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咫尺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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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西弗勒斯有些惊讶地一低头，想看清楚这个东西的全貌。
“别乱动！”玛西亚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脖子。
西弗勒斯立刻僵在原地。
玛西亚在他背后研究了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宣布他可以活动了：“好了，看一看喜不喜欢！”
西弗勒斯低头，发现悬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一块……怀表。
他把怀表捞在手里，轻轻按开盖子，发现里面装着一片浩瀚的星空。
“怎么样？”玛西亚非常期待地盯着他的表情，“之前我就发现学校里不方便看时间，总得跑上去看天文钟……”
怀表的表盘是一片浩瀚深蓝。代替指针而存在的，是被雕琢成行星与恒星的一颗颗宝石。
它们按照天上行星的规律，在这咫尺的夜空运行着。
西弗勒斯已经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玛西亚掏出魔杖，兴致勃勃地继续介绍：“当然，如果看不明白，也可以调试成麻瓜的版本……”
她魔杖一挥，那些自由散漫的星星就全体集合，组成了三根长短不同的指针。
西弗勒斯发出微弱的抗议：“我觉得我的天文学还称得上不错。”
“哦，那再好不过了。”
玛西亚的魔杖一点，星星们各归其位。
“其实手表更方便一些……”她还在嘟囔着什么，“但总觉得怀表更合适。”
西弗勒斯的气质很符合她对某本麻瓜小说里主角的想象……他应当坐在沙发里，翘起腿，周遭是阴暗的烛火与被银绿两色装点的房间。
在房间的角落里，坩埚里正熬煮着某种即将面世的崭新魔药，拉桂玛在人类们谈事情的时候丝毫不会看眼色地跳到他腿上。
西弗勒斯一边懒洋洋地摸着猫，一边有些失望地、用他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声音说：“我渴望一段真挚的友谊，而你情愿把它当作一场能用麻瓜货币结清的交易。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授！”
在此时，他从口袋里掏出这块天文怀表，瞥了一眼时间，再失望地对身旁躬身侍立的家养小精灵说：“送客吧。”
玛西亚赶紧把脑子里的小说桥段晃走，看西弗勒斯还在研究手里的表，冲他眨了眨眼睛：“圣诞礼物也算是生日礼物——再仔细找找看？”
西弗勒斯一听，恨不得把怀表塞进眼睛里仔细打量——他都快把自己看成斗眼了。
玛西亚今天打定了主意要让他抓心挠肝好奇一晚上，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我的呢？”
专注于研究怀表还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西弗勒斯被她吓了一跳，几乎有些慌张地开始掏口袋：“哦，在这里。”
他手忙脚乱，越着急越找不到那个玻璃小瓶，被口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绊住：“谁往我口袋里放的旋风薄荷糖？”
有些心虚的玛西亚：“是啊，是谁呢？”
西弗勒斯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她一眼，手指终于摸到了那个与几个铜纳特发出碰撞声的玻璃瓶：“……在这里。”
他拿出了一瓶带着淡淡紫色的魔药。
“这是什么？”玛西亚好奇地接过去，对着光打量这瓶魔药——这种紫色让她想起了托莉娜的朦胧雾气。
西弗勒斯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好在玛西亚的注意力还在手中的玻璃瓶上，没注意到他的反常：“……能让你做个好梦。”
他们像往年一样，一起在壁炉前消磨时间，看书或下棋，直到午夜时分来临。
斯莱特林休息室内的挂钟准点报时，十二声鸣响，宣告1974年前的一位神只的诞生之日，宣告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圣诞快乐。”玛西亚打了个哈欠，她放下手里的《实用星图测绘》，站起身来，手里仍然攥着那一小瓶魔药。
“圣诞快乐。”西弗勒斯放下魔药书，轻声回应。
玛西亚开始收拾东西，西弗勒斯则站在原地没动，直直地看向她。
等到女巫把这一下午的书本都归拢成一摞，他仍然没动。
玛西亚疑惑地看过去，就与西弗勒斯的眼神直直对上了。
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怎么这种眼神里还带着控诉呢？
女巫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伸出双臂用力抱了一下站成一块铁板的男巫：“晚安。”
西弗勒斯这才小小地勾起嘴角，轻轻回抱住她：“晚安。”
直到玛西亚躺在床上，仍然觉得好像有某种热腾腾的魔药把她的心脏泡得发软，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一定是西弗勒斯在魔药里加东西了……
她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颊埋在枕头里，忽然觉得很热。
女巫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一小瓶紫色的梦，刚伸出手想去拿，想了想，又缩回手。
她翻过身，沉入无梦的好眠。
圣诞假期的玛西亚睡眠非常好。尽管没有用到那一瓶神秘魔药，以往紧紧缠着她的、某些难以说出口的梦魇似乎轻易地被每晚睡前的那一个拥抱所驱散。
可见，哪怕是简单的动作，也蕴藏着无穷的魔力。
很快，星象图上的那场大雨如约而至，尽管假期也已经走到了尾巴。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假期即将结束，也没人愿意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仔细巡逻城堡的每个角落……
西弗勒斯被玛西亚拖着从地窖里一路狂奔，躲过拖着沉重步伐巡逻的级长，从通往魁地奇球场的路溜出围墙。
顶着如刀的寒风，厚重的冬季斗篷变得格外沉重，西弗勒斯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抓住自己的围巾：“还要继续往前吗？”
“根据我的计算，”玛西亚严肃地说道，“在这个小坡上面的视野最好。”
西弗勒斯有些怀疑，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
坡顶的风因毫无遮拦而更加剧烈，两人不得不把兜帽死死系在脖子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好了！”玛西亚用力抽了一下鼻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西弗勒斯看着格外漆黑的天色，忽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