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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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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搞定,子须捏着筷子,抱着满满一碗饭,招呼周一道:“周一,你也一起吃点呗。”

周一从怀里拿出那两块没吃完的点心,放在了小桌子上,无奈地说道:“我晚上吃剩下的。现在我还撑得慌,一口都吃不下去。”

子须笑笑,不再相让,愉快地吃起了独食。他不但消灭了饭菜,周一的那两块点心也被他给消灭进了肚子。别说,味道还挺不错。

等他吃好,周一就把碗筷都放进大锅中。锅里烧了热水,专门备着洗碗用的。她一边洗一边和子须闲聊,没一会就归置好了。把食材调料放回原处,他们两个人才一起离开了厨房。

他们走到大堂时,正好看到安叶回来。这小子是玩野了,根本忘了他的职责是照顾子须。不过,有周一陪着,也用不着他照顾。

安叶见到他们俩就开心地说:“公子,周姑娘,你们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夜市太好玩了,你们看,我买了很多好东西。”

安叶是早有准备,又带了个大口袋去逛街。倒出来,堆了满满一桌子。

周一上前一样一样地翻着看,子须则是坐到一边泼冷水道:“都是些小孩子玩意,拿去送给那些帮你捡贝壳的小娃娃还行。你该不会是买回来留着自己玩的吧?”

安叶一听,立马说:“公子说的是,那我给小海留一个。周姑娘你说我送他哪个最好?”

周一扒拉着这些东西,挑出来一个小木雕。

“送他这个吗?”安叶伸手要去拿周一手里的东西。

周一避开他的手,直接就把木雕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转手递给他一个面具,说道:“这木雕刻得很像我,就归我了。喏,我给你个面具。你那些小伙伴喜欢什么,你就送他们什么呗。我看你这些小玩意都挺不错的。”

安叶接过面具,笑嘻嘻地翻看,又在脸上比划了一下,放在一边。

子须一声不吭,也朝周一伸出了手。周一秒懂,把另外一个面具递给了他。白色打底,紫红色的飞纹,妩媚的狐狸眼勾勒上鎏金的眼线,配上两根纯白色的羽毛,显得清纯而妖艳。

其实,子须早就看到周一腰上挂着三个面具,就等着她送给他。当时他就在琢磨,三个面具,她自己戴一个,给他一个,剩下的那个是要给谁呢?

子须很自信,从没有想过三个面具可能没有他的份。

周一说安叶买的木雕像她,他很好奇,催着周一拿出来给他看看。他拿着木雕,看一眼周一,再看一眼木雕,再看一眼周一,也是越看越像。

看完了,他就把木雕塞自己怀里了。

周一一看,这家伙是要私吞。她好歹是以物易物换来的,子须是要黑吃黑啊。她不经思考,便一把抓住子须的衣襟,另一只手就直接伸进去他怀里掏东西。子须护着衣襟,带着身下的凳子直往后退。周一喊着“还给我”,子须回嘴“归我了”,寸步不让。安叶谁也不帮,就笑着在一边看热闹。

子须怕伤到周一,不敢发力,所以很狼狈地被周一压制着。一不小心,他的脚被凳子腿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倒了下去。

周一拽着他的衣服,也跟着摔倒。子须一见,快速松开护衣服的手,改为托住周一。周一也松开手,尽力让自己倒向旁边,尽量不要压到子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电光火石之间,周一摔在了客栈的地砖上,肩背部还垫了一只手。

她赶紧爬起来,拉着那只给她垫背的手翻看几遍仔细检查,发现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她坐下来,喘着气说道:“行了,你要就给你吧,明天我自己去买。”

不等子须回答,安叶就在一旁插嘴道:“明天没有夜市。木雕老板说了,这种人物的,每样都只有一个。”

子须三两下爬起来坐好,一点羞愧感都没有。

周一好奇地问安叶:“安叶,你买这么多东西,月钱够花吗?”

安叶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子须道:“公子,我能预支月钱吗?”

子须抢东西胜利,心情很好,大气地说:“给你预支一年的月钱,够吗?”

安叶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叠声地回道:“够,够,不用一年,给我预支两个月的月钱就行。”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帮着安叶整理好小玩意,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还是店小二的morning call叫醒了三人。等他们走出客栈大门,夜色未退,不少星星还稳稳地挂在天上。

子须领头,安叶殿后,三人踩着星光朝海滨码头走去。

等他们到达码头,找到周东来的渔船时,发现周东来正在码头翘首张望,等着他们。见人到齐了,他便安排他们三个在船尾夹板上。那里做了一个固定的架子,可以当扶手用。

周一踩着一块木板。晃晃悠悠地上了船,内心是惶恐的。到了船上,她发现船上还有两个人。小的那个,不正是昨日跟着她学唱歌的那个孩子吗?

周东来收好踏板,上船启航,顺便给他们做了介绍。

“这是我的两个儿子,大的叫大海,小的叫小海,每日都会帮着我一起捕鱼。”

安叶已经和小海聊上了,原来昨晚他说的小海就是周东来的小儿子。

周一搭话道:“周大哥,孩子那么小就让他出海捕鱼啊,他母亲放心吗?”

周东来一边操纵船只,一边回话道:“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孩子多学门手艺,长大了总归是不会饿死。我们生活在海边,捕鱼总比种地强一些。”

周一听着,点头称是。“周大哥说得有道理。那个,孩子多大了?上学堂了吗?”

“大海十二,小海七岁,都没上过学堂。咱们出海捕鱼,也用不着识字。会识数,买卖的时候不要算错账就够了。咱祖祖辈辈都是穷人,也不想着去考举人进士什么的,念太多书也没啥用。”周东来不在意地说着,临了还幽默了一把,“难道对着海水念首诗,这鱼儿就能自个儿蹦船上来了?”

子须听了“哈哈”直乐,周东来也笑得轻松。周一看了一眼和安叶聊得欢快的小海,还有望着海水发呆的大海,抿嘴也笑了一笑。

开船时,天色还暗着。不知不觉间,东边海天相接处慢慢变亮,变白,这种无声无息的亮向四周蔓延开来,就好像整个天幕都要揭开了。

随即,海平线上,出现了橙红色。越来越红,越来越艳,有什么呼之欲出。周一和子须不再聊天,都定定地看着。

猛然间,橙红色中出现了弧形的轮廓,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不过一两分钟时间,太阳就整个儿出现在天际。那么大,那么红,那么温暖。

一群海鸥呼啸着飞过,在海面嬉戏。

海面下,有鱼在游动。时不时的,还有小鱼跃出海面,在空中画个弧线,然后继续游泳。

一日之计在于晨。

不知何时,船已停住。周东来没有在意日出的美丽,只是快速找好位置停稳船只。然后,他从船舱中拿出一卷渔网,招呼大海过去帮忙。

周东来的这条船其实不算小,两头甲板上都能站下五六个人。船舱带蓬,一半蓄着海水,存放捕捞起来的鱼虾。另一半连着两头甲板,遇上雨天也可避雨。

周一和子须也都适应了微晃的感觉,可以慢慢站起身来。

周一看着船头,对子须说:“你要不要去那边看看他们怎么捕鱼?”

子须扶着船杆,试着松手,保持平衡。两个呼吸后,他笑着说:“走,我们去看看。”

周一摆摆手说:“你自己去吧,我在这挺好。”

子须拉住她的胳膊,对她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掉海里去的。”

周一见船的晃动不大,便慢慢松开握着船杆的手,跟着子须往船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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