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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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理睬他们等何人，速派谈判宗师！切莫拖延！”
“遵命！立即催促！”
看着疾奔而去的策士，铭修无奈摇头，心中明了这些人或许是在引诱伊万步入陷阱。然而，此刻情况危急，伊万的介入只会加剧动荡。如此大事，伊万定然知晓，告知已是多余。
铭修离开指挥车，点燃一支神秘草烟，试图以烟雾冥思平息心绪。
下车后，尽管秩序尚可维持，现场嘈杂声四起，令铭修倍感烦躁。人群围绕的警戒线外，焦急的家长声泪俱下，祈求警方的救助。
“......警官......警官大人！请您帮帮忙！我们的宝贝儿女就只有一个！请您务必救救他！他在那座学府的二年c班，相貌......”
当铭修步下指挥车，几位家长不顾劝阻，冲上前抓住他的手，恳求他解救子女。
若求助有用，铭修亦愿祈求，但他无处可求，祈求亦无济于事。
“请信赖我们执法者，我们会竭尽全力保障每位人质的安全。此刻请保持冷静，勿扰乱秩序，退回警戒线之外。”
秉持官方口吻，铭修示意身旁的警员将这些人带回。片刻后，那些家长被带离，又有几人试图强行靠近他。
......这些人如同病急乱投医，难道真以为与他交谈，孩子便能受到特殊关照？
不，不仅如此，铭修敏锐的视线注意到这些人手中握着金钱，声称认识他，欲与此交谈。
“......你去告诉他们，我不见任何人。再有人扰乱秩序，立刻拘捕，按妨碍公务处置。”
“是！”
身旁警员众多，无须亲自动身。
此刻，不宜亲民，若任由这些人靠近，还如何执行任务？尤其那些钱，看得铭修一阵心悸，原来他们并非期望几句交谈便得优待，而是企图贿赂......
正当铭修愁绪满腹，忧心忡忡时，管理官带来的谈判宗师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举手示意无害，步入校门。
片刻后，谈判宗师安然归来，带来了铭修预料之中的回答。
高桥荒木要求释放金狮党首领，伊万·尼基塔·列昂尼德，还有......
“一课长，您也需进去。”
“......我？”
“正是，如果您肯进去，他们会释放一半人质，另一半作为他们的安全保证。”
铭修愕然，迟疑地指了指自己，向谈判宗师确认。他困惑，这与他何干？他应寻找伊万，而非找他？难道他与此人有过节？
......或许真的有。如果按照高桥荒木的剧本，此时的场景不会发生，纳新会也不会覆灭，高桥荒木仍可安享晚年，伊万则会落入牢狱，等待死亡降临。
虽说是迁怒，却不止于此。
他的存在，无疑能让警方顾虑重重，不敢轻举妄动，指挥体系也将陷入混乱，尤其是他如今体弱，右臂无力，甚至可能比一般女子更易操控，选择他为人质，实乃上策。
然而......
“高桥荒木怎知一课长在此处？！你莫非透露了不应说的信息？啊！？”
模仿铭修的举动，管理官揪住谈判宗师的衣领，怒视着他。
“不，不，您冷静，我看出来高桥荒木只是随口一说，并不知晓一课长在现场，我怎会泄露这种事？”
“罢了，放他走。就算不知我在此，高桥荒木也会选我，这并不奇怪。我的状况虽非人尽皆知，但也不是秘密。若我是高桥荒木，也会选择毫无反抗能力的高层警官，尤其还是最高指挥官为人质，让警方投鼠忌器，进退维谷。”
铭修按住管理官的手，看着整理衣领的谈判宗师，他更为立华奏和奈奈加两人的安全担忧。
“学生们的状况如何？有受伤或......怎样？”
“学生都平安，只是非常恐惧。而绑匪虽紧张，却也害怕刺激警方，未曾刻意伤害学生。”
“......那就够了。你再去告诉他们，尽管我们不能任意剥夺公民的自由，原则上绝不以无辜的公民作为交易条件。但我可以行使职权特许带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我本人可以立刻赶来现场。总之，尽量拖延时间，保护好学生，若伤到任何一人，伊万就无望了。” 第八十六章 交换条件
铭修在松一口气之余，心中微震，慎重地吩咐过，便遣谈判专家重返战场。然而，署长、对策官、系长与其他警官纷纷拦住专家，反驳铭修的决策。
“课长！真要逮捕伊万吗？这样合适吗？平时就算了，如今周围这么多民众，若我们强行抓一个无助之人去跟匪徒交易，传扬出去岂非...况且您现在这状况，怎能冒此大险？万一出岔子，我们该如何是好？”
“废话！拖延之策听不懂吗？！我进去有何不可？难道我的一条命，竟比那些学生更为珍贵？若能换取众多学生的平安，岂不是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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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斥一番，误以为他真要逮捕伊万的系长，一番正义凛然的长篇大论后，警官们在压力下不再劝阻。待谈判专家离开，铭修却头痛不已——说要逮捕伊万以拖延时间是假，他亲自进去是真的。
