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周一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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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为了让孩子多睡会，她是等女儿自然醒后吃了东西才出发的。由于车技不佳而刻意放慢了速度，加上堵车，周一开到老家时，已经过了下午一点。
刚一进门，周母就迎面说道：“怎么来得那么慢？我还指望你早点回来帮忙做午饭呢。”
周一没有理会她的抱怨，见家里就她一个人，便问道：“不是说相亲吗，周冠奎呢？”
“你弟弟带人姑娘去你舅舅家了。”周母回了一句，然后对跟在周一身后的外孙女说，“小洛洛，怎么看到外婆也不叫啊？是不是不想来看外婆啊？”
周一翻了个白眼，说：“她都没进门，也没看到你。小洛，跟外婆打个招呼。”
女儿扬起笑容，脆脆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婆你好”。
周母走到门外，对周一说：“这孩子被你带的，随你，都不爱说话。我去你舅舅家看看。你房间的床我没铺。你赶紧放好东西就到你舅舅家去。”
“知道了。你们都吃过了吗？”
“吃过了。这都几点了？你们要是没吃，饭还热着。菜都在桌上。我走了。”周母骑上放在路边的电动车，匆匆离去。
家里没人了，周一反而松了口气。她招呼女儿进门，直接就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过十平米，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剩余的空间就剩窄窄的过道了。
周一先将房间门窗打开通风，然后掀掉覆盖在床垫上的床笠，摞成一团塞在一个角落。随后，她打开柜门，拿出床单利索地铺上。之后又拿出两个枕头，和两条薄被。
“搞定。”周一拍拍手，对从床头柜里翻找纸笔的女儿说：“小洛，先别画画了。我们去舅公家看看你舅舅的女朋友。”
女儿依旧在挑水彩笔，头也不回地说：“可是我不想去看舅舅的女朋友，我想画画。”
“外婆让我们去的。这次回外婆家就是为了这事。先去看一眼，报个道打个卡，我们再回来画画。行吗？”
女儿这才放下笔，关上抽屉说：“那好吧。”
周一便牵上女儿的手，下楼，出门，前往舅舅家。
舅舅家住在隔壁村子里，不过也不远，开车不用两分钟，走路最多也就十五分钟。
周一选择带着孩子走路。一个是刚才开车有点累了不想再开，二个是带着孩子走走路锻炼一下身体挺好。
路上碰到村里人打招呼，她就跟人家笑一笑，回答一些“是啊”“刚到”“吃了”之类的。
子须从到达后，就一直跟在周一的身边。他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估计听到了也听不懂这些现代的方言。
他看到与周一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与周一没说几句就骑着没有顶棚窗户的小车走了。看到周一走上楼梯，进入一个逼仄的房间铺床。他看到旁边还有个房间，明显比她选择的这个要大两倍不止，而且床铺整理好了，有桌有椅有鲜花。
她为什么不选择这个干净的大房间呢？
周一简单铺好了床，就又带着孩子出门了。
她这是要走哪去？去爬山郊游吗？子须一边跟着走，一边东张西望。
午后的乡村，比起自己的世界，路面平整硬实，灌木花草修剪整齐，每家每户门口都种着零星几棵蔬菜，却看不到大片的果树和农田。而且，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奇怪味道。
不过，这些房屋都造得挺漂亮，结实。里面的家具，与他们那边也是大相径庭。
子须现在就想静静地跟着看着，也没有找小蝴蝶问问题。
周一和女儿边聊天边走，很快就到了舅舅家。大门敞开着，里面热闹的笑谈声传了出来。
周一刚到门口，就被眼尖的舅舅看到了。“周一，回来了。赶紧进来。呦，周子夭，你也来了，吃饭了没有？”
面对着舅舅的热情，周一扯起笑脸，硬着头皮，牵着女儿走了进去。
子须没有跟着进门，而是来到了大门旁边的落地窗前，透过窗户往里看。
他看到一个热热闹闹的客厅。周一靠在墙边，局促地站着。靠近落地窗有一个包布长椅，上面坐着一男两女。男的比较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手里夹着一根白白的粗香，正冉冉冒烟。他身边是个差不多岁数的姑娘，眉眼姣好，正羞涩地笑着。姑娘另一边，坐着一个和她长得有两分相似的中年女人，一手拉着姑娘的左手，一手里拿着个苹果，嘴巴开开合合地正说着话。
长椅跟前，是一个加长的案几，上面摆满了水果和点心。有些他认识，有些他从未见过。
案几之后，是几个长短不一的大木椅。上面坐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笑容满面的，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着话。
他开口说道：“小蝴蝶，这些都是何人？他们为何都如此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小蝴蝶的声音响起。“两户人家相亲。相好了就可以办喜事了。”
“相亲？是给周一相亲吗？”子须想到周一巴巴地赶过来，应该是她的事情。
“你跳海里救人是不是顺便给脑子里灌水了？周一都结婚生娃了，相什么亲？”
“结婚生娃了也可以相亲啊。”子须表示不解。
“你说的是你那个世界的男人。这个世界，不论男女，都只能一夫一妻。”
“哦。那和周一有什么关系？”
“相亲的是她弟弟。”
“她有弟弟？亲的吗？”
“同父同母，嫡亲嫡亲的。比你和你们皇帝还要亲。”
“哦。”子须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落寞。
“哦什么哦，我说的是血缘上的亲缘关系。真正的亲人，是要看内心论感情的。”可能是不忍心见子须这个衰样，小蝴蝶多说了两句。
“那论感情呢？她为了弟弟相亲，千里迢迢赶回来，感情一定很好吧。”
“你要听实话吗？”
子须犹豫了一晌，“嗯”了一声。
“目前为止，这个世界没有她的亲人。”
“你什么意思？”子须也不去看屋子里面的茶话会，转身开来。虽然意识到自己看不到小蝴蝶，而别人也看不到他，他还是走到了屋角。
“里面有周一的亲人吧？”
“爸爸，妈妈，外婆，外公，舅舅，舅妈，弟弟，全在。”
“那你为什么说没有她的亲人？”
“这些人是系统给她安排的，不是她内心承认的。”
“系统安排的？”
小蝴蝶这才发觉自己嘴快说漏了，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时间倒流。可是想想后果，还是不舍得自己的形象，便想着搪塞一下。
“什么系统安排的？我说了吗？”
“你说了。是你安排的吗？”
“当然不是我。我就是个打工的。”小蝴蝶矢口否认。
“那是怎么回事？”子须咬住不放。
小蝴蝶认命似的承认了。
“周一认为的现实世界，也不是真实的。这里是，嗯，她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