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人类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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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玛西亚喃喃地重复，“玛莉卡砸碎了法环？”
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玛利喀斯和西弗勒斯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期盼之情都要从两双黑眼睛里溢出来了。
她忽然不可自抑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睛里都溢出泪水，这空旷的殿堂里回荡着女巫的笑声，几乎有些……凄凉。
玛西亚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原来如此……我没什么问题好问你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乖小狗，去玩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指头还没有死透，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倘若你需要心理上的排解，去找玛希亚斯聊聊吧。”
“事实上……”玛利喀斯刚想说什么，就无奈地停下。
能让玛西亚这么高兴的事，恐怕又是她们神人那些“在阴影中隐藏的计划”，他已经明白了，他早在困于时间夹缝的那些岁月里就明白了。
他默不作声地变回卢平的狼人形态，而玛西亚已经站了起来，“再见，莱姆斯，谢谢你。”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有求必应屋。
“唉，等一等……”卢平刚伸出手，就看见斯莱特林的两人走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好吧。”他叹了口气，“玛利喀斯，你怎么了？”
他看向趴在大理石台上生无可恋，像块大毛毯一样耷拉下来的黑狼，疑惑地问道：“……玛利喀斯？”
玛利喀斯用他那别具一格的低沉声音长长叹了口气。
“玛希亚斯。”他几乎有些忧愁地问道，“发现所侍奉神人的真实面貌其实与自己对她的了解相去甚远——你是怎么开解自己的？”
玛希亚斯此时颇为端庄地坐在另一边的石台上，仔细打量他的姿势，和玛西亚刚才的样子颇有几分神似之处。
白狼冷笑了一声：“得了吧，黑剑。至少你还在她们的阴谋里有一席之地，没像我一样直接被踢出局。”
“谁能读懂一个神人的想法？我告诉你，谁也不能。”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影子是——”
西弗勒斯把要冷战的念头扔到九霄云外，他现在就想把事情弄个清楚。
“为什么最终动手的人——是玛莉卡的影子？”
他越说越激动，“还是说，你们两个早有预谋，不惜一切代价，要击碎——”
“嘘。”
玛西亚竖起一根食指，抵在他的唇边。
男巫的身高已经快速抽条，比起以前并肩而行的平视，她已经得微微抬起头才能与他对视。
那双灰眼睛从下方直直看过来，如同月夜般的冷寂让他一怔。
“这是秘密。”她低声说。
这种必须得顾忌着什么，一切都必须隐藏在不语里的交流让他没来由地感到烦闷。
但是……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卢平呢？”他低声问，“你对他有什么打算？”
他们走过周末热闹的走廊，从这里穿过中庭，他们能看到飞落的雪。
玛西亚站在雪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点点白色的冬日精灵就这样点缀在她的黑头发与黑长袍上，她伸出手，那些细碎的银霜落在她的掌心，迅速变成了一颗颗水珠。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女巫身边，为她挡去穿堂而过的寒风。
玛西亚收起手：“传说时代的野兽祷告能克制狼人的疯狂。”
她叹了口气，一团白雾模糊了她的面容：“有多少原本是人类的狼人被这种飞来横祸所困扰，多可怜。”
西弗勒斯挑起眉毛。
“莱姆斯.卢平？一个——社会活动家？你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期望？”
“一个善良、正直、勇敢的格兰芬多——他怎么会对那些同病相怜的可怜人视而不见呢？”
灰眼睛看向黑眼睛。他们连睫毛上都落满细雪，可这并不能阻挡眼中流淌的、不用语言就能理解的东西。
“殿下，你是想重新征集你的队伍吗？”
黑眼睛带着戏谑。
“在最后的抉择到来之前，我当然希望有更多的人站在我这边，税务官。”
灰眼睛粼粼闪光。
“至于是什么抉择——其实就是在难以企及的力量与无拘无束的自由当中选一个。”
玛西亚冲他伸出一只手，仿佛她此时身处一场舞会，正彬彬有礼地向一位男巫发出共舞的邀请。
她问道：“亲爱的西弗，你打算选择哪一边呢？”
西弗勒斯哼笑了一声：“无穷的力量听起来不错。”
眼见女巫马上就要用那只发出邀请的手放火，他才慢悠悠地接上了之前的话。
“——但是，鉴于本人已经被一位旅伴雇佣为王城税务官一职——尽管王城不知何方，税源也无从找起——”
他刚刚抬起手，就看到玛西亚翻了个白眼，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拖进走廊。
雪里的校园招聘固然让人心中温暖，但并不会让人的身上也暖起来。
第二天一早，玛西亚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感觉有哪里不对。
身体有些迟钝，眼皮似乎有些热，而大脑蒙蒙的，似乎感受什么都隔了一层模糊的幕布。
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洗漱完坐到餐桌上，艾琳娜、西弗勒斯，还得加上对面的雷古勒斯，三人同时惊讶地看过来：“你——？”
“梅林啊，你这是怎么了？”艾琳娜摸了摸她的额头，被掌心的温度吓了一跳：“这么烫！”
她立刻谴责地看向西弗勒斯，此人立刻坐直了身体，然后——躲开了她的目光。
艾琳娜：？
心虚什么？
“什么？”玛西亚连他们说话都听不太清楚了，“南瓜汁很烫吗？”
“你还是先别说话了。”艾琳娜叹了口气，马上对呆坐着的西弗勒斯下命令：“还不快带她去医疗翼？”
西弗勒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扶着玛西亚走了。
玛西亚仍然迷迷糊糊的：“这就是人类的疾病吗？”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
“是啊，多新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