其实铭修并非无私至极，不顾生死为国为民，去替代那些学生。如果里面的人他不认识，他或许根本不会理会这要求。毕竟，现实中又有多少指挥官会甘为人质，向绑匪妥协？
况且，铭修深知风险之重，他虽不惧死亡，却也没那么大公无私。即便身为警察，他终究还是凡人。然而，现实迫使他如此抉择，也许，他也正自我强迫。
换句话说，现实往往比戏剧更离奇。如今，铭修竟答应了高桥荒木那老头看似荒谬的条件。
利用谈判专家争取的时间，铭修立刻派人去医院取他计划所需之物，同时准备联络伊万，打算与其对话。
按常理，深爱女儿的伊万理应立刻赶到现场，这也是高桥荒木的期待。但为何，这家伙至今未现身影。
疑惑中，铭修拿起手机正要拨号，却在围观人群中发现了伊万和其随从。原来伊万并未缺席，而是一直在外面？经过一番观察，铭修发现伊万并非不愿前来，而是被自己人阻止。毕竟，金狮党成员都知道高桥荒木攻击学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引诱伊万自投罗网吗？
高桥荒木已孤注一掷，根本不在乎任何后果。伊万若进去，很可能直接丧命，即使不死，也难逃一劫。高桥荒木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学校。
在这种情况下，手下自然不会让伊万涉险。当然，如果伊万坚决要走，手下也拦不住他。只是他深知此刻局势，他进去，不仅是他，连女儿奈奈加也活不了。
情感上，他渴望冲进去，杀光胆敢碰他女儿的人。理智却告诉他，要相信眼前这些对立的警察。
就在情感即将战胜理智之际，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伊万此时并不想看手机，但他注意到，封锁线内，警察指挥车旁的铭修正盯着手机写字。
他掏出手机，犹豫片刻，最后甩开身旁的弟弟，理智复归。
对现场形势，铭修大致清楚。伊万若进去，救人希望渺茫。高桥荒木若逐一枪杀，父女俩还能幸存吗？
进入指挥车，铭修拿起无线麦克风，通过加密频道向两支特殊部队下达指令：
“SIt和SAt全体听令，我是搜查一课长铭修。此事性质恶劣，匪徒穷凶极恶，可能危及人质生命。所有人做好准备，等我进去后，第一批人质释放，立刻疏散周边人群。
稍后天黑，启动全频段干扰，防止外人通风报信给匪徒。随后渗透校园，展开特种作战，务必确保其余人质安全！记住，我也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你们了！特别是SIt！不必顾虑匪徒的生死，以一切手段压制这群狂妄之徒！”
片刻后，去医院的警员归来，谈判专家也返回。接着...
...铭修手持扩音器，带领二十多名特警，在持盾特警开道，持枪特警护送下，堂堂正正步入校园。
没过多久，被占领的教学楼里，两个学生和一名蒙面匪徒（除了高桥荒木）现身。匪徒将学生作为人质，探头于走廊栏杆后，朝下方喊话：
“立即停下！滚回去！否则老子这些人质，现在就杀一个给你们看！”
“别激动，我只是想跟你们谈谈，你应该认得我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搜查一课课长。”
在警员的保护下，铭修相信匪徒不会轻易开枪，也不敢开枪，因此才带人前来。单枪匹马，无异于送上门成为人质，现在带着人，既利于谈判，又能展示武力，增加威慑，让匪徒有所顾忌。
他相信，匪徒要他过来，绝非仅图一死，而是企图活着离开。若无生还之心，早已视死如归，他是否存在也就无关紧要了。
“谈什么？！上来，我们就释放一半人！”
“不，比起这个，我认为你们应仔细想想，你们人少，即便释放一半学生，剩下的另一半，你们能控制得住吗？我觉得，你们可以......” 第八十七章 奏的执着
对立华奏而言，这一天如同往昔，至少在学府的时光里如此。然而，她昨日与哥哥铭修的冲突并非真正的争吵，更像是她单方面的任性。铭修的脾性温润如玉，对她而言，从未有过责备，更别提动怒之举，他是个极度宽容的人——至少奏一直这么认为。
然而，他也成了她一个月以来最牵挂的存在。遇到困扰，他总是独自承受，从不向她倾诉。昨天的事情使她在课堂上难以集中，整日思绪纷飞，想着如何向哥哥道歉，甚至设想能让铭修宽恕的道歉方式。但她意识到，不论如何道歉，铭修总会原谅，甚至不需道歉，他也不会介怀。
\....若是这样....岂不是更叫人担心吗....？\
即便铭修不在意，奏也无法释怀，她对此深感忧虑，一整天都被这困扰环绕。
正当愁绪萦绕，立华奏目睹一辆货车突兀地闯入校门，撞断栏杆，直冲教学楼。随即，一名老者率领一群面具人，手持异能武器冲入，封锁了楼内通道，用异能瞄准师生，迫使他们聚拢。
众人被带到这栋教学楼的第六层，那里便于掌控，又不易被外界力量侵扰。无助的学生们被迫跪地，双手抱头，无人敢在这高处试图逃离。尽管学生数量远超匪徒，但面对他们的异能武器，无人敢于反抗，毕竟，谁也不想体验异能撕裂肉体的痛苦。
平日里爱在女孩面前展示武力的运动型帅哥，此刻比多数女生还要驯顺，再顽皮的学生也变得格外听话。不良少年少女们如同乖巧的孩子，唯独奈奈加是个例外。
