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九成九,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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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弟,画幅画我还行,要我鉴别魔法画作,岂不是强人所难。”
任老微笑着自嘲:“再不然,你展示那些近代法师的墨宝,或许我能提出些许见解。然而,说到苏东坡的佳作,我实在是无法洞察其奥秘。”
不过,他随即转忧为喜,指向林之:“还好,这里有一位真正的藏宝鉴定师。他一定能察觉到其中的微妙之处。”
“如此说来,我们的贵宾请对了人。”冯老朗声笑道。
“正是如此。”
任老笑容满面,轻轻拍了拍林之的肩膀,叮嘱道:“年轻人,现在就靠你了。”
“任老,我已经说过,我只是个初涉此道的新手。”林之无奈地叹了口气。
“任老,别听他的,他这是习惯性的谦逊。”有人在一旁插话。
俞飞白立刻接腔,自信满满地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苏东坡的真迹书法,我见过不少,定能辨别真伪。”
丁洋闻言,目光一扫,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大言不惭”。
俞飞白显然注意到了,却并未动怒,反而慵懒地回应:“别误会,我不是在夸夸其谈。事实上,这幅《陈情表》相对于苏东坡的其他作品,反而更容易鉴定。”
“何以见得?”冯老好奇地问。
“原因就在于,《陈情表》是一篇特定的文章,因此应该是他在某个特殊时期书写的。”俞飞白微笑道,“再看落款、钤印和笔法,综合这些线索,就能大致判断真伪了。”
“言之有理。”
冯老轻声感叹,赞赏道:“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也怀疑,这幅字帖可能是在苏东坡母亲去世时,他因悲痛而挥毫泼墨的。我们眉山有句古谚,读《陈情表》而不落泪者,非孝子也。苏东坡失去母亲,心痛不已,便以此抒发哀思。”
受到赞誉,俞飞白脸上流露出喜悦,但并未得意忘形,反而冷静地说:“冯老,这只是猜测,尚无定论。毕竟现在的伪造者太懂得揣摩人心了,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不至于吧。”冯老犹豫道。
“至于,太至于了。”俞飞白深深感慨,“如今在‘百度拣宝吧★文字首发’,古董市场的真品,就算乐观估计,占比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无论古玩、书画或是艺术品,只要是知名艺术家的作品,都有大量仿制品在市场上流通。”
“你追捧名家,他们伪造名家;你以为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没人伪造,他们就开始批量制造小名人的作品。你认为瓷器假货多,书法难以模仿,假货少,他们就开始大规模制作书法赝品。总之,市场上流行什么,他们就仿制什么。”
俞飞白摇头道:“就像这幅《陈情表》,如果我们过于确信它是苏东坡的真迹,也许就不知不觉落入了他们精心策划的陷阱之中。”
\冯贤弟,这位青年所言,并非无端恐吓之词。\
一旁,任老摇头感叹:\这些年,拍卖行乃至亲友,多次邀我去鉴定千界大师的遗作。然而,我看过的众多作品中,真迹寥寥无几,可悲可叹啊。\
\情况竟已如此严峻了么?\冯老皱紧了眉峰。
\冯贤弟,实话告诉我。\
任老忧虑地问:\这卷书法,你是如何得来的?\
冯老犹豫片刻,答道:\这是我不久前购得的。\
\花费几何?\任老急切追问。
冯老未作答,只是伸出三根手指示意。
\三十万金币?\任老惊讶不已。
\没那么多,三千金币而已。\
冯老\梦境航程★清逸尔雅\连忙解释:\卖家与我年纪相仿,他说这是家传之宝,因孩子病重急需资金,才忍痛出售。听来颇为诚恳可信,且他开价不高,看着又可怜,我便心生同情,直接买下了。\
