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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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完成后，顾衍在病床前守了一夜。
半梦半醒的顾珩隐约听见鸟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能感觉到有些刺眼的阳光……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环顾周围，是陌生的房间，但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有些错愕，试探性地叫他的名字。
“小衍？”
顾衍靠在椅子上打盹，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清醒，迅速抬起头来。“在！”看见顾珩醒了，稍微放松了些。“要喝水吗？还是有其他需求？”
“哈，真的是你啊！我没做梦？”顾珩有些不可思议，伸出手想要抓住他。顾衍见状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哪里不舒服吗？”顾衍问。
真的是你！真的！不是做梦！顾珩有些激动，他已经记不清了，在梦里他有多少次没抓住，结果梦醒就什么都没有，那种落差感与无力感……
“小衍啊，坐这里多陪我一会儿吧……”说着就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努力的蹭了蹭，感受这真实的温度。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顾衍本能的把手往后缩。但顾珩依旧死死抓住，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直到查房的护士进来，看见两人，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僵局。
“现在还有其他地方不适吗？”护士小姐姐走了过来看着顾珩问道。
“除了还有点疼其他感觉都还好。”
“行，最近都要注意点，不能有剧烈运动，下次再出血很危险的。一定要注意！”
“好的。”
顾衍看着护士姐姐，尝试了几下，但手依旧没抽出来。最后还是顾珩看到顾衍脸色变了才松开的。等到护士走后，顾珩看他解释道：
“我只是担心我在做梦，怕没抓住梦醒了你又不见了……”
“嗯。”顾衍冷冷应道。
“所以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能不能不要站那么远，我又不能吃了你！”顾珩看他竟然拉着椅子往后退了几步，有些着急。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与此同时肚子咕咕响了起来，突然有些尴尬。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买早点。”顾衍看着顾珩淡淡道，“我还给爸打电话说了你住院的事情，他们过会应该就到了…”
“好，谢谢你照顾我。”
“应该我说抱歉，是我打伤了你。”说到这顾衍一脸歉疚，“我不是故意的……”上次在浴室里自己也下意识的伤了沐玄……明明不想这样的……
“没事的，你去给我买早点吧。”顾珩看着他宽慰道：“而且我从来没有觉得不好…”当顾衍走到门前时顾珩叫住了他，“…如果能换来你的照顾，我愿意一直这样……”
“……”顾衍回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不然有人会不高兴的……”说完就立刻出去了。
顾珩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正在他难过时，顾靖和罗舒馨来了。
“儿子，你好好的怎么受伤了？！”罗舒馨说着就打开带来的饭盒，“我让人煲的汤，趁热喝点？好好补补。”
“小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很意外，好好地怎么就伤着了？”顾靖道。
“昨晚的晚会玩的很开心，一不小心喝多了，摔的。”顾珩道，“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事啦！”
“真是的，顾衍怎么就把你送到这个医院来了？”罗舒馨左右打量着，“医院位置偏不说，还是一个小医院，医疗水平不够怎么办？！我们也不差这点钱，顾衍怎么就把你丢在这个破医院！真的是！”
“不是的妈，你别这么说，他照顾了我一夜呢。”
“儿子，话说小衍呢？”顾靖问。
“他去给我买早点了，应该快回来了。”
“儿子，别管他，来再喝一口汤。”罗舒馨说着就给顾珩又喂了一口。
“妈，我手没受伤，可以自己喝的。”
“妈喂你，不管怎样你在我这里都是小孩。”
…………
刚买完早点回来的顾衍在门外就听到里面其乐融融的声音，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敲了敲门。
“进！”顾靖道。
“你回来啦！”顾珩看见顾衍很是高兴，笑颜立刻在脸上绽放开来。
“爸，阿姨！”顾衍看了一眼顾靖和罗舒馨开口道，然后又看向顾珩，“你的早点。”说着就将东西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这什么东西？你拿给我儿子吃？！”罗舒馨看着用塑料盒装的东西一脸嫌弃。正准备拿走，却被顾珩抢先一步。
“饿死了，你来的正是时候。”说着就打开包装用筷子夹一个小笼包一口一个，“真不错！”嘴巴鼓鼓的还喝了一口豆腐脑。“真好吃！”
“慢点吃儿子！”罗舒馨看他竟然吃的这么香又担心会噎着。
“你要是喜欢回头让人在家里做！”顾靖道。
“家里做的可没有这个味道！”顾珩又大吃一口看着顾衍道，“这家店还是和上学时候是一样的味道！真香真怀念啊！”
顾衍看着顾珩望着自己的眸子，缓缓转身对着顾靖道，“爸，大哥的医药费我已经交了。这边有我认识的人，所以不用担心会有狗仔之类的偷拍。这家医院虽然位置偏了一些，但医疗环境和医资能力都是很高的，所以大哥可以放心在这里进行治疗，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来这里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当然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机会。爸，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说着就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顾衍！”顾珩看他又要走，有些着急。
“还有事吗？”他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可以留下……我……”顾珩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可是他又没有理由让别人留下，他已经照顾自己一个晚上了，他也很累需要休息，自己又怎么可以让他一直留着他呢……“没事。”最后低下了头，低声道：“路上小心，到家的话给我发个消息。”
“好。”
林风的私人别墅——
“大哥，你怎么给我拴上了？！”林明一醒过来就感觉有些头疼，看见手腕和脚腕处的铁链顿时清醒了不少，一瞬间，绑架、勒索、囚禁、杀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来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林风的卧室里，不安的心才沉了下来。但是让他更不解了！
