况。
而发行时发生踩踏事件，差点闹出人命，同样给市场管理层敲响了警钟。
面对1992年还有10多个新股要发行的现状。
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就想出了先发行认购证，也就是资格证，凭认购证摇号中签后认购股票。
1992年1月19起，认购证通过魔都全市的证券公司、银行、和信托公司、华侨商店的450个营业点。
同时向市民发售，在结束后以公开摇号的方式向中签者发售中签股票。
实行一次发行，全年有效，多次摇号抽签，凭中签号码认购股票，一张认购证可以反复中签。
因为当时大家都不了解认购证是什么东西。
而且发售认购证单位有的还写明，筹集的款项部分用于公益事业。
也就是慈善事业，大家都以为是捐款的形式，都不敢买。
认购证发售价是30元一张，一本是连号是100张，售价3000元，当初预计发售的是500万张，最终只卖出207万张左右。
当三月份第一次摇号后，中签率居然高达10%之高，一共四次摇号机会。
关键一张认购证可以反复中签，人们已统计，那不得了。
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认购证的中签几率不得高达40%以上？越想越心惊。
第一轮摇号后的一个星期内，认购证就从原本的30元一张炒到100元一张。
甚至有人还高价回购连号100张一本3万元，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晚间经过湘西站时，火车便停了下来，躺在上铺的陈才尿急，跳下床来穿上鞋，和欧阳振鸿打了招呼，便开门出去。
往后车厢走去，来到洗手间门口，看到里面有人，外面还有5人在排队。
陈才很自觉的就排在最后面，因为是临近过年，过道到处都是人挤人。
因为火车上没有空调，车窗的玻璃全都是拉开了一半，进行通风，要不然估计会被憋死。
正当陈才等着无聊的时候，距离他不远处的车厢传来骚动，传来女人的怒骂声。
陈才以为刚上车的乘客挤不过来，就开始骂人，或者被人挤到了，这都属于正常现象。
随之传来“乒乓”的打砸声和拳脚打斗声，陈才好奇的从人缝中穿过去。
正看到一个年龄看起来50多岁的大爷已经从窗户爬进来了一半，正被一个妇女拿着炒锅打砸着。
边上还有两个男的也上前帮忙殴打那个大爷，无论他们几个人怎么推搡，老爷子始终都没有掉下去。
在那个年代，因为没钱或者买不到火车票的人大有人在。
临近过年爬火车，也属于那个年代的特色。
八九十年代的火车没有空调，通风全靠窗户。
不像2000年以后，火车有空调，车窗也是封死的，你就算想爬也没地方给你爬。
再者，那个时候人挤人，乘务员都走不动，想检票都没办法。
旁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拉住那三人，那位大爷趁机爬了进来。
后面还爬进来一个精壮青年，难怪刚才大爷被几人一直推搡都没掉下，原来是这个青年在下面推着他。
只见青年怒气冲冲的朝三人走去，陈才从他眼神里看到的只有冷漠。
将近一米九的大个，虎背蜂腰，螳螂腿，老爷子和陈才描述过这类型的人。
据老爷子说，这类人往往爆发力很强，陈才仔细观察发现他走起路来，下盘很稳，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青年挤到三人身边，二话不说，两只手便提起那两个男的往后一丢。
那就跟人们常说的拎小鸡般轻松，抬起巴掌就要扇那个女人，那个大爷见状连忙上前抓住青年的手。
原本惊恐的女人，看到巴掌没落下来，再看到自己男人被丢，顾不上许多，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陈才这时候，总算知道事情的起因，老大爷爬窗户进来。
他把行李丢进来的时候，炒锅从袋子里滑落出来，把女人的衣服弄脏。
女人气不过就开始打骂，男人见自己媳妇被一个老头给弄脏衣服，也上前帮忙，女人的弟弟见状也加入。
还真应了那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更何况这是个老爷子，万一给人打出个好歹来。
都说尊老爱幼是中华传统美德，也不尽然，难怪大爷的侄子这么生气。
看到大爷一副卑躬屈膝的朝那个女人赔礼道歉，陈才若有所思。
正当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
陈才发现青年全身紧绷，拉着大爷转身就朝陈才的方向挤过来，就连行李都没拿。
大爷也是一脸紧张，一瘸一拐的紧随青年，周围的人不自觉的人挤人，让出道来。
怕警察？爬车窗，结合这两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两人该不会是逃犯吧。
但是对于经历过那个年代的陈才来说，许多事情的都不能用对与错来分辨好人与坏人。
陈才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看到两人来到他近前，陈才抬头朝青年低声道：“跟我来。”
说完就快速穿梭在前面，路过洗手间时，还看到有人在排队，站在这里的人看不到车厢里发生的事。
没作停留，陈才继续往前走，到休息室门口时，看到房门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