奈奈加认得高桥荒木，确切地说，她见过此人的照片，从父亲伊万那里见过。据伊万说，此人是黄金狮党最大的威胁之一。此刻逃跑显然不明智，然而却无处可逃。很快，奈奈加被一名看似女性的匪徒押至角落，按倒在地。
匪徒并未施暴，只是亲切地询问，至少目前如此。高桥荒木自诩为文明人，不愿动粗（只在关键时刻显露其獠牙）。但他的“亲切问候”让学生们得知了奈奈加的家庭背景，以及这场事端的源头。
恐惧和不安仿佛度日如年，期盼的警方救援终于到来。谈判者第二次离开后，听说特种部队正大光明地进入，两名学生被拉去做人质。紧接着，扩音器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尽管经过放大，仍清晰可辨。
尽管先前老人要求搜查一课课长做人质，但没几个学生会相信官僚会为他们冒险。这种情况只存在于电视剧里，即便如此，也很少见。然而，现在，这一切竟成真了。
课长不仅带着人抵达，还与匪徒达成协议，以自身换取大部分学生，每名匪徒仅留一人，号称对双方都有利，便于管理。人太多反成累赘，一个匪徒有一个人质足矣，尤其用这些价值不大，且毫无抵抗力的人换他这位因伤失血过多，已无力反抗的课长，岂非极划算？
立华奏有幸未被选作人质。匪徒挑了包括奈奈加在内的十名女生，待铭修进来，刚好凑足十一人质，够那帮人一人一个。除铭修外，剩下全是女生，并非匪徒在此刻兽性大发，紧张局势下，谁有心思做那事？办完这单，他们有的是钱享受，没人傻到在这种地方胡来。选女生只是因为她们力气小，胆小，易于控制。
在匪徒异能的威逼下，学生们有序离开。他们并非不想逃跑，但若逃跑，匪徒会开异能。他们必须等到铭修进来替换人质，才能真正撤离。若铭修等人质安全离开，他们背后就会遭受攻击。
与急不可耐想要离开的大多数学生不同，奏渴望留下。因为她愚蠢的哥哥，为了她，自愿充当新的人质。
———但是。
留下岂不是更愚蠢？让铭修冒这个险？浪费他的努力和勇敢，结果两人被困其中，那会怎样......
———阻止铭修进来？
少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在门外，立刻阻止铭修进入，这样他就会安全，但......学生们就会陷入险境。
误以为被戏弄的匪徒可能向人群开火。由于奈奈加的庇护，奏没有受到欺凌，但也变得孤立。这所学校里，与她关系好的只剩奈奈加，其他人最多是熟识姓名的陌生人。
奈奈加未获释放，处境未变，危险的只有那些陌生同学。为了一个人，让多数人陷入困境，这很自私......
然而，那个人对她至关重要，非同寻常。
———自私，是所有生灵的天性，人类从动物进化，继承了自私本能。
再善良的人，也有自私的一面。问问内心，若家人与大量名义上的同学、实际上的陌生人相比较，有多少人会选择后者，舍弃最亲近的家人？
或许有圣人或圣母般的存在，但奏虽善良，对她而言，哪怕未曾表达，但她心底深爱的唯一亲人，比任何事物都重要... 第八十八章 逆天之警，兄者如斯
在神秘的队伍中，立华奏低垂着头，银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挣扎与决绝，最终她的目光坚定下来。无论如何，她必须守护这位不懂自保的哥哥，不能再让他置身险境，一味付出。
就算成为全校的公敌......就算面临生死考验......就算自己也将步入死亡的阴影，奏也不愿铭修为了她踏入那座被黑暗笼罩的教学楼。
欠下的债......早已无法偿还......
“明明......还没有道歉......”
奏深知自己的自私，内疚深重，这些同学背后也有家庭，但她已无法承受再次失去亲人的痛楚。
恰是警界精英，又是你的兄长
目睹学生们纷纷走出那座幽暗的教学楼，看到低头行走的银发少女，铭修长长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果然......高桥荒木并不认识奏，否则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没事吧？真让我担心死了！”
当奏穿过人群走向他时，铭修迅速让开道路，无视众人，用力单手紧拥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没等奏回应，铭修自己便意识到失态，连忙松开手，过度的力道让他心生忧虑，细细检查少女的身体，生怕有任何差池。
“心脏没问题吧？他们有吓到你吗？放心，哥哥绝不轻饶那些人！不过现在，我先让人送你去医院。”
“......我......没问题，嗯......真的没事，我相信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但是，这样的方式......我......绝不接受！”
少女双手紧抓住铭修的衣襟不愿松开，低垂的脑袋下，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安。
“哥哥！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