\好吧,现在我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确信,这卷书法有问题。\
俞飞白苦笑:\这样的故事,在京城的潘家园、琉璃厂,乃至各大古董市场,都能轻易听到。早已司空见惯,鲜有人会信以为真。\
闻言,冯老眉宇间不断颤动,许久后,他轻轻叹息,苦笑道:\事后诸葛亮的话,或许你们不会信。其实,我买到手后便察觉不对,怀疑自己可能受骗。因此,我一直未曾请专家鉴定。难得糊涂啊!\
众人见状,一时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林之突然笑道:\冯老,也不必过于悲观。我看这卷书法古韵盎然,未必就是伪作。说不定,它是一件真正的古董。\
\没错,即便不是苏东坡真迹,只要是古代之物,价值也不菲。\俞飞白连忙附和:\仿制品也有新旧之别。若是明清时期的仿品,三千金币绝对是物超所值。\
说话间,俞飞白仔细审视书法,忽然疑惑道:\对了,冯老。这卷书法上似乎没有苏东坡的签名和印章,你怎么断定这是他的作品呢?\
\谁说没有签名。\冯老手指书法左下角一个模糊的印记,不确定地说:\你们看,这个字像不像‘坡’字?\
众人忙凑近查看,只见左下角位置,恰好有个破损的孔洞。那个‘坡’字,就夹在两个破洞之间,模糊不清。要说像‘坡’字,确实有几分相似,但笔画残缺,让人难以确定。
\冯老啊,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这情况几乎可以断定这卷书法是伪造的了。\
瞬间,悠斐白无奈一笑,抓头道:“你说,这些裂缝为何不在别处显现,却偏偏在签名之处撕裂,不由得让人心生疑窦,似乎有人故意为之。”
“别这么仓促下判断。”林熠皱眉回应:“签名处正是卷轴末端,卷起时外露,最易遭受蛀虫侵蚀。些许破损,实属寻常之事。而且,这字卷虽无苏东坡的亲笔署名或印记,但却有数枚篆刻钤记。”
“这些钤记,恐怕是收藏此字卷之人鉴赏时加盖的。”林熠沉思道:“若能了解这些钤记的来历,也能间接考证此字卷传承历史的背景。”
“但问题在于,大部分都是闲章,什么隐士,什么先生,总之无一为我所知之人物。想调查他们的身世,不知要查阅多少文献。”
悠斐白面色苍白,一阵寒颤:“更可怕的是,若非历史上留名之人,网络上根本查无此人。只能翻遍地方史籍,逐页细读,一字一句审视。这般繁琐的工作,耗时耗力,恕我无此空暇。”
“鉴定书画真伪真的如此艰难吗?”冯老忍不住问道:“我常在电视节目中看见专家,短时间内便能鉴别真伪。”
“所以,新闻中时常会有鉴定错误的报道。”悠斐白答道。
“呵呵,冯老,此事不足为奇。”
林熠笑着补充:“实则有两原因。其一,电视节目是经过剪辑的,你看他们看似仅看了一眼,或许实际花费了半小时。或者他们早已私下详尽研究,上节目只是走过场罢了。”
“其次,我们尚年轻,经验有所欠缺,自然不及那些潜心钻研数十年、经验丰富的老前辈。无论何物,他们一触即知其真伪。”
林熠稍作停顿,喘口气,依旧保持谦逊的态度,微笑道:“我们没有这样的本领,不敢轻率下定论。只能慢慢查看,仔细比较,才能做出初步判断。”
“咳……”
尽管不赞同林熠过分贬低自己,但这也是事实,悠斐白无法反驳。
“年轻人,你讲得有道理。”任老赞赏地望着他:“做人不可妄自菲薄,但也勿要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认清自我,脚踏实地,方能走得更远。”
“多谢任老教诲。”林熠笑道。
“你已有明理之心,哪里需要我多言。”任老摇头,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毫无动容的丁洋,失望之情更为强烈。
“呵呵,话题扯远了。”
同时,林之笑道:“款识、印鉴,皆为次要凭证。真正的鉴定关键,仍在笔墨之间。飞白,你曾言亲眼目睹过苏东坡的真迹,那就比照一番,此字与东坡真迹,是否存有显着差异?”
“苏东坡的墨宝,在宋朝苏黄米蔡四大书法家之中,独占鳌头。”
俞飞白闻声,眼中闪烁着热忱,口若悬河:“尽管排名至今仍有争议,但那些细枝末节无足挂齿。毕竟无人能否认,自古至今,世人均对苏东坡的书法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