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为你画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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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周一和子须都回到了三皇子府。
周一发现府里冷清了不少,人数骤减。一问子须才知道,他把一半多的下人都送回宫里了。反正这些人一开始就是宫里派出去的,也算回到来处了。
周一有些纳闷:“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回去?他们是宫里的眼线,奉命监视你的?”
子须见周一还有这警惕心,笑着说:“我没有自己的势力,他们放了眼线也是浪费。”
“我想也不是,你也用不着那么多眼线。难道你破产了,养不起那么多下人了吗?”
“你别诅咒我,我没权没势,穷得就还剩一点钱了。”子须心情很好,一路走一路和周一插科打诨。
“那你是因为什么?”周一认真地问他。
子须看着天色,对周一说:“其实,我知道造反肯定成不了。这是大罪,留着他们,不过是多些人给我陪葬而已。当初我是要全部送走的,这些人非要留下,也算是忠心可嘉了。”
周一看着他又喜又忧的表情,为他能拥有这些忠仆而感到欣慰。她拍拍子须的手臂,没有说话,就走向自己以前住的院子。住得久了,这点路还是认得的。
子须拉住她。“别去那边了。”
周一不解地看着他。他解释道,“你的房间放着你的牌位。”
想到要和自己的牌位睡一屋,周一恶寒了一下。
“那我晚上住哪?总不能住你那屋吧。”周一开玩笑,活跃一下略有些恐惧的气氛。
“也行,走吧。”子须二话不说,真拉着周一去了他的住所。
周一想看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就静静地跟着他走。
子须并没有拖人去卧室,而是进了书房。
他放开周一,让她随便坐,她去找人安排点吃的喝的。说完,他就出去了。
人手少了,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就多了。也挺好,锻炼锻炼。
周一在书房里晃荡,随意参观房间里面的摆设。转到书桌前时,看到了一个翠色锦盒。
子须亲手准备了让她装手帕的锦盒。
她拨出卡扣,掀开盒盖。里面放着一些东西,最顶上的是一张纸。
她打开这张纸,发现是一幅画。
蔚蓝色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并一颗星星。夜空中,有一群白色的鸟在飞舞。画面的下半截,除了一道蜿蜒的青绿,其余皆是浅灰色,填充着大大小小的颗粒。颗粒中,生长了一棵枝细叶稀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小树苗。旁边还画了一朵浅蓝色的花,小小的,长在光秃秃的杆上,同样显得孱弱。
这画真是,要意境没意境,要情怀没情怀,要风雅那更是没有了。
子须真是没有画画的天赋啊。
为什么确定是子须画的?这不,画面左下角的留白处写了个龙飞凤舞的“须”字嘛。
把画放在一边,周一又拿出底下的一张纸打开看。
这是她写的,字迹清晰。字形,呵呵,将就着看吧。
只见纸条上写着:
为清冷的夜空画上一轮弯月
在月亮的身边,再画上一颗星星
月亮是你,星星是我
为荒芜的沙漠画上一棵小树
在小树的身边,再画上一棵小草
小树是你,小草是我
月亮和星星在深夜里唱歌
小树和小草在深秋里跳舞
他们多快乐
画一群白羽毛的鸟儿
围着你和我
画上潺潺流水在山坡
再吟一首红豆生南国
依依不舍
最后,周一写道:做自己,好好生活。
当时,周一其实是在写一首离别的歌。她用文字给子须描绘了一幅画。而子须画出来的,就是她所写的。所以,不是子须画得没意境,而是她写的歌词不够风雅。
盒子里剩下的,就是一块丝帕和一串手链了。
周一摸了摸手链,又拿出了丝帕。
帕子自带镶边,也算作了装饰。她在帕子的右下角绣了个“须”字,变形成了一棵简单的柳树。柳,通“柳”。飘荡的柳枝,飘扬的柳絮,也体现了当时她想留住子须的心情吧。
剩余的地方,周一作了一首小诗。算是,小诗吧。
杨柳依依心意存,为君画歌歌无声。庆相知,轻离别,莫相忘。
她挑了同色系的丝线,远远看去,这些字就好像丝帕自带的纹路,协调地很。
正感叹自己的手艺时,子须回来了。看到周一在翻看锦盒,连忙跑过来一一收回。他从周一手上抢下丝帕,轻手轻脚地抚平对折,放入锦盒。
周一撇嘴。“又不是什么宝贝,看你金贵成那样。”
子须还嘴,“这就是我的宝贝,你别乱动。家里其他东西你随便拿,这个盒子里的你别动。”
周一“切”他。“你莫不是忘了,这些东西还是我给你的。”
子须一边盖好盖子一边说:“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周一不再和他争论,又去扒拉桌子上的镇纸。突然想起来,她也给了子鲍一块手帕,装手帕用的盒子原本也是装镇纸的。
子须收好东西,招呼周一去喝茶。一边喝一边问:“你写的那是一首歌?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直白的歌词,你给我唱唱吧。”
周一抱着茶碗说:“我不会唱,我五音不全。”
子须就开始撒娇。“唱一下嘛,我不想只要无声的歌。我想听你唱给我听。”
多少个日夜,他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枯坐流泪。周一说歌无声,他的思念,他的悲伤,也无声,也无底。
周一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才说道:“那我唱的不好听,你可别抱怨,也不许笑话我。”
面对着子须“嗯嗯”连声的期待,周一开始轻轻唱了起来。
“为清冷的夜空画上一轮弯月,在月亮的身边,再画上一颗星星。”
然后,她看向子须,继续唱道:“月亮是你,星星是我”。
她又抬起视线,看子须的头顶四周。
“为荒芜的沙漠画上一棵小树,在小树的身边,再画上一棵小草。”
接着,她的眼神聚焦到了子须的眼睛。面前的这双清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更加光芒照人。
“小树是你,小草是我。月亮和星星在深夜里唱歌,小树和小草在深秋里跳舞,他们多快乐。画一群白羽毛的鸟儿,围着你和我。画上潺潺流水在山坡,再吟一首红豆生南国,依依不舍。”
唱到最后一句,周一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她轻轻地问:“好听吗?”
子须点头道:“好听,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歌。”
“好听就行。你这辈子还长着呢,以后有更多好听的歌。吃饭吃饭,我都饿死了。”周一眨眨眼睛,装作不在意似的说。
子须站起身,拉住周一说道:“走,我让他们把饭菜送旁边小花厅去了。”
周一放下茶碗,跟着站起身来。
她问子须道:“我歌词里写的明明是小草,你为什么要画一朵蓝色的花?”
子须理直气壮地说:“你是个姑娘,就该是花。你看我画的蓝花,是不是和你给我那串手链上的很像?”
“歌词里的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周一想跟他解释一下这是歌词里的泛指,不是特指。
子须一听,有点急了。“那我是谁?你又是谁?这首歌不是你写给我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我,你也是你。走,吃饭去。”
周一突然就不想计较这些你是你又不是你,我是我又不是我的哲学问题了,爱谁谁吧。
这种关于整我和本我的辩证问题,估计只有那个激发了文艺青年基因的前宋帝会比较感兴趣。
至于她和子须这样的,还是踏踏实实地干饭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