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人陪的孩子也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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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只花了两天，就成功攒够了八十亿的经验值，升到了72级。
这个游戏等级仿佛是指数型上升的，前十级不用一个钟头就搞定了；升到二十级，她花了一个礼拜；升到三十级，她花了一个月；升到四十级，她花了三个月。玩了小两年，她才将将达到70级。
当然，前提是她没充值一分钱。
那些加了几个V的玩家，最高的也有八十多级。就说纳兰宫主，她就是八十三级的高光存在。
比不了啊。
原本她觉得，要再升两级，按照之前的节奏，怎么也得一个来月吧。结果两天就搞定了，顺利得她都怀疑是不是游戏系统发错经验值了。毕竟她每天花的时间并没有增加，也没开什么外挂。后来问了小花花，才知道这是周文帝的额外加成。
她就说嘛，七天怎么可能升两级，就怕又被系统坑，坚决杜绝超前消费的坏习惯。
傍上了大佬，一个月缩短为两天，这是骑火箭的升级速度啊。有特权就是好啊就是好。
周一早就没了对子鲍的怨念。因为他的优秀导致别人做了坏事，也不能怪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只能算是个歪理。
她看着升级成功的通知里，没有稀有大礼包的影子。
被骗了？不可能吧。
她点开彩虹色的小花花。
一心一意：小花花，报到打卡，我升到72级了。
小花花的图标灰着，安安静静的，宣告着自己不在线。
一个系统也能下线？难道它上厕所去了？总不能是跑路了吧。
周一的脑海里一瞬间冒出了十几个念头，此起彼伏地盘旋着，就像立体弹幕似的。
周一有些沮丧了。要是假的，倒也没什么。升级也没有浪费她多少精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有礼包她也玩这么久了。问题是说好了的奖励，突然又没了。被人欺骗的感觉很差，被一个系统欺骗的感觉更差了。
一心一意：小花花，你在不在？
一心一意：小花花，在的话吱一声。
一心一意：小花花，你是不是睡着了？
一心一意：小花花，睡醒了记得回我。
周一发了很多，她给系统都找好了借口，虽然很不合情理。她不敢问它是不是开玩笑的，只是在骗她继续玩游戏。
她发了好多话，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应，只得退出了游戏。
与其干等着，还不如干点家务，或者看看小说，换换脑子。
她晒完衣服，还把在床上堆了三天的干净衣服全都叠好了。看看地板上有灰，她又拿起拖把给拖了两遍。拖完主卧，又拖次卧。拖完次卧，又拖客厅。拖完客厅，她又找了块抹布，擦起了有点积灰的书架。
手脚动起来，脑子就可以放空一些，轻松一些。不期待，不焦虑。
等她搞好所有的卫生，太阳已经西斜。看看时间，又快到接孩子放学的时间了。周一收拾好东西，直接把锁屏状态的手机塞进牛仔裤的后口袋里，捏着钥匙，开门出去了。
她怕，打开游戏，还是无人应答。或者，收到的回复是“没有礼包，只是个愚人节的玩笑”，诸如此类。
她在学校门口也没有拿出手机，只是一会看天一会看云一会看树一会看人。她站的地方有人，不过她都不认识。不认识，就没有聊天的必要。
手机传来“叮哒”一声，是微信的提示音。拿出手机，解锁亮屏，是母亲的视频聊天已取消。她在对话框里打字：手机静音，在接孩子，有事？
过了一会，对方回复了两个字：没事。
周一就把手机锁屏，继续干等着。
有女儿同学的家长经过，站在她的身边。周一瞟了一眼，认识，不熟。于是，她又拿出了手机，侧过身看手机。
老公发来信息：你妈给我打视频电话，我在办公室没看见。她有什么事情吗？
周一回复：也给我打了，没接到。问了没事。
