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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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一通火之后，徐心宁医生穿好自己的白大褂，坐到了之前李向阳坐的椅子上，看着眼前乱涂乱画的病历本，他又生气地瞪了李向阳一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什么客人上门吧？”
“没有，当然没有。”李向阳自然是矢口否认。
徐心宁却不怎么愿意相信，他满脸狐疑地走到电脑前，开始调看监控。
他只看见李向阳在约定好的时间来到诊所，满脸好奇的东看看，然后穿上自己的白大褂，似模似样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空气表演。
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走到墙角，自说自话。
“看来你的确没骗我，这段时间的确没有新的客人上门……”徐心宁先是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要是来找我的病人被你这个病人给骗了，那我恐怕要成为整个业界之耻了！”
庆幸之后，他又心情复杂的看着李向阳：“居然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甚至有模有样的表演……看来你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是啊。”李向阳认同的点了点头：“以前我觉得那些妖魔鬼怪模样吓人，都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很是可怕，所以一直不敢和他们搭话，一直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活在恐惧和表演当中……结果最近鼓起勇气搭话，却觉得那些家伙也就那样，大家都是这个世界的苦命人……”
徐心宁头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感觉自己距离治愈眼前这个病人简直是遥遥无期。
“你不能这样想啊！”徐心宁有些焦急的说道：“那是不正常的认知障碍！”
“你这么搞，只会让你在你眼中的世界中越陷越深……相比起来，还是你之前的状况更好一点，虽然辛苦，可好歹和那个世界还保持着距离……”
李向阳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心理医生，突然问道：“认知障碍吗？”
“这种级别的病，好像已经不是你和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的人，能够处理的了吧？”
“我不是应该由精神病医生来开药诊治吗？”
面对李向阳的疑惑，徐心宁也表现的很是困惑：“对啊，所以你从八岁开始就被送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结果所有的治疗手段都对你不起作用，而且你在那段时间近乎崩溃。”
“嚷嚷着精神病院的鬼神比外界还要更恐怖之类的话……没办法，你父母只好把你接回了家。”
“事实已经证明，无论是心理干预还是精神治疗，基本上都对你不起作用，大家也就慢慢放弃了，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由我作为你的专属心理医生，每周定期疏导你的心理，让你遗忘恐惧，不至于崩溃……”
面对徐心宁那疑惑的眼神，李向阳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他这才解释道：“真是抱歉。”
“前几天出了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大事，我在那件事情之后打开心扉，尝试和鬼神交流，也因为那件事情，我的记忆出现了些错乱和空白，忘记了一些事情……”
“听起来很严重啊！”徐心宁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那件事情？我好帮你进行疏导和治疗……”
“不用了，”李向阳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说道：“到了我现在这个阶段，精神治疗和心理疏导都对我不起任何效果，你也不可能真正帮得到我。”
“如今的我已经摆脱了之前的阴影，可以正常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麻烦你将这件事情转告给我的父母，从今往后我就不来这里了。”
“我不再需要什么心理疏导！”
说完这话，他握紧手里的猩红眼珠，转身走了出去。
徐心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满脸愕然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直到心理诊所的门被关上，再也看不到李向阳的背影，他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脸，直到此时，心中还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子，不会真的突破到另一个阶段了吧？”
他来到自己的电脑前，操作了一下，监控画面就变了，多出了很多。
除了明面上的那个监控之外，其实诊所内部还布置了其他的监控，简直无死角！
他由此看到了李向阳来到诊所内后所发生的一切。
敏锐的徐心宁拉动一个窗口，逐步放大，那正是李向阳走到墙角后的所作所为。
他瞪大眼珠子一帧一帧的回放，终于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个！”
画面中，李向阳嘴角带着笑容，手中似乎捏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放到了眼前的一团空气中。
伴随着空气的一阵扭曲，一枚猩红眼珠凭空出现在了诊所的地面上。
眼珠好奇而又兴奋的向着四面八方看去，向着李向阳投来喜悦的目光。
后来更是迫不及待的爬到了李向阳的掌心。
“这种东西……”徐心宁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眼中有热泪在滚动：“困守在此地这么多年，守着个精神病人，终于，终于是让我有所收获了！”
他立马就要将这份监控资料拷贝下来，并打算拨打电话给自己的上级。
但却发现自己的电脑就像是死机了一样，根本无法拖动，甚至还在自己发生变化。
那画面中的猩红眼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甚至还在轻轻眨动着，好奇的看着他。
“啊！”徐心宁惊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手忙脚乱的向外爬去，手里紧紧捏着手机，焦急的看着上面正在拨号的显示。
“快点，快点，给我快一点啊！”
他心中焦急而又惊恐。
如果上面当年没骗他的话，那么李向阳恐怕真的已经接触到了那个世界，而自己，也已经被盯上。
被那种东西盯上，死亡概率高达99%！
终于，手机拨通了。
“鬼脚，你让我蹲守的那个孩子有结果了！”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忍不住大声嘶吼起来：“他果然已经接触到了那个世界，似乎还从那个世界中获得了某种力量！”
“如你所言，他正是我们用来联系神明大人们的圣子！”
“我现在已经被他带出来的力量和有可能存在的神明盯上了，你快点过来救我……”
他在这边喊了很长时间，结果手机中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这不由让他又惊又疑：“鬼脚，你怎么不说话？”
“哦，真是抱歉，我还以为可以从你这里得到更多信息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手机中传来李向阳清冷的声音，其中不无遗憾。
“啊！”徐心宁在尖叫声中将手机扔了出去，站起身来，向着诊所外狂奔。
他顺利冲出了诊所，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才松了口气。
心中有了点安全感。
可很快，这安全感就支离破碎。
因为他发现，路边的绿叶间隙中长出了一颗又一颗红色的眼睛，正在好奇的盯着他看。
行人那茂密的黑发间长出了一颗又一颗眼睛盯着他看。
地板的缝隙中长出了一颗又一颗眼睛盯着他看。
高楼大厦中长出了一颗一颗眼睛盯着他看。
绝望的抬头看去，天穹上也长着一颗巨大的红眼，正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