“不给你拴着，你哪天就给别人拐去了！”林风端着三明治和一杯温牛奶走了过来。“酒喝多了谁都去搭讪！你这么呆迟早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说着就放在桌子上，“过来吃早饭！”
“奥～”林明觉得有点理亏，之前差点被拐去国外卖了，还是林风救了他。乖乖下床过来吃早饭。“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把我拴着吧？好歹我也是个人，你这样非法囚禁！”林明小声嘟囔道。
“非法囚禁？！这是哪？”林明坐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他问。
“你家啊。”
“对啊，我很久之前就说过我的就是你的。所以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你的房子。”林明托着腮帮子，看着牛奶上漂浮着的浅浅热气，缓缓道：“你被拴在自己家，算什么非法囚禁？而且我也没有限制你的行动。”
林明有些痴痴的望着林明的脸。平常看见他都是穿西服工作的样子，一张脸冷的像冰柜，若要有表情就像冰刀出鞘一样，必会见血，一直以来他都有些害怕林风。但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突然发现长得好漂亮，眉根处的红痣，让人记忆深刻。
“哥，我突然发现你好漂亮！”林明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什么？”林风立刻坐起，打起精神。
“没有，没有我是说你的痣真好看！”林明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改口。“不对，不对…”
“嗯？”林风歪着脑袋顶着他，“你想好再说！”
“我，我…”林明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说漂亮会不会生气？说谎会不会死掉啊？“我…”缩着脑袋偷偷看着他的神情，然后小心道：“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大哥好，好漂亮…”最后两个字声音轻的就像蚊子哼一样。“大哥你别生气！”林明立刻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坐的端端正正。
“嗯～”林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开口缓缓问道：“你觉得漂亮？哪漂亮？”说着就翘起了二郎腿，托起了腮帮，身体依着桌子。
“我，我感觉哪都好看……”说着就目光不自觉的上下打量起来。
“和顾衍比哪个好看呢？”
“当然是大哥更漂亮啊！”林明立刻站起来激动的说，“我阅人无数，大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哦？阅人无数？”林风的眸子突然黯淡起来，藏了一丝冰冷的杀意，“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阅人无数了？”
“就每天见到的人啊！”林明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大哥，你别生气啊。”
“那你是喜欢漂亮的还是喜欢帅气的？”林风抬起头望着他，红棕色的眸子里带着些许道不明的情愫。
“漂，漂亮的吧！”说着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觉得我长得够帅的了！我喜欢脸蛋漂亮的，对我好的，嗯，如果可以喜欢喝我做的咖啡就更好了，以后可以一起开咖啡店！”林明幻想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求生欲爆棚，立刻改口道：“大哥，我说的漂亮人，不是，不是指你，我。小弟我怎么敢打你的主意。”双手合十弯腰祈求，虔诚地像个信徒，“大哥，求你不要揍我！”
“嗯～乖～”林风伸出手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既然喜欢漂亮的，那就把眼睛睁大了找对象，你前面几个都是什么歪瓜裂枣！不是胆小鬼就是贪财的人。”说着就转身拿钥匙给他解开了手链和脚链。“以后找的对象必须得比我漂亮，不然不行知道吗？”林风转过头看着他叮嘱道。
“好的！”林明楞楞地答应了。
“对了，顾衍没你看到的那么好，离他远点！”
“好的！”
“那你把早饭吃完吧，我要去上班了……”
“大哥慢走！”
沐玄家——
“我要充个电！”顾衍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就立刻扑到沐玄的怀里，整个身子瘫软下来。
“抱抱！”沐玄搂着他，轻拍着顾衍的背，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沙发上。
“出差是不是很辛苦？”顾衍抬起头望着他问。
“是有点，但现在不是在抱着你充电吗？”沐玄低头望着他，手指不停的拨弄着他的头发，“明天我们请倩倩他们吃顿饭吧？难得大家都有时间。”
“好，都听你的！”
“对了，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顾衍想要开口说关于加德纳的事情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你说。”
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先接个电话。”顾衍坐了起来，“怎么了？”
“帮我一个忙吧？我在y国遇到点事情。”欧阳泫开口道。
“什么事？”
“江枫他意外杀死了一个人…现在他可能会被判刑，我知道你的后台很硬，你帮我一定可以解决的…”
“…”顾衍沉默了一会儿，“你都在y国了，你家那边的人呢？”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如果麻烦到父母，万一他们不同意我和小江在一起怎么办？而且现在他的情况很糟糕……”欧阳泫有些急，“有些事情不可说，我只能求你帮忙，我知道这对你而言绝对不算难事，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救过你好几次……求求你贝尔维德……”
“我来问问，如果成了会有人联系你的……”
“谢谢，非常感谢，真的谢谢！”
“没事，先挂了。”
“怎么了？”沐玄隐约听到了欧阳泫的声音，“他们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顾衍转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说着就拿手机发了个信息给加德纳。然后将手机放到了一边，看着沐玄一脸沉重的说：“那个，过几天我在m国的老板要过来，到时候我可能不会回家……”
“好。”沐玄看着他继续问，“是上次打电话的那个爷爷吗？”沐玄记得上次有个声音苍老的男人和顾衍打电话说的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是的。”顾衍靠近抱紧了沐玄，“我真的很想和你白头到老……”
“一定会的！”说着就亲了亲他的脸，不要表情这么严肃呀。
“如果他来了，你到时候非必要不要联系我，不管我多久没回家你知道吗？”
“什么？”沐玄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
“相信我，他这个人很奇怪，你和我都惹不起……”顾衍紧紧地抱住沐玄，他好怕好怕他的血会溅自己一脸………“相信我，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好，我相信你。”说着又温柔的亲了亲顾衍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