然后，她点开某宝，随意地浏览首页的内容。没一会，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抬头一看，也是女儿同学的家长。两个孩子关系很好，放学了也一起玩过好几回。一来二去，他们这些跟在屁股后头的家长们，也都熟悉了。
“刚来啊？”周一开口询问，并看了看学校门口。
“嗯。你玩什么呢玩那么入迷，叫你都没反应。”
“没什么，随便看看。”周一尴尬地收起手机，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见。”
“哎，就知道你没听见。一会放学了你们有课吗？还去滑滑梯那边玩吗？”
“没课。一会看她想不想去玩。啊，他们出来了，排队去。”说完，周一抢先走向接送处。
女儿远远地看到周一，扬起笑脸，喊着“妈妈”原地蹦着。周一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满心满眼地只有孩子一个人。
轮到女儿时，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接送卡，熟练地在签到机器上扫了一下，然后放到耳边，一边走一边说：“喂，是妈妈吗？我放学了，来学校门口接我吧。”
周一笑着说：“哦，知道了，稍等，我马上到。”然后，看着她说，“我来了，快吧。”说完，牵起她的手。
身后又小女孩叫着“小洛小洛”，女儿回头也喊了一声“贝贝”。随后又有男生骑着滑板车，喊着“小洛”呼啸而过，女儿冲他挥挥手，叫了一句“雪碧”。
这单纯而美好的友谊，就是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如此简单。
见没人打招呼了，周一就问女儿道：“今天天气好，要去滑滑梯那边玩会吗？”
“今天不想去了，我们直接回家吧。”
周一扫了一眼人群，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她赞同，见女儿看了两眼面包店，就问她要不要去买点吃的。
女儿说完“好啊，我们去看看”，就松开周一的手，率先跑进了面包店。
周一快走两步，跟了进去。一进门就听见女儿在说话，原来是又碰见了同学。
女儿拿了取餐盘和夹子，递给周一就去橱窗挑东西，周一跟在后面，时不时推荐一样。
“泡芙，你想吃什么啊？”女儿一边看，一边问同学。那个叫泡芙的小女孩羞羞怯怯地跟在她妈妈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周一根本没听清。
女儿明显听见了她的回答，笑着说：“泡芙想吃泡芙，哈哈。”随后，她举起双手，做了个快速进食的动作，逗得小女孩“咯咯咯”地笑。
这时，泡芙妈妈举着取餐盘一字一顿地说：“你还要什么吗？是不是就这些了，快说。”小泡芙立刻收住笑容，继续怯怯地站到她妈妈身后。
周一指着一边货架上的牛奶推荐道：“这个牛奶要不要？”
女儿转身过来，问她道：“都有什么口味啊？”
周一凑近了，一样一样地跟她介绍。
“我喜欢枣奶。妈妈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都可以。今天我喜欢菠萝味的。”
“那就拿一个枣奶的，一个菠萝的。我们一人一个。”
周一笑笑，说了句“好的”，由着女儿把两袋奶放到了取餐盘中。
女儿又绕着橱窗转了两圈，终于挑了一样面包。她打开橱窗玻璃门，拿着夹子小心地夹起面包，周一把餐盘凑到她旁边。面包一式三份，有个包装盒。她失败了两次，最终成功地把面包夹到了取餐盘上。
“妈妈，你想吃什么？”
“旁边那个夹香肠的看着不错。那边那个牛角包也好吃。上次我们吃过的三明治味道也不错。”
“那你这次就买这个香肠的，这个你没吃过。一次不要买太多，我怕吃不完。”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就买这个香肠的。”
于是，女儿又夹了个夹心面包，然后就把夹子放在了取餐盘上。
周一去结账，又听到女儿的声音响起。“秋秋，你也来买面包啊。我们都挑好了，妈妈已经在结账了。”
“他说看到你在里面，就非要来看看。”说话的是秋秋的外婆。
“秋秋外婆，你们想买什么啊？”
