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记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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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玛西亚一副茫然的表情，西弗勒斯急得不行。他一把抓住玛西亚的手腕，连拖带拽把人拉进一个走廊尽头的空教室。
玛西亚更加莫名其妙了：“不是在对角巷已经练习过了吗？”
“可是现在不一样！”西弗勒斯急匆匆地打断了她的话。思维将会随时暴露在别人的窥探之下，而他目前又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对西弗勒斯而言，这种失控感与不安感如鲠在喉，让他不安焦躁、彻夜难眠。
更别说他们的记忆里有太多需要保密、上锁的东西了。
“邓布利多知道我们去找了弗洛林——或许这也代表着他知道我们和弗洛林早在对角巷就认识了。”他在小教室里走来走去，“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伏——我是说，那个谁，我们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事！”
玛西亚看他转来转去的看着眼晕。不过，看在小伙伴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她的份上，玛西亚还是有点小小感动的。
她思索了一下，诚恳地说道：“可是，以他们两个人的能力，想知道我们的秘密也易如反掌吧。”
西弗勒斯一哽，这听起来实在太有道理了：“那也要学，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吧，好吧。”玛西亚妥协了，“我们什么时间练习呢？”
“今天先试一试。”西弗勒斯规划道，“以后晚上有时间就过来。”
玛西亚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就看到西弗勒斯举起魔杖，极快地念道：“摄魂取念！”
她连忙放松了警戒，好让小伙伴的魔力不受任何阻拦地游进她的记忆。
西弗勒斯眼前一花，他的视角一下子变得很高，高得像一个成年人；他的视角一路向前，两边的景色居然有些熟悉——他看到了翻倒巷。
他看到了玛西亚提过的黄金缝衣针和那一块“神皮”。要西弗勒斯说，这一小块皮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只是比起玛西亚的那身长袍，它看起来陈旧不少。
随后他看到了在长椅上鬼鬼祟祟的自己……也就是玛西亚认识他，倘若是真的小贼，恐怕早就被她一把火烧没了……
自己又羞又恼的表情从另一个视角看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第一时间抽出魔杖的动作也没有想象里那么潇洒，玛西亚一抖一抖的视角无疑在说，她从这个时候就在憋笑了。
西弗勒斯实在看不下去，他闭上眼睛，试图快速掠过这段记忆——书里语焉不详，他此时此刻竟然无师自通了在记忆里“翻找”的技巧。
可没等他快进多久，一阵斥力袭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从记忆里“推”了出去。
他惊讶地睁开眼，看到捂着嘴笑得打哆嗦的玛西亚。
这下可让西弗勒斯更生气了，他磨了磨牙：“看来你已经在大脑封闭术上进展喜人……”
玛西亚原本不觉得好笑，看到西弗勒斯这个强装严肃的样子，反而笑得停不下来：“全是西弗教授教导有方……”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耳朵尖开始发热，他想起书上说“对视的距离也影响提取记忆的效果”，果断离玛西亚更近了一些，直接坐到她的面前，咬牙切齿道：“摄魂取念！”
记忆还停留在他之前“翻找”出来的地方。霍格沃茨的窗外大雪纷飞，这段记忆显然是冬日。
玛西亚的脑海里乱糟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在她的眼前、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前带的人，正是西弗勒斯自己。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们刚从梦境世界挣脱而出，玛西亚突然不会说人话的时候。
在玛西亚眼中，几乎周遭所有的建筑都在扭曲、重组，只有他的背影恒定不变。
随着时间的流逝，玛西亚眼里颠倒的世界仿佛以西弗勒斯为原点逐渐稳定。等到一切混乱彻底消散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霍格沃茨灯火辉煌的圣诞宴会上。
玛西亚极轻极轻地眨了眨眼睛，看到了一脸沉闷的西弗勒斯。
原来当时他的脸色这么难看，西弗勒斯心里想。他当时在想什么呢？好像是在担心，玛西亚原本就脑子不好用（指曾经失忆），倘若再连话都说不清楚，以后可怎么办呢？
随后，魔法烟花在他脸上炸开，无数闪闪发光的亮片掉在两人身上，一顶蓬松的大帽子正正好好落在西弗勒斯的头顶。
他再次被迫中断了记忆的探索，玛西亚用两只手捂着脸，放声大笑——笑得像彩票中了一套房。
西弗勒斯怒道：“玛西亚！”
“不好意思……”玛西亚勉强挤出一句话，接着大笑起来：“只是觉得那顶遮阳帽很衬你……”
因为想笑就能挣脱摄魂取念的控制，这简直是对西弗勒斯魔法天赋的挑衅！
他更生气了，脸上都有些愤怒带来的薄红。
不过，拉近距离的确有助于摄魂取念的加强，记忆里的细节似乎更清晰了。
西弗勒斯强行把玛西亚捂着脸的双手拿开，一头撞了上去，两人的额头“咚”得一声贴在了一起。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玛西亚灰眼睛里的倒影似乎都格外清晰。西弗勒斯恶狠狠地念道：“摄魂取念！”
他下意识地首先略过眼前这段圣诞记忆。眼眶已然悄悄爬上了酸涩感，可此时的西弗勒斯已经忘记“练习大脑封闭术”的初衷。
无数段草坪上并肩坐着读书的记忆、无数个并肩坐在教室里上课的瞬间，他都能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他继续向前，如愿看见了暴雨之下的蜘蛛尾巷。
雨幕阻隔了她的视线，也逐渐带走了她的体温。可没过一会，这段记忆的旁观者就敏锐捕捉到了踏着雨声而来的脚步声。
穿着不合身旧衣服的自己出现在她模糊的视野里。
这里是她记忆的尽头。任凭西弗勒斯如何努力，也无法再窥探到此刻之前的记忆；他仿佛一头撞进了一条死胡同。
尖锐的刺痛感穿透他的脑海，自己的魔力已经到了透支的边缘。
西弗勒斯近乎仓皇地逃出玛西亚的记忆，触电般松开手，恨不得离玛西亚八丈远——他大口喘着粗气。
玛西亚看小伙伴满头大汗，脸上的红色更明显了，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西弗？”
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地撞她的额头吗？现在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