“我不知道，让他自己挑。”
“秋秋，来，我跟你说，这里有几个很好吃的，好吃又美味。你要不要尝尝？”
叫秋秋的小男孩跟着过去，眼睛直直地看着巧克力甜甜圈。
周一结好账，拎着袋子走过去说：“买好了，走吗？”
小男孩有些急了。他看着甜甜圈和他外婆说：“我就要这个。”
外婆一看，立刻回绝道：“又是巧克力。你就喜欢吃巧克力，这个对身体不好。”
“不行，我就喜欢这个甜甜圈。你赶紧买啊，小洛都要走了。”
“不要买甜甜圈，买这个面包吧，里面还有鸡腿呢。这个好。”
“这个不好吃，我不要。”
“你怎么这样挑食，巧克力才不好。”
“我现在就想要这个，你就不想让我高兴高兴嘛。”
秋秋外婆一听就笑了，一边说“你这个孩子”，一边就找服务员拿东西。
周一带着女儿走出店门，发现秋秋也跟了出来。
“你外婆还在结账呢，你怎么就出来了？”周一摸了一把小男孩的头，站在门口没走。
她让女儿挑吃的，小男孩也探头过来看，嘴里嘟囔着“我也想吃”。
“你要吃什么？”周一打开袋子，伸到了他的眼前。
他伸手拿出了一个和女儿一样的面包，“啊呜”就是一大口。
周一笑笑，看着两个孩子竞赛似地在对着吃面包。
这时，秋秋外婆拿着东西出门，看到外孙已经吃上了，笑着责怪道：“你说要甜甜圈，这会怎么吃上面包了？阿姨的东西特别好吃是不是？”
秋秋小朋友根本不理她。
她拿出甜甜圈，递给女儿。“秋秋吃了你的面包，这个甜甜圈给你吃吧。”
女儿扭了一下身子，退后一步。“我不要，秋秋自己吃吧。”
秋秋外婆又往她手上塞，她高声说了句“我不要”，转身跑了。
秋秋二话不说，跟着她就跑。
秋秋外婆讪笑一声，“这孩子太客气了。”
周一对她笑了笑说：“她不是客气，要的话她会拿着的。不想要的话你硬塞她会生气。”
说着，周一就快步跟了上去。这是回家的路，行人通道上也没车，不必看得那么紧。
两个小朋友跑到十几米开外，就停下来玩，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跟上。
直到分道回家，周一还看到秋秋一步三回头，那不舍的眼神差点让她忍不住要招呼小男孩去家里玩。
结果走到楼下，女儿又要去健身那边玩会。讨价还价说好十分钟，便又在楼下玩了会。
就这十分钟，就有两个小孩过来找女儿说“我们能不能一起玩”，有一个甚至直接找周一说这话，而她的妈妈就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
哪里都有落单的小孩。虽然有大人陪着，可依然孤单。
时间到了，女儿也没有留恋，干干脆脆地跟着回家。一进家门，就说：“今天玩点什么呢？”
周一一边换鞋一边问她：“你是画画还是做手工呢？”每次她选的主要是这两种。
“还是做手工吧。做手工也能顺便画画。马上父亲节了，我给爸爸做个礼物。”
“你不是给他做了礼物了嘛，怎么还做？”
“再多做一个也没关系。”
“没关系，你做那么多是要准备个大礼包吗？”
“好主意，就是大礼包。我去找个快递盒子，把他们装在一起。”说干就干，她熟门熟路地开了小门去平台找废纸盒子。
周一也不管她，开始准备晚饭。
娘俩各忙各的。女儿时不时地去厨房和她分享她的创意和制作过程，周一就点评一两句。直到老公下班回来。
吃饭，洗碗，收拾厨房，打扫客厅和餐厅，收拾垃圾。一条龙下来，坐沙发上一看，挂钟的时针已经过七了。吃点水果，和女儿玩会，上个网课，又要张罗女儿洗澡刷牙换衣服。
女儿说，妈妈，这一天天的怎么过得那么快呢？我还不想睡呢。
周一说，因为你过得开心，充实，所以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孩子睡着，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经过一天的缓冲，周一已经没太多情绪了。她给自己接了一大盆热水，坐到沙发上烫脚。已经过了小满，她还保留着烫脚的习惯。
习惯性地拿过手机，习惯性地点开游戏，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她看到了小花花的回复。
“不好意思，白天去找小蝴蝶他们